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意誌的較量
賊兵起了疑心，問道：“第一，夏陽我不記得有這麽多兵馬，你們又是怎麽出現在這的？”
童遠等三人心裏咯噔一下，心道果然還是懷疑了，看來事情沒有那麽好辦。
“這第二，就是我部有夏陽來的士卒，知道夏陽縣令和賀家，如何不見他們？另外，我記得夏陽縣丞也不是這位張縣丞吧？，我可是認識他們的啊。”
三人心跳越來越快，隻是勉強保持住麵不改色的狀態。
“這第三，王允有呂布、李肅數萬並州大軍支持，再加上我西涼悍將徐榮、胡珍全都忠於長安，你們的人手在河對岸還有一萬，但遠遠不夠，即使加上我這些人，怎麽可能打得過？”
眼看假象就要被拆穿，畢竟河對岸是張既派人組織起來的郃陽、夏陽百姓，雖然有一萬人手，然而隻是前排青壯持武器，後排有不少老人、婦女。一旦被發現，賊軍將意識到童遠等人打腫臉充胖子，到時候直接扣押三人，一切就都完了。
“哈哈哈哈！”童遠仰天大笑，表麵是保持自信，其實通過大聲發笑，把自己積蓄的壓力釋放開來。
“李肅已誅矣！”童遠大聲吼出來，讓稍近的兩方士卒都能夠聽到。
隻一聲吼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關注點變成了渭陽君報仇這一點上。
“李肅被我部斬殺，他的人頭就在夏陽城。我大漢崇尚血親複仇，渭陽君手握重兵，當然會誅殺王允、呂布等賊人，敢問校尉等可是要當我董家軍的逃兵嗎？”
賊軍校尉一陣驚慌，急忙說道:“不敢不敢，末將所部當然忠於董家。隻是這行軍打仗的事，我們也要小心點。”
急躁軍司馬也說道:“沒錯，再加上我認識夏陽縣丞，他可是個闊綽的善人，但不是這位張既縣丞啊。”
張既微微一笑:“在下雖然年輕卻也從夏陽倉吏舉孝廉升任縣丞半年了。而你們所說的縣丞，他此時已經是夏陽縣令了。”
耿清也說道:“不錯，至於賀家由於奸邪卑鄙，支持王允奸賊，已被我董家軍抄家斬首。”
賊軍三首領麵麵相覷，他們這回往夏陽來，就是朝著賀家錢糧奴婢而來，現在已經先被幹掉了。接下來他們又問了夏陽附近的風土人情和縣丞等人相貌異聞。張既和耿清兩人細細道來，沒有半分差錯。
這賊軍三名統領內心十分焦慮，特別是這些日子作賊寇燒殺劫掠慣了，一時不太想重回西涼軍麾下，再為董家拚命。
賊軍三位首領中，一直沒有說話的那人沉聲說道:“既然是自己人，那你們來找我們可是有什麽計劃？”
童遠說道:“你們放下兵器，全部打散加入我軍。一同準備反攻長安，為太師報仇。糧草、錢財都不用擔心，渭陽君重重有賞！以後再沒有人敢欺辱我們邊軍。”
童遠在錢糧和有賞的地方講得大聲，賊軍聽到的眾人紛紛露出期待的眼神。反而，與三名首領氣氛降至冰點，兩方目視彼此的眼神明顯帶有敵意。
那名急躁首領說道:“憑什麽？我們也是自己人，你這是讓我們繳械投降啊！”
張既和耿清也說道:“不是投降，而是重新編組，本來就是自己人，那就應該聽從我們的。”
賊軍首領沉思一番，答道:“實在是太強硬了，我部要不然返回司隸重歸牛將軍治下，要不然全員加入你們，但不能打散啊。畢竟是自己人，不能這麽無情吧。”
童遠眼中放出陣陣怒意，說道“當然不行，說得難聽些你們是脫隊，行為如同賊寇。當然要收繳武器，打散重組。”
首領說道:“這樣吧，事關重大，我們要商討商討，兩刻鍾之後，再繼續談怎麽樣？”
童遠說道:“可以是可以，但不是繼續商討，而是快速達成結果。我們的大軍是要準備反攻長安事宜的，不想在這裏多停留。”
首領說道:“茲事體大，還望多多擔待。”
於是賊軍首領三人回到軍中立刻展開商討。急躁的二當家說道：“這也太無情了！憑什麽讓我們繳械。”
話不多的三當家說道：“他們上萬人圍著我們呢？意思就是順者生，逆者亡。”
賊軍首領沉思了一會，說道：“我加入西涼軍已有十年了，軍中數得著的校尉我都知道。可是這個渭陽君身邊的童校尉太年輕了，真是奇怪啊。”
賊軍老二說道：“難道有假，他那個樣子看著倒是有點力氣，不過嘛……西涼軍都是以武服人的，我看他肯定不是我對手，一會試試身手便知。”
賊軍老三說道：“我看那個叫張既的縣丞和耿清的軍司馬應該不是假的，但是都不是拿主意的，他們都有在觀察那個童遠的態度和神色。”
賊軍大首領說道：“那兩個不難對付，剛才我們提議我軍撤離，或者不打散加入的時候，那兩個人都沒有拒絕的神色。隻有這個姓童的，比較難對付。老二，你一會試試他的虛實，滅他的威風。”
另一邊，童遠、張既和耿清三人就在敵軍陣前趕緊展開商議。
耿清先說道:“我覺得應該是成功了啊，讓賊軍自行退走，就對夏陽這邊沒有危險了。”
童遠卻說:“不妥，第一，我們是準備複仇的董家軍，從邏輯來看肯定會讓同是董家軍的他們加入。第二，他們離開之後，如果白天派遣斥候發現我們軍隊是臨時假裝的，敵人會惱羞成怒，殺回來大肆屠戮的。”
張既說道:“那他們加入我們，以渭陽君的名望加上財物收買怎麽樣呢？”
童遠點了點頭：“如果打散加入，就可以對部分士卒這樣安排。但是前提是必須打散，而且要對一些惡行嚴重的人，軍法從事。”童遠堅持打散的基礎上，還考慮殺掉一些惡行嚴重的人。
耿清信心有點不足，問道：“會不會逼他們繳械投降太過於無情，過於難以接受？”
童遠略微思考了一下，認真說道:“我們來設身處地的思考他們的角度，被數倍於幾的我軍半包圍，我軍又是裝備精良的董家軍嫡係。向南逃跑隻有少量騎兵可以撤離，以後也隻能淪落為小股土匪。”
張既也說道:“而我們要是放任他們離去，或是明知他們是明明是手下，卻不收攏約束起來，這才讓人覺得奇怪呢。”
耿清這才真的理解，“所以必須用強硬態度，拿下他們了。”
童遠見三人都已經理解，並且十分堅定，也不再多說什麽。
不一會時間到了，賊軍三人麵色各異，見到童遠三人之後，還是堅持所部回到司隸或者保持完整才能加入渭陽君麾下。
但是，童遠三人態度強硬，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賊軍首領惱怒，卻毫無其他辦法。畢竟賊軍的兩千兵馬，十日前還是董家軍，隻有部分鐵心跟隨他們，兵卒多是因為沒有糧食，或是被什長威脅不得不跟著他們劫掠鄉裏。
賊軍首領思量一番，說道:“你們兵力確實強大，也占據大義。但是我西涼軍尚武，你這個童校尉我們並沒聽過，不知道是不是靠關係上位的？”
這話一出，耿清惱怒，挺身上前說道:“怎麽，你不想活了嗎？”
賊軍二當家站出來，做拔刀的樣子，說道”:“我看他連二十歲都沒有，我就不信他能打過的我。”
張既看情況緊張，朗聲說道:“你要動手，就不考慮兵卒的死活了嗎？”
這句聲音不小，周圍軍卒都能聽到。不少士卒明顯不願送死，紛紛議論起來。
賊軍老大一看情況不對，頓時麵露猶豫。而那急躁的二當家，卻上前說道:“不是動手，而是我要和這位童校尉單挑，看看他是真是假！”
童遠大聲笑道：“哈哈哈！你蹩腳計策我怎會中計？你不過是看我是頭領想拿下我。讓我方大軍投鼠忌器。實在可笑，你們聽著，誰拿下他，渭陽君賞百金！”
“什麽？小子你竟敢……啊！我的腿！”
這二當家話還沒說完，賊軍中就有人放了一箭射中他的腿。畢竟在看到董家大纛並被包圍之後，多數兵卒就願意投誠了。
“老大！將軍！你救救我。”
這名急躁的二當家看到自己老大就在身旁自然會呼救。
賊軍首領上前一步，抽出刀來，重重一剁，就把二當家的頭砍了下來。然後跪地說道:“我已斬殺此僚！並率大夥投誠，一切聽從渭陽君安排。”
童遠責令賊軍收繳兵器，每一屯各自站好。這個過程中，賊軍首領格外賣力，生怕做的慢了惹得童遠等人不快。
就這樣，這隻為禍鄉間的牛輔、董越部亂軍就被收服。
通過審問之前三名俘虜，以及賊軍主要頭領。童遠等人方才得知牛輔誅殺董越，以及大軍隨後炸營，牛輔也消失蹤影的事情。這件事情太過重要，童遠打算回到夏陽之後親自去和董白商議。
不過童遠知道，牛輔應該是按照曆史發展軌跡被殺掉了，這意味著董家軍再次群龍無主，而逆境中有賈詡支持的李傕，很快將成為新的領袖。
他們這支人馬要想抓住機會就看接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