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 “曾”是夫妻今難攀
卯時,大軍陸續就位。
整個涇水源頭河穀地區,彌漫著磅礴大霧,視距在一裏之內。
全軍多按照既定計劃進入各自區域,進行布防和偵查。
隻有王異、李穎、趙昂這5000人,“意外”地出現在強端的第2陣位和童遠的第3陣位中間。
500女兵英姿颯爽的行進在隊伍前部。
此時武德充沛,西涼女子以勇猛不輸男人,常參與守衛城池而聞名。
她們這500人很快將證明,西涼女子不僅可以在守城中奮戰,還可以出戰而大破敵軍。
童遠看著她們挺近關鍵的位置,距離正好在霧氣中的視距極限。
“王異……一定要平安啊。”
“吾一定親手打出個太平盛世,讓你的期許和你父親的願望實現。”
北邊的強端聽說王異就在他們東南一裏半,心中本就抱著異心的他頗有些慌張,不過很快鎮定下來。
他又不一定要倒戈,隻是堅決加入占有優勢的一方。
跟著他的乞伏鮮卑就沒有這麽淡定了,他們是鐵了心要加入韓遂的大軍。
王異的距離很近,烏桓那樓又是草原上出了名心向大漢的,他們的處境不妙啊。
到底什麽時候倒戈,看來要謹慎一點。
眾人都關注著王異兵馬的位置,其實連趙昂都是一早出發時,才知道位置有所調整的。
趙昂策馬靠近王異,年輕將領出身天水名門,一舉一動都頗有些氣質。
他溫和地問候道:“高貴英氣的王參軍,請讓末將為您扛起那頗為碩大的鐵盔吧?”
王異玄武甲在身,頭盔抱在懷裏,頗為奇怪地看著趙昂。
趙昂說道:“為主將較輕壓力節省決戰時的精力,正是副將該考慮周全的。”
女戰士突然說道:“小心。這段小路騎乘是沒什麽問題,但要注意不要跌落。”
趙昂趕緊拉韁繩,避免馬匹步法出現差錯。
這條山穀間的小路可以直接通往河穀平原,它的兩邊是強端進駐的東山北麓和童遠所在東山核心區域。
如果強端聽從號令,主動探查進攻。那任何進入此路的敵軍,都會在強端、童遠的夾擊下覆滅。
可強端如果不動,或者倒戈,此路就直接通往童遠主陣,形勢恐怕不妙。
隨著接近最適合迎戰敵軍的區域,多數人已經下馬,緊鑼密鼓地布置其陣型和工事。
“王參軍,末將來幫你下馬吧?”趙昂見王異依然端坐在馬匹上,立即走上前,恭敬地建議。
女戰士依然目視遠方,臉色有些冰冷的她過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在觀察和把握周邊地形,在討論軍議之前先不要打攪了。”
趙昂隻好偷偷去找曾經王異的侍女李穎,從她這邊套套近乎,看看如今的王異怎麽想當年的婚約。
聽了他的問題,已是商幫郡級骨幹幹事的李穎,苦笑著搖頭道:“趙都尉,弄清楚現在是什麽場合吧?”
趙昂麵色不悅,他可是天水名門趙家的嫡長子,當年莫說王異,就是王家老爹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如今一個侍女都這樣拒絕他聊天,實在是荒唐。
被拂了麵子的他,不再理會李穎。自言自語道:“不要以為童遠就會為你們撐腰,天水還是我們名門影響力更大呢,”
可惜他不想想,正是天水楊家、薑家、尹家、趙家等名門配合童遠的方針,才保留著一定的規模和勢力。
其他地方除了河東,哪個新西涼軍的轄區,大士族還有錢、兵、商多方麵權利?
即使是長安和太原所在兩郡,也是新西涼軍官吏屯民,比士族控製力度大得多,而且這兩地方的士族,一個幾乎沒有兵權,一個不太能涉及民政。
5000兵馬布置好陣型和初步野戰工事後,王異召集隊率及以上,召開簡要會議。
趙昂幫忙拿一些樹枝和石塊,悄悄地湊過來說道:“這麽多年,末將身為一家嫡長子,隻有納妾頗受了家裏指責。”
“請尊貴的王參軍放心,末將加入無畏軍以來,頗有本領和戰功,這次一定有所表現。”
趙昂故意把前一句話說一半,然後湊近觀察王異的反應。
王異當然記得曾經的往事,回憶起父親和家裏,她更加仇恨為患多年的敵人。
她剛想回謝一下趙昂的後半句話,就注意到年輕將領努力伸長脖子,目光專注地端詳她的側顏。
“我知道了,一會再說。”女戰士冰冷地回應道。
趙昂心中略有些開心的離開了。他以為王異有點冰冷是因為想起兩人的婚約,有些不好意思。
自詡有點帥氣,還愈發文武雙全,一會軍議可以提出了不起的想法,這樣美人終會知道童遠這種武夫,根本不比不了出身名門的他。
眾人在丘陵上短暫軍議。
李穎配合王異用樹枝與石塊,構成附近兩裏之內的地形。
王異大大方方地整理鎧甲,與眾人一樣跪坐在地上。
她的金屬裙葉發出一陣響聲才鋪在地上,兩側齊膝的裙甲放平展開,如同荷葉一般對稱地圍繞一圈,正麵較短的部分幾乎收到大腿上沿。即使是金屬鎧甲,也不禁讓人覺得帶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與美感。
一顆閃耀著銀光的“鑽石項鏈”垂在胸口位置,不論是站立行走亦或者坐下,都高調地不變位置的護衛著女戰士。這是全身鎧甲防禦力最強一點,能硬抗弩箭直射的防禦,自然不怕敵人的注視。
略微空靈清脆的女聲說道:“附近是這樣的地形,各位在兩側丘陵做好準備,中間的道路由某守在前麵,天水軍在後。”
“大家也觀察了附近地形,有什麽發現和建議但說無妨。”
李穎和天水軍的假司馬分別講了兩部布置防禦的情況,相應也有一定機動兵力。
無畏軍都尉趙昂專門等別人說得差不多了,然後突然提出驚人的言論。
“呆板的鶴翼陣很可能有個別陣位被敵軍圍攻。我部墨守成規守成規固守此處,隻會變得非常被動。”
“然而某有一個好主意。”
他微微瞥向王異說道:“一個可以大破敵軍的好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