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準備破局
童遠回過神來,看到蔡琰一人亭亭玉立地站在不遠處。她一身書卷氣襯托出她的智慧與冷靜,那種端莊和大方一點沒有小女孩那種柔弱感。
剛剛還歡聲笑語的董白跑去哪裏了,可能是自己一心想著軍政要事,有點嚴肅,讓她們有一些擔心了吧。
他拜謝道:“多謝昭姬夫人。遠此去河東,希望能夠痛打舊王庭的左賢王等老王,爭取把邊疆推出八百裏,讓那些悲劇不再發生。”
他看著蔡文姬,在另一個時空裏,她估計不是被舊王庭的左賢王老王給擄走,就是被跟著於夫羅、呼廚泉這邊的劉豹給占有了。
考慮後者一直居住在河東北部到太原郡這一片,估計還是那個舊王庭的老王的概率高一些。
放心吧,我會讓那左賢王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的。“這條世界線他休想碰你分毫。”
蔡琰聽到童遠眼神深邃,又自言自語了奇怪的話,不由微微擔心地問道:“童君侯,可有些頭痛或者苦楚嗎?”
童遠卻十分淡定地說道:“請放心吧,我沒事的。隻是回想起一些往事,略微有些沉入其中。說來我與昭姬夫人相識也有兩年時間了,這時間可過得真快啊。”
蔡琰眼神閃過一絲哀傷,然後轉瞬即逝。她說道:“君侯可還記得我們初次相見的時候?”
說到這裏她臉上微微泛紅,繞是她曾為人婦,有些話總是不太好說出來。
童遠卻不了解古代女性的地位,對蔡琰的心中所想產生了些許偏差。
他說道:“我還記得那個午後,那時我們都遭遇不幸,在去長安的路上與我在郃陽山中相遇。那時你一身素縞,車輛因為太重壓斷橋梁。”
蔡琰眼神專注,等著他繼續說,可是童遠停下了話語開始歎息起來。
然後說道:“相信我的家人們和你的父親蔡邕先生,如果看到我們今日的狀況,應該會繼續積極我等前行吧。”
蔡琰微微錯愕,這節奏一直都在悲愴的路數上啊。她想到父親也心生難過與愧疚,世上多讚頌父親的學問和著作,卻責備的人生道路,這是她絕不願意看到的。
士族的學問研究雖然要保持一定的中立客觀,但不等於不食人間煙火,或者與其他出身的群體格格不入。
自詡為士族楷模的王允,得勢以後的一係列操作,清晰的展現了大漢日衰的原因。後來經曆衛家一脈的種種轉變,她更加不能認同一些士族秉承的價值體係了。
蔡琰說道:“童君侯一番話猶如撥雲見日,琰一定銘記在心,不叫父親和其他支持的大家感到失望。”
童遠問道:“不知昭姬夫人可有意願開設學堂,傳授家父之前的學問?”
蔡琰微微一愣,她不是沒有想過,可是自己因為衛家的事名聲不佳,她最終還是放棄了。
童遠看出她有難言之隱,繼續勸說道:“我知道這件事很難,也有不小的壓力,這個想法可能也有些唐突。不過,我們的腳步不應被他人的惡意所阻礙,相反可以用行動證明他們是錯的。”
蔡琰回道:“童君侯的建議我會慎重考慮,不過我也有一個想法,隻是不太成熟,可能需要一些幫助。”
童遠大喜,他知道蔡文姬作為史上著名的大才女,她所想出來的辦法肯定比他這個不諳世道的武夫要強,於是虛心請教她的建議。
蔡琰的意思是她可以從事教學或者一些協助的工作,但不太想過於拋頭露麵。她可以與董白交流、談論典故,也可以幫忙代寫書信文章。
童遠聽了之後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可以讓董白稍微文靜一點,而蔡琰可以與他們這邊變得更為密切。
他覺得幫忙代寫書信文章這一點說不定可以幫到大忙。河東有衛覬、裴緝等人,三輔這邊蘇則主要忙於人才和並州事務,張既也並非以文墨出彩。
如果有大才女蔡琰出手,那就不用擔心什麽了。
他又想到一個主意,那就是搞一個出版社。這個出版社製作竹簡和紙質書,初始資金由董家提供,具體由蔡琰主持。另外可以從夏陽等地挑選幾名支持新西涼軍,又擅於寫字的女學徒,跟隨蔡琰撰寫書籍。
他這個時候想到了印刷術,在他模糊的印象中記得有雕版印刷和活字印刷,具體如何操作他也沒有怎麽關注過。
不過,基本的意思他倒是可以描述一二。例如製作一些常用字的模板,或者重要書籍、語句的木板,具體材料根據可以方便在紙張上留下字跡為準。
蔡琰一聽就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她想到文字和典籍可以不用全部由人力抄寫,而由專門的雕印方式創造,就覺得這會是一個神聖而又充滿趣味的任務。
雖然探索過程可能會有些曲折,最開始成本也會超出預期,但這件事值得花力氣,哪怕是一生恐怕也是值得的。
童遠看著這些日子以來,被家中悲慘經曆和社會等級規矩束縛的蔡琰,眼神中流露出無限光彩,就知道他的話肯定說到她的心裏了。
也許印刷術不能給他帶來巨額財富,或者為邊疆穩定和渡過時代變遷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但這肯定能繁榮文化,讓更多事跡、文化記載流傳下去。
這個任務就落在蔡琰身上啦。希望她能從此事入手,一點點融入他的體係,並突破原有的等級束縛。這樣她應該能徹底走出另一條世界線裏,那悲愴淒慘的道路了。
相應的後續配合工作就交給董白接應了,她和蔡琰頗為熟絡,剛才不知跑到哪裏的她,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對他問東問西。
可是得到的回答都是關於撰寫書信文章、帶領幫手抄寫書籍和探索直接印寫文字時,她還是好一陣失落。好像她原本期待著什麽似的。
童遠心中不是沒有想過兒女情長,隻是時代快速發展帶來的巨大壓力讓他頗為嚴肅緊張。
他一想到東南西北都是敵人,自己目前頗為自豪的發展,完全建立在恰好沒有災荒,敵人暫時未能給他造成太多生產破壞的基礎上,才能維持的。
可是袁紹、曹操要是圖謀河東呢?馬騰、韓遂要是占據雍州,襲擾三輔呢?李傕、郭汜翻臉不認人呢?
這些都讓他無法安於現狀,既然背後的匈奴舊王庭不能接受呼廚泉成為單於,那就讓匈奴人成為第一個嚐受他整個體係全力打擊的對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