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徐榮的奧義
隨著童遠一聲令下，三道黑煙直衝天際，即使遠在幾十裏之外蒲阪縣城的張既，都能看得到。
張既看著狼煙，不由得想起幾日前戰役準備會議上，徐榮說過的話。
“吾幾十年征戰，最善於騎兵和伏擊，這兩者是我們取勝的關鍵。剛剛諸位也有提出，不過還需要更多曆練……”
“……伏擊的最高境界在於堂堂正正！貓著隻能捉到到雜魚，吾安排的伏擊，是專門對付王牌的！……”
“……精銳的具裝騎兵不僅是用來正麵豕突的，而是用來……”
張既寬厚的臉上露出一絲佩服的笑容，自言自語道:“到他們表演的時候了。”
隨著三道狼煙升空，兩支伏兵或者說是迂回的部隊出現了，徐晃率領勇蠻營出現在胡才部東南方向，徐儉率領三百五十具裝騎兵自小嶷山腳下出現。
胡才帶領這大批白波軍正在撲向胡琅兒和黃於，忽然陣型左側急劇減速，到處都是士卒在喊“有伏兵！”
他急忙派親信穩住陣型，並探查伏兵在哪個方向。
很快手下回報“左前方有敵軍步兵出現，左後方小嶷山那邊有敵軍重騎兵。”
胡才一下子就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掉進埋伏圈了。還沒來得及發號施令，前軍突然大喊大叫起來，一名軍候趕過來喊道:“胡將軍，前麵敵軍全都殺過來了！怎麽辦？”
無畏軍這邊看到三股狼煙之後，全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胡琅兒的重騎兵本來就是主動撤退，此刻掉頭重組，以隊為單位組成楔形陣，躍躍欲試準備衝擊。
徐晃的勇蠻營是小半個時辰前，從中軍移動到黃於第十三旅的東側的。因為所部兵馬不過三百餘人，所處位置又被高大的騎兵遮蔽，所以在戰事激烈的情況下，沒有引起白波軍過多的注意。
至於徐儉的具裝騎兵就一直沒有露麵，是戰事開始之後才進入到小嶷山待命的。小嶷山這個土坡就這樣藏下了這樣一把專門斬首的尖刀。
黃於的第十三旅也早已等待多時，看到信號後立刻讓弓弩手出列，站在隊伍前排。黃於一聲令下，第十三旅向前推進，近戰步兵們任務依然是防衛李樂這邊，弓弩手則是打擊胡才部。
弓箭手先進行第一輪打擊，五百裝備複合弓，在一百二十步的距離拋射覆蓋白波軍。經過方才小半個時辰的休整，他們可以使用爆射的方式。在短短十數息的時間，每人都射出四五支箭。
三百弩手則繼續抵進，他們每人攜帶兩把裝填好的擘張弩，在八十步的距離瞄準那些手持刀、矛或者身著兩檔鎧的家夥。五輪箭雨覆蓋和兩輪弩箭狙擊之下白波軍靠近第十三旅這一側已經不存在陣型一說。
在黃於部開始放箭的時候，胡琅兒率領手下七百重騎兵朝著白波軍前進，當靠近到百步的時候開始衝刺。
白波軍前列本就因為戰場發生變化和箭雨混亂不堪，崩潰過一次的他們哪裏有勇氣列陣抗擊重騎兵，看見騎兵衝過來就自行潰散。
徐晃這邊更不用說，第三軍直屬的勇蠻營今日一直沒參戰。此時，看到這個堂堂正正的伏擊依計劃達成，承擔重點打擊任務的他們當然鬥誌昂揚，直接跑步衝入敵陣。
勇蠻營直接撲向白波軍最東側和胡才所在的中軍，他們大多是手持刀盾，身穿重甲的漢胡壯漢。而那些疲憊不堪、裝備簡陋的白波軍卒略微交手就被斬殺幾百人，而他們手中的兵刃幾乎無法造成多少殺傷。
徐晃更是縱馬殺入敵陣，借助慣性手掄大斧橫掃當麵之敵，幾名白波軍軍候、屯長都被他一回合斬殺。在這些抵抗最堅決的頭目陣亡以後，大批白波軍就跟隨少部分知曉徐晃威名的老卒跪地投降。
胡才看到情況不妙，自己這邊雖然還有萬人左右沒有失去控製，可是久經沙場的他知道情況已經萬分危急了。他大吼道:“弟兄們頂住！我們人多得多，還有大帥那邊呢！弟兄們堅持啊！”
喊完之後，胡才部的側後方突然開始驚呼、潰散。他嚇得趕緊回頭查看，隻見一支人穿魚鱗甲，馬批厚皮甲的恐怖騎兵，直接朝著自己過來了。
徐儉所率領的具裝騎兵已經隨徐榮多年，曾經擊破過鮮卑胡騎、西涼王國、孫堅曹操的親衛等，對付白波軍胡才的後隊和親衛易如反掌。
這隻具裝騎兵多年以來的任務非常清晰，那就是擊破敵軍主帥衛隊，盡可能斬殺主將。
胡才隊伍後麵有近千名士卒在兩百老賊的帶領下倉促列陣，這些老賊就在晉地廝殺，深知在一般情況下騎兵是不敢衝擊數量更多的結陣步兵的。
這一次他們沒有讓農夫們站在前排送死導致潰敗，而是一排盾矛步兵站在前列防禦，其他人擠在身後組成密集陣型。
徐儉和眾騎兵絲毫沒有像這個時期多數騎兵一樣，繞開方陣采用回旋放箭、投擲手戟。相反，他們繼續加速，並且將注意力集中在馬槊衝擊上。
“咚！”
陣陣巨響下，具裝騎兵撞進敵陣。
幾十名白波軍卒飛到空中摔出了出去，個別直接飛了五六丈遠重重摔落地上支離破碎。
這些具裝騎兵算上西域馬匹、騎兵和盔甲、裝備全重超過後世的一噸，並且以超過後世三十公裏每小時的速度撞了上去。
這等衝擊的能量，要用多少人類的肉身才能擋得住呢？！
一些人被戰馬正麵撞擊到盾牌，受到巨大衝力，雖然背後還人擠人貼著，沒有被撞飛出去，但這些人大多跌倒在地並口吐鮮血。他們因為肺部、腹部遭到可怕擠壓、衝擊而內出血，隻能痛苦地痙攣挺過人生最後一點點時間了。
最慘的不是那些飛起來的和一起倒地吐血而亡的，而是既不太少也不太多的。他們三三兩兩沒有飛出，但也無法讓具裝騎兵停下，而是撞退倒地又慘遭馬蹄踐踏。
馬蹄踩在頭上直接踏爛，踩在腹部讓白波兵將心肺髒器一口噴射出來。
這些還是幸運的，雖然嚇人但不用再受折磨。那些被踏到四肢的發出不成人聲的嚎叫，淒慘的聲音讓人以為這裏是阿鼻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