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遼東軍參戰(為盟主幣艾塔爾德加更1/10)
袁紹是何等人物,自然知道張合與顏良不同,不是輕易就能摧毀他的自信,讓他乖乖聽命,誓死效忠的。
他看了看年紀輕輕,卻意誌堅定的張合,說道:“儁義啊,之前有些話我可能說得比較過,其實你在上黨戰役中的表現非常精彩。”
“嗯?”
張合微微一怔,這話語和之前一個月的批評整頓截然相反啊,難道主公真的理解了他。
袁紹繼續溫和地說道:“你當時在狹窄的山路,擊破敵軍阻擊,還靈活運用運糧船,將敵人水攻的危害降到了最低。”
“沒有你的努力,顏良無法得救,更沒有後麵勇猛的反攻。所以,你不僅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也是所有將領中最有希望的一位。”
張合幾乎說不出話來。袁紹看到他這樣,隨即解釋道:“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這些天你辛苦了,相信也變得更強大了。”
張合略微有些感動,這一個月的委屈頓時苦盡甘來,讓他幾乎要流出眼淚。
袁紹走到張合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沒事啦,你先回去休息一下,這次圍剿公孫瓚就不用牛刀了,到時候對付匈奴、鮮卑、西涼賊,就是你大顯身手之時。”
“諾!”張合精神振奮地離開了。
袁紹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非常緩慢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須。
以後重要軍事會議,不會再通知他。他那支與麴義有異曲同工之處的部曲,這次必須拆分。等到他發現漸漸被邊緣化的時候,麴義估計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一名家中親信,小心地走了進來,低聲稟告道:“遼東郡長史王烈,有消息傳給主公,說是公孫康帶領兵馬和海船不見了,算時間估計是近期會抵達。”
袁紹說道:“這件事,除了你我,荀諶是否知道?”
親信回道:“荀諶先生那邊雖然與王烈關係要好,但軍事上的事,還是隻到我們這裏。”
袁紹放心下來,回憶道:“這王烈師從潁川名士陳寔,與荀家交情深厚,在天下可有不小的名氣。後來他反對董卓,逃難到遼東,本來不想再接觸軍政。”
“後來,在我和荀友若的建議下,接受了那公孫度給的長史職位。其實,論品第學識名氣,連刺史、太守都有些委屈他。現在隻能讓他忍辱負重了。”
那親信說道:“主公英明,天下不知多少人才渴望著投入您的麾下呢。”
袁紹感歎道:“是啊,快了,真的很快了。”
突然,他眼中殺氣閃現,命令道:“這個情況,和誰都不用說,隻有我們最強的嫡係兵馬,要做好野戰準備。”
“諾。”
……
防衛公孫瓚東側的袁軍多數是二三線兵馬,他們在精銳重步兵的突然進攻下,不堪一擊。
先登營本就兵馬不多,麴義還不在營中,一應部將、子侄隻得依靠營寨,硬抗重步兵的攻擊。
在和東萊重步兵交手的時候,先登營的戰力優點凸顯無疑,可是相比於對付輕騎兵,重步兵的持久性與殺傷力,也讓先登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直到傍晚時分,麴義趕回來的時候,八百人的先登營已經折損一半。而對手的重步兵,還足足有兩千多人。
麴義一投入戰事,就得心應手。他暫時忘卻上層的那些煩人事情,與基層將士一起探查敵人的情況。他很快發現對方並不急於決戰,一舉消滅他們。
按道理,三千重步兵拚盡全力,一天怎麽也能殲滅他們這幾百人了,可是對方大有按兵不動,等待袁軍主力的意思。
他立刻判斷出,除了這三千人可能隻是誘餌。也許遼東肯定還有更多敵人抵達,也許是要圍點打援。
麴義當機立斷,讓部將收攏敗兵,不要影響讓他們衝擊其他各部,同時做好準備,打算主動出擊,試一試遼東軍的虛實。
與此同時,隨著敗兵湧向大營,袁軍各部知道遼東公孫度派人跨海襲擊,全都高度警惕起來。
韓猛、蔣奇負責圍困公孫瓚,自然是日夜枕戈待旦,不敢有絲毫鬆懈。
其餘呂礦、呂翔、焦觸、張南、馬延、張鎧、以及大將淳於瓊、烏桓蹋頓等數萬兵馬,倒是一直作為機動兵力,可以出擊驅趕敵人。
呂礦、呂翔反應較快,他們安排部將接應潰兵,然後帶領三千精銳列成陣型支援東側。
公孫度軍的重步兵,看到有人來襲,全都以刀盾、槍盾列陣,保持防禦姿態,不讓援軍靠近。
呂礦、呂翔見勢大喜,展開攻擊隊形撲上去進攻。
兩人也知道打仗盡可能先用州郡兵,而不要讓核心的部曲損失太大。所以,他們讓裝備較差的州郡兵先攻,等消耗一陣再投入核心的五百部曲。
忽然,二呂軍的側翼閃現出一隊黑色鎧甲的騎兵,他們由遠及近逐漸加速,在奔馳過程中逐漸列成數個楔形陣。
稍微靠近後,就能看到這些騎兵約有一千人,士兵一個個身材健壯,體格不凡。有些手持利斧鐵錘,有些挺起馬槍,更有一些既身穿鎧甲,又搭弓射箭。
僅僅從這些人的裝備來看,就足以傲視諸軍了,但他們又猶如一道道黑色的洪流,壓迫式地逼近,那散發出凜冽殺氣,更是讓人心驚。
他們是公孫度手下最精銳的遼東鐵騎,因為常年和烏桓、鮮卑、高句麗人打仗,僅論騎兵戰的水平,足以躋身第一層級的行列。
更可況,現在由他們的最為精明強幹的少主公孫康和五十名老白馬義從,率領他們直搗無甚掩護的敵人中軍。
一千重騎兵直接衝殺呂礦、呂翔的核心部曲。
金屬的碰撞聲很快變成慘叫哀嚎,被側背衝擊的袁軍,最多也就完成轉向,根本來不及重新列陣。
呂礦見勢,殺條血路突圍而出。呂翔反應慢,被重騎兵撞下馬來慘遭踩死。
那些頂在前麵,消耗重步兵的袁軍州郡兵,哪裏還敢繼續抵抗,多數人撒腿就跑,少數人趕緊投降當麵的重步兵,避免平白丟了性命。
呂礦等十餘騎夾緊馬腹,沒命地潰逃。不多時,正好撞見馬延、張鎧的第二波援軍。
經過呂礦介紹,他們先趕緊派人報告袁紹,然後招呼附近的淳於瓊和蹋頓烏桓騎兵支援。
很快,淳於瓊大軍靠近到三裏以內,烏桓騎兵也到了不遠的地方。
馬延、張鎧指揮士卒列成魚鱗陣,保持著三個方向防備騎兵的態勢,朝著公孫度軍殺去。
這一回,公孫康、公孫範的兵馬竟然將重騎兵放在中間,重步兵分列兩翼掩護。
呂礦驚呼道:“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在界橋之戰,曾用此陣。對付它最好用麴義將軍的辦法。”
馬延、張鎧沒參與過界橋之戰,反而鄙夷道:“不要提麴義,現在主公可不喜歡此人,我等怎麽能學習他的辦法呢~”
他們隨即與之對應,也把一千各類騎兵位列中央,與公孫度軍重騎兵對衝。兩翼是武裝有限的州郡兵,對抗敵人的重步兵。
在陣陣戰鼓聲中,雙方開始對攻。
公孫康、公孫範再次親率重騎兵進攻。
他們把遼東鐵騎與白馬義從的戰術合成,前三排是持馬槍與鈍器的重騎兵,力求突擊、破陣、格鬥的效果。
而重甲弓騎兵反而在後排,他們專門在靠近敵陣時,放箭擾亂敵人,然後在前排衝陣接敵後,搭弓瞄準那些漏網之魚。
這個戰術當然不可能是與老白馬義從匯合後,瞬間演練而成。
有這個時間和如此水準,除了出自趙雲之手,還能有誰?
他在遼東出發前就和公孫康一起訓練過這支一千五百人的騎兵。大海上航行的日子裏,更是反複推演,主要軍吏無人不爛熟於心。
這次兩大類武器的重騎兵都是相熟的一批人,隻是分工不同,雖是初次使用,但也配合得起來。
他們與袁軍騎兵對攻,前排剛要交手的時候,後排就射了一輪箭。
袁軍騎兵輕裝為主,在接敵瞬間注意力高度集中在馬匹與對手身上。這一輪突襲的箭雨造成了可怕的殺傷,更造成了人仰馬翻,破壞了他們衝擊的隊形。
“啊!”
“噗!”
冷兵器交手,總是殘酷而血腥。士卒如果沒有專門訓練、精神支持或者外部強壓,恐怕難以承受格鬥時的恐怖氣息。
而騎兵互相對衝,更是讓人心驚肉跳,一些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跌下戰馬粉身碎骨。
所以,將領如果對自己的騎兵不是很自信,或者是非常的珍惜,是不舍得讓騎兵對攻,這種必然損失不小的打法的。
但遼東騎兵是必須這樣,才能活下去的!
騎兵對衝交手瞬間,有些袁軍因為害怕而閉眼眨眼,有些則下意識地減速。
這一切都被遼東騎兵看得一清二楚。他們才不會可憐這些順應本能的對手,全都利用這個機會施展全力攻擊。
僅半柱香時間,遼東重騎兵就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