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離石左國城
一番詢問下來，原來這匈奴是以左為尊。
作為傀儡的須卜骨都侯單於去世之後，就由左賢王、左穀蠡王領頭在西河郡以皋狼縣為基礎，建立了一個城池。因為左部帥在此駐紮，因此命名為左國城。
此地專門為戰爭做準備，修建了內外兩城，內部狹小，可以理解是城堡要塞類型，而非商業居住的中原城市類型。
居住方麵，匈奴人春季到秋季攜帶著帳篷，趕著牛羊，尋找水源清澈、草場豐厚的地方，到了冬季就進入各個城池躲避嚴寒。
至於商業的功能就放到離石城去，這樣就把行政、居住和商業完全區分開來。
對於耿清一行就稍微麻煩些了，隻好趕路前往左國城麵見匈奴諸王了。
匈奴也得到他們要來的消息，卻因為之前西涼軍為了圍困袁紹、曹操，而與於夫羅部達成一定同盟和協作，所以舊王庭對於他們的到來反應並不積極。
匈奴王庭內，左賢王等不喜西涼軍，但也知曉大漢朝廷由他們把持著，他們名義上還是下屬。萬一搞不好，人家把於夫羅封為單於那就不妙了，至少三成族人會動搖而投降那邊，還有更北方的鮮卑等部也會襲擊河套等地。
可是迎接吧，又不想聽從他們的號令去和袁紹廝殺，原本羌渠單於就是因為為漢家出兵才被幹掉，誰也不想再走這條路。
眾人正煩惱的時候，右穀蠡王說道:“不若明天把他也請過來，這樣我們就有好戲看了。”
其他諸王還在蒙圈，不知右穀蠡王說的是誰。可是左右賢王臉不約而同浮現出了奸邪的笑容。
……
第二日，耿清來到左國城。經過事先調查，無畏軍眾人沒有因為對方城牆全部是石製以及防禦森嚴而驚訝。然而在進入內城時，匈奴要求隻讓耿清帶一個人進去，其餘不得進入內城。
耿清心中憤恨，這並州、晉地乃是我大漢領土，南匈奴人是投靠我大漢的手下，竟然在我大漢的土地對代表董家的我方如此要求，真是猖狂啊。
他真是氣啊，但做得到不露聲色。
然後照辦了……
耿清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他是西涼軍出身，卻掩蓋不了曾經也有一顆讀書改變朝廷的心，然而現實教育他絕無可能。不過到底還是讀書讓他懂得進退謀略，知道回去向童遠打小報告。
使者隊伍之中有一名軍中小將挺身說道:“某願和參將同去，前方便是龍潭虎穴，某也要保護參將安全。”於是耿清和這名小將進入左國城內城，不片刻便進入最主要的石製建築區。
他進入石製的要塞內部，卻感覺這裏還是一股遊牧部落的氣息。原來左部諸多頭領還是希望住的習慣，於是在大堂內又搭了一個帳子，再點上燭火，這樣至少看得習慣。
帳內九名頭發盤成一縷縷小辮的匈奴諸王坐在胡凳之上，另外還有五十名身穿皮甲、手持刀矛的壯漢護衛其中。耿清心想“這匈奴是想給我來一個下馬威吧？站了這麽多護衛來嚇唬我。”
剛剛上前，一名坐在右側第三位，臉上肥嘟嘟，黝黑無比的匈奴王說道:“你這西涼軍平素熱衷破壞殺戮，又和那於夫羅勾搭到一起，找我們來幹什麽？”
耿清通過坐次和氣質就判斷出這個人估計也就是個五六號人物，根本不需要和對方雜碎糾纏。
於是眼神掃過他的頭道:“西涼無畏軍第三衛參將耿清，代表渭陽君及平北將軍至此，特來通報一件好事。”
那肥黑臉頭目惱怒欲罵，卻被坐在右手邊第一人一個手勢止住。那人緩緩說道:“吾匈奴王庭素來隻聽命於單於和大漢天子，不論汝給予多少錢財土地，我部都無意介入紛爭。”
耿清嘴臉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恥笑，這些匈奴因為出兵幫助了漢室，所以自以為有功勞將河套晉地作為酬勞拿去。童將軍和無畏軍不久之後會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他昂頭正氣說道:“不知諸王可願開展貿易，尤其是糧食布匹達成同盟聯手對抗於夫羅部？”
此話一出，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匈奴人大驚失色，好像聽到了什麽重大新聞，有人眉飛色舞，有人左顧右盼。還有一個高大傻漢，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說道:“真的嗎？”，隻有中間五六人還沉得住氣。
耿清繼續說道:“此事當然是真的，作戰方麵也不需要諸位做的太多，隻要向於夫羅部襲擾施壓即可。”
匈奴多人還是議論紛紛，方才的嚴肅可怖，頓時化作笑柄。
這回匈奴諸王會議的真正有決定權的人坐不住了，左邊第二人說道:“此舉我方當然歡迎，但是貴方先前還與於夫羅、白波軍一同威懾關東諸侯，現在又倒過來聯合我們壓製於夫羅，這變來變去可難以讓人相信啊。”
中間偏右那人也說道:“吾匈奴都是草原上的好漢，不擅於農事，能有糧食貿易自然最好不過。但汝這般安排實在是變化多端，我方可不敢答應啊。”
這兩人一說話，全場安靜了下來，部落二三把手說話肯定是好好聽著比較好。
對方二三號人物發言表示質疑，顯然事情沒有那麽容易。
但耿清麵上毫無懼色，回道:“此乃渭陽君與平北將軍之言，怎能有假？渭陽君乃西涼軍和董家的代表，就是為了打通河東道路剿滅袁紹而出鎮夏陽，此舉便是憑證！”
這回匈奴諸王無話可說，這董白不在長安享福也不回隴西老家，而出鎮夏陽進逼河東，確實是人眾皆知。
但是中間年紀最老的首領麵露微笑，說道:“不過，吾聽聞有不少並州人狀告西涼軍殘暴，又有溫侯為證，有請！”
一個洪亮暴虐的聲音響起，“區區一個雜碎，也要吾親自過來，真是無聊至極！”
耿清聽到聲音立即回頭去看，頓時瞳孔一縮，汗毛倒立，因為他赫然看到，來的竟然是呂布，呂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