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僮國赤山
陳宮、閻象在城內鼓舞士氣，痛斥曹操之前屠戮徐州，今日又水淹下邳。
袁渙、許汜、王凱等積極奔走，救死扶傷挽回民財。
其實上述一些人對什麽計劃根本不知情，但看到呂布等人鬥誌昂揚，心中也油然升起一股英雄氣，怎能不振奮？
隻有宋憲、魏續悶悶不樂，覺得呂布已經窮途末路，自發地思考改換門庭以求活的辦法。
這也不怪他們，如今局勢呂布軍徹底被洪水包圍，突圍無望。
曹操的大軍經過上回激戰，隨時保持著警惕，沒有什麽疏漏。
城牆終有可能崩塌，軍民一時士氣高昂也抵不過洪水就在腳下的事實。
援軍？
袁術已死，孫策遠在江東，袁紹又是曹操多年來的盟友。
也許有另外一個世界，那袁術尚在，袁紹也因為天子或者什麽原因與曹操分裂。
不知那樣是否有生路呢？
總之現在，宋憲、魏續一點也看不出呂布如何撐得過去。
可能因為根本不覺得張遼、臧霸能提供什麽幫助，他們根本沒往這個方向多想。
不過，他們正在做一些準備工作，而且是敵我雙方都預料不到的那種。
……
“報！他們已經在淮河準備多時，隨時可以沿泗水北上！”
張遼聽了斥候的消息，表情有些期待卻又十分凝重，在下定決心前望了望身邊的謀士。
這謀士也是微有喜色，卻依然眉頭緊鎖。
他正是之前袁術那邊的重要謀士，楊弘。
楊弘深熟淮河兩岸的地理風貌，這個季節沿泗水北上是逆水順風，按理來說問題不大。
可是，曹軍堵塞泗水以浸泡下邳，導致泗水前一段時間水流甚微。
這幾天河道已經可以通航，證明曹軍已發動水攻。
可是曹軍依然堵塞河道，縱使是大海船，也不可能衝破堵塞，揚帆下邳城啊。
楊弘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
張遼咬了咬牙，渾身釋放出一股純粹的鬥氣，發誓道:“即使難於登天，我張文遠也要擊敗曹軍！”
他下令道:“楊弘先生，你安排人手接應大批海船。我帶領八百死士去擊破堵塞。”
楊弘久在袁術賬下，早知道曹操打仗是何等恐怖。如今下遊堵塞位置，守禦定然遠勝之前。
張遼僅帶八百騎出擊，恐怕有去無回。
可是，那英氣十足的麵龐毫無懼意，反而徹底洗去了方才的憂愁。
張遼又囑托道:“我此去必回！”
“這邊除了接應船隊，也按照計劃，在僮國做好準備！”
楊弘精神一振，大聲答道:“將軍放心！”
他非常清楚，從下邳城到淮水這兩百多裏路，隻有僮國西南的朱山、馬鞍山、大黑山、小黑山這麽一小片山峰比較矚目。
曹純必然探查此地。
但在目標明顯的朱山東北，過了僮河挨著僮國，還有一座狹長但高度較矮的山，叫做赤山！
此山靠近的僮國，因為即將被洪水衝擊的僮國與泗水，所以百姓多已暫離。
張遼、楊弘等人就隱藏在這一片區域。
他們早已經選好此處為依托，進可攻退可守，平原麵對洪水會受到淹沒，但小山丘又剛好可以立足。
兩人又仔細檢查了後續布置，確定有備無患後再出擊破壞堵塞，引誘敵軍。
張遼精神抖擻，內心感歎這楊弘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可惜袁術竟然不會用人。
他一抖披風，在和煦的東南風中瀟灑而去。
八百騎兵一人雙馬，不做任何偽裝，高調地跟著張遼出擊。
即使此行危險萬分，他們也義無反顧地奔向前線。
楊弘等人藏身不遠的南邊，是下邳的夏丘縣，此地就是後世的江蘇宿遷泗縣。
追查到這裏的虎豹騎在寬闊的平原上一無所獲。
當然他們也偵查過夏丘與僮國之間的那幾片小山，尤其是附近最高的朱山。
可是沒有本地人做向導，他們沒太關注赤山，最終什麽也沒找到。
由於曹操準備水攻，已經將附近百姓遷往城中，或是距離泗水稍遠的縣西側。
所以，曹純的虎豹騎是在陌生的自己轄區，追擊無比熟悉地形的敵軍。
曹純看向南邊，再衝不到百裏就是淮河。難道張遼他們真的逃亡去了？
“將軍！發現張遼了！”
曹純聽到斥候傳令興奮地蹦了起來，再一看發現有情況的竟然是盯著北邊區域的斥候。
他心中感覺到了什麽，卻一閃而過。
曹純知曉張遼親自出擊，並且向北反擊的時候，就專注於追擊他們，忘記了剛才警醒的內容。
那就是，他們追張遼追過了頭，說明敵人必然在中途隱藏。
可惜他性格偏急，帶著三千騎兵立刻北上，沒有深入搜查附近可以藏人的地方。
楊弘等人根本沒被發現，繼續在僮國赤山準備著後續計劃。
……
曹軍加緊布置圍殲呂布。
可就在此時，堵塞下遊的工事處有人殺人逃跑。
此人叫做成祭，揚州丹楊人，對應後世並非鎮江丹陽，而是安徽宣城人。
他是曹仁在剿滅袁術時收編的部曲，此時竟然不知緣由殺人奪舟，順泗水南下逃跑了。
曹仁急忙令牛金帶人去追，不想正碰見張遼殺來，被打得丟盔棄甲。
張遼乘勢對堵塞洪水卸去的區域再次發起突襲。
可是，曹操早安排曹仁、於禁、呂虔等在此守候。
雙方還沒交手，張遼就判斷出對方兵力不俗，不可力取，急忙撤退了。
曹操怎能放過？
他命令夏侯淵保持追擊，並匯合之前撲空的曹純，夾擊張遼的八百騎。
張遼且戰且退，可終究被夏侯淵、曹純的大量精銳騎兵包圍起來。
曹操注意力放在下邳城的呂布這邊，雖然不敢讓劉關張和典韋許褚離開，但也派遣曹洪領步兵圍攻。
張遼被夏侯淵纏住，曹純的虎豹騎根本不和並州狼騎糾纏，直接挺槍突擊，將衝擊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張遼幾次威風反擊，並不能憑借個人扭轉局麵。
身邊八百騎與夏侯淵騎兵對射死傷上百，被曹純虎豹騎突擊幹掉兩百，格鬥中也在快速減員。
“可惡！應該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