第218章 真我的風采
到今天為止,火龍果場上的雜草基本上已經鏟除完畢。場長雜工蝦決定明天全場噴灑一場農藥,來個一箭雙雕:既要除蟲,又來個保果。
明天負責噴蟲的四個男人就基本定下來了:飛機福、範鬆林、閹豬石、範狗剩。
雜工蝦處理完當天事務之後,坐辦公桌旁抽了支煙,然後就赤著膊隻穿著條褲衩挽著個水桶,準備去村頭水井台那裏去洗澡。
雜工蝦正準備出門,隻聽到門外有“咚咚咚”腳步聲,然後聽到有個女人粗聲粗氣的說:“管場地那個在嗎?”
雜工蝦聽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男人婆範桂英。
雜工蝦這一驚非同小可!他連忙放下桶,以最快速度穿上衣褲,然後開了門。
“英姐,有什麽事嗎?”雜工蝦問。
範桂英一個箭步進了辦公室,一庇股就坐上辦公桌上。
雜工蝦當時心裏想:這個範桂英怎麽說都是個大姑娘,而自己卻又是光棍一條,這大晚上的共處一室,這樣影響不好,最怕讓群眾發現,到時跳下石坑河都洗不清。
“英姐,有什麽事我們出曬穀坪外麵去說吧,外麵有月光。”雜工蝦說。
範桂英就說:“在這就不能說話嗎?”
雜工蝦就說:“是這樣子的,英姐,我們男女授受不親,又加上三更半夜共處一室,先不講誰有沒有損失,我就怕讓群眾看見,講咱倆的閑話,到時就麻煩了。我雜工蝦就問題不大,反正單身寡佬爛命一條。可英姐你不同啊,怎麽說也都是大家閨女,會影響到以後找婆家的,是不是?”
範桂英坐在辦公桌上,單腳蹲著,說:“管場的,你講這堆東西,我範桂英完全不上心!老實跟你講,我範桂英從三十三歲那年開始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把自己當成是一個男人看待。村裏有什麽紅白喜事,叫到我的,我範桂英從來不推脫!就算是給給老大人抬棺材上山,我範桂英都敢!你說,我範桂英都放爛到這個程度了,還怕個鳥啊?”
雜工蝦沒有辦法,隻好給範桂英倒了杯茶,然後就自己摸了支煙出來,正想點火。範桂英就說:“我在這裏時你別抽煙,我最怕聞那個煙味。”
雜工蝦心裏想:這裏是我的辦公室,在自己地頭抽支煙都不行?你範桂英是不是管過界了?但又想到好男不跟女鬥,就算是鬥,也鬥不過人家!算了,雜工蝦把煙放了回去,不抽了!飲杯茶算了。
“英姐,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雜工蝦問。
“明天打藥噴蟲的人手安排下來了沒有?”
“都安排好了,就四個男人!”
“哪四個?”
“閹豬石、範鬆林、飛機福、範狗剩這四個人。”
“你把範狗剩給我刷下來,安排我上去!”範桂英說。
“人手都定下來了,現在臨時改變,就不知行不行?”
“不行也得行!”
“就不知道怎的向範狗剩交待?”
“範狗剩這條粉腸我自會應對!管場的,你放心好了。”
“範狗剩會聽你的?”雜工蝦問。
“他敢不聽?從在村裏放牛到上小學,哪次同學欺負他不是我範桂英出麵給他擺平的?現在這點人情都不還給我,他還想出來揾食嗎?”範桂英說。
“那明天你就自個兒去跟狗剩說。”
“這個你放心,範狗剩絕對會聽我的。”
雜工蝦心裏有點不明白了,這兩天都忙著鏟草,這麽累了,這範桂英為什麽又要搶著這活來幹呢?她缺錢?還是什麽的?
於是雜工蝦就問範桂英:“英姐,這兩天鏟草這活都幹得夠辛苦的了,怎麽不休息下?”
範桂英就說:“我範桂英幹活用得著休息的嗎?告訴你,前年開春,我在風車壩犁旱地種花生,一口氣連續犁了十二個鍾,把我家那頭大水牛給累趴了,而我範桂英還好好,生老虎還打得死!你說厲害不?”
雜工蝦豎起大拇指:“英姐確實是英雄豪傑,我們男人自愧不如。”
過了一會,範桂英說:“管場的,我見你是個老實人,我就照直紿你說吧。其實我現在這麽拚命幹活掙錢是有個人生目標的!”
“哦,有什麽人生目標?”
範桂英停下了,環視一下辦公室,問:“管場的,有燒酒嗎?沒燒酒下肚,就算有故事也不想講!”
雜工蝦連忙從床底下摸了瓶燒酒出來,倒了滿滿一杯遞給範桂英,然後說:“英姐,我以後希望你能叫我的全名:夏水蝦。”
範桂英接過燒酒,連飲三口,放到台上,說:“那我以後就叫你蝦公吧,這樣容易記,又易上口。是了,剛才我說到哪裏了?”
“說到你的人生目標!”
“對,人生目標!”範桂英接著說:“講到我範桂英的人生目標,那不是嫁人,更不是嫁入豪門做少奶奶!那些我不稀罕,我不想寄居人家屋簷下,我要獨立自主地活著,有自己的風格,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去過日子。”
範桂英又拿起酒杯,呷了口,然後說:“我現在最大目標是買一輛越野車,四個輪那種,等買到車之後,就自駕遊,走出紅升四鄉,去全國各地旅遊,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領略各地的風土人情,品嚐各地的特色美食,再拍些小視頻留作紀念……”
雜工蝦就說:“你出這麽遠的路,要不要幾個伴,路上有個照應?”
範桂英一拍辦公桌,就說:“我範桂英辦事一向獨來獨往,連睇電影都是一個人去的。有句話說得對,蛟龍猛虎都是獨來獨往,隻有牛羊才成群結隊的!我範桂英就算出多遠的門,都習慣了一個人走!”
一個人,隻要他心中有個目標,有個方向,那他的人生自然就充滿了朝氣充滿了活力。範桂英也不例外,或者她在女人這個行列裏,顯得有些特別,有些例外!
“打蟲噴藥隻有一天工作,幹完之後又到哪裏幹了?”雜工蝦問。
範桂英就說:“在這幹完,我就過新區那邊幫人種樹,植草皮,一百蚊(元)一天,中午包個盒飯,應該會幹一段時間的!”
雜工蝦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於是對範桂英說:“英姐,時間也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開工的。”
範桂英看看牆上鍾,確實也是夜了,要走了,她拿起酒杯把剩下幾口飲幹了,然後跳下來,拍了拍雜工蝦肩膀,說:“我走了,大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