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王異被射成刺蝟
李穎急令弩兵點射逼退龐德，然後撤到丘陵北側。
這一片布置了稻草、油料和易燃的木製工事，是王異專門為防備強端倒戈，而提前準備好的。
趙昂卻阻止李穎，還說強端大軍是他請求過來支援的。不一會就能圍攻馬超，大獲全勝了。
李穎這才知道，趙昂剛剛在她們拚死搏殺時，專門去做什麽了。
她命人將這個關鍵細節通報童遠，嗬斥趙昂閃到一邊，不要再誤了大事。
不一會，2000乞伏鮮卑輕騎兵呼嘯而至，後麵2000步兵也都隊伍散亂地衝殺過來。
直觀來看，這種隊伍不整的胡亂衝殺看起來十分威風，可真要硬碰硬交手，大多不堪一擊。
乞伏鮮卑這種不入流的賊寇水平，主要是其部落尚未發展起來，目前才5萬多人，十幾萬牲畜。
曆史上再過50年，乞伏鮮卑徹底在隴右站住了腳，經過發展和吸納部眾超過30萬人。後來五胡十六國中的西秦，就是乞伏鮮卑創立。
現在，韓遂為其許諾不用漢化和耕種，搶奪童遠的土地後至少分一個郡給他們占據。乞伏鮮卑自然甘當馬前卒。
這夥4000人的兵馬胡亂衝向王異部。他們之中跑得快的，已經能看見對麵女兵的麵容。漢人女子雖然不像他們部眾中的那些擅於放牧，但多會一些講漢語、做衣服的實用技能，再加上細皮嫩肉，徹底激發出他們肮髒的念頭。
“轟！”
這些鮮卑人正流著哈喇子，妄想將女兵綁走，就被突然點燃的火場吞噬。
烈焰在東南風和山穀鳳的加強之下，瞬間變為一場洶湧的野火。被吞進火海的鮮卑人，被火場阻攔的氐族人，被煙霧熏嗆的韓遂嫡係，擁擠成一團，根本無法逼近王異部圍攻。
韓遂、強端急忙安排步兵滅火，騎兵從兩側迂回攻擊。
可這麽一來，至少被耽誤小半個時辰的時間。
王異看著火起，默默低語道：“這是我能做的最後努力，可惜不能親眼看到你開創的未來。”
馬超軍下馬步戰已久，卻依然無法突破王異的正麵阻擊。
韓遂甚至派出一個嫡係百夫長，帶領射術最好的一批弓騎兵，下馬步行支援馬超。
由於北麵被大火阻攔，這夥弓箭手也不講什麽武德，直接貼近到五十步，圍了半圓形朝王異齊射。
他們攜帶的是最常見的單體快弓和輕箭頭，這種搭配可以相當長時間持續放箭，不像強弓重箭可能射上一炷香就手臂酸痛無法再開弓。
密集的箭雨從三個方向瘋狂襲來，如雨點般打在王異身上。
王異手中無盾，也不可能閃避、格擋如此密集的箭矢。隻見她壓低身姿，用鎧甲和身體硬扛箭矢。
一枚枚金屬箭頭撞在王異身上，叮叮當當地奏起密集的急促的打擊樂。不時有一兩支箭矢嵌入鎧甲掛住，活生生將女武神射成刺蝟。
一炷香之後，王異的手臂、肩膀、大腿、腹部掛滿了箭矢，密密麻麻幾乎沒有再放入一支箭的空間。
“切！隻有這個程度嗎？”女武神空靈的嗓音沒有一點焦慮或者恐慌。
反倒是圍著的上百弓箭手和大批馬超部曲嚇得夠嗆。
若沒有全覆蓋玄武甲的保護，王異是不可能做到這一點的。
而優質的魚鱗甲，裏層穿上皮甲或者鏈甲，也可以達到紮成刺蝟，卻隻是讓輕箭嵌入甲片的防禦效果。
但因為魚鱗甲是一層層鐵片層疊縫合，有些甲片邊緣的位置算是弱點，有可能防護不夠周全。所以穿雙層魚鱗甲，重到隻能行走，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例如上郡戰役中的張既，就是身穿雙層魚鱗甲，站在突出位置高呼呐喊吸引敵軍大量箭矢，就是一個成功的例子。
王異現在外麵是一層板甲，裏麵是鎖子甲。
五十步以內的密集箭雨，還是有些許射穿了1-2毫米的鐵板，嵌入其中。但是僅憑輕箭頭根本無法在刺破鐵甲後再穿鎖子甲。
所以王異基本沒有負傷。
敵軍也很快做出反應。
韓遂軍百夫長吼道：“愣著幹什麽，過去幾個從側後麵射！”
圍著的半圓隻剩下正後方45度，還沒有被包圍。
原本護衛在兩翼的新西涼軍，麵對馬超部曲和漸漸繞過來的鮮卑、氐族兵，被殲滅隻是時間問題，根本無法掩護王異的側後方了。
“再射！”
“射到筋疲力竭為止！”
韓遂軍弓箭手對著王異猛射。
王異與童遠反複檢查過玄武七宿甲，知道哪裏有防禦弱點。
大腿正後方是綁帶和鉤環，沒有覆蓋鐵甲。
頭盔後麵預留了發髻伸出來的位置，現在她高挺的淩雲鬢，就是一個明顯的弱點。
腳部隻是腳背覆蓋一層鐵板，腳底與側麵無法防禦攻擊。
另外，後麵的鎧甲整體上厚度不如前方，如果不是敵軍不在正後麵，而是側後麵有一定夾角，王異可能真活不過兩輪齊射。
又過了半炷香時間，蹲在地上的女武神前前後後插滿了箭矢。
青色帥氣披風已經破碎，高聳英氣的淩雲鬢也已折斷，娟娟血跡染紅了衣甲。
女武神一動不動，仿佛化作蹲在地上的雕塑。
韓遂的弓箭手就算經驗豐富，也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
他們手臂酸痛，精神也高度緊張，今日這麽多人圍著放箭才將將搞定。
“喝啊！”
一聲清脆呼喊，女武神站了起來。
剛才蹲下時被掩藏住的“鑽石”騰地一下反射出耀眼光芒，渾身插滿箭矢的女武神，胸甲部位一點損害都沒有。
叛軍已經徹底慌了。
“都這樣了，還活著。”
“她不是人，是鬼！”
“不不不！是神靈，是神靈附身了！”
“打不死！快跑啊！”
最先崩潰的是韓遂軍的弓箭手。
然後是參與過圍攻，敗退下來的馬超軍部曲。
接著馬超軍其他部曲也紛紛潰逃。
即使馬超、馬岱百般喝止，也阻止不了潰逃的局勢。
王異趕緊趁機整合殘餘兵馬退守南側小丘陵。
她來不及處理身上的箭矢，隻是快速處理了頭部的傷勢，就立刻指揮列陣。
剛剛完成列陣，就遇到從東邊迂回過來的乞伏鮮卑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