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孤寂的夜
“小查，你不要想太多，我隻是隨便說說，放心吧，我會幫你找到薛晨的。”
小輝哥的話讓我覺得很溫暖，總算是可以在這冷漠的社會中得到一點安慰。
他說到就一定會做到的，我相信他。
“好的，那就拜托你了小輝哥！”我覺得我能不能出得去就全靠小輝哥了。
不管他找到薛晨之後會是怎樣的結果，我都會非常感謝他的，至少他做到了能夠做到的事情。
至於薛晨是不是肯幫我，那就得看我的造化了，就跟張丹一樣。
也許張丹會感謝我，就跟我感謝小輝哥是一個道理，不過我卻沒有小輝哥那樣光明磊落。
他幫我是出於義氣，我幫張丹，卻另有目的。
想想小輝哥，我都有些自慚形穢。
他那麽關心我，還給我留下聯係方式，而且這一切都是不計回報的，因為我確實也對他沒有什麽實際意義上的用處。
小輝哥是柳冰洋的屬下，我在柳冰洋麵前卻連提都不敢提到他，生怕會因為我而連累到他。
所以我一點都不可能在工作上對他有任何的推動作用，反而隻能讓他做個幕後英雄。
當初我把他從監獄撈出來，那也算不得我的功勞，因為他之所以進去也是因為我，我所做的一切隻能算作是報恩而已。
越姐說得對，是我害了小輝哥，我是還債。
現在我還要麻煩他去找薛晨，一旦被柳冰洋知道，我覺得結果一定不是皆大歡喜。
所以我歸根結底，還是一個給別人增加煩惱的人而已。
想想都覺得悲哀，可是我現在已經想不到還有誰肯幫我了，除了小輝哥之外。
就連薛晨，我也隻是碰碰運氣。
他要是不管我，也是情理之中，要是真的把我從柳冰洋手裏解救出去，那就是我的幸運。
“小查，柳少軟禁你，有沒有對你怎麽樣？”小輝哥沉默了一下，然後才問我。
我能怎麽說？難道我告訴小輝哥，我已經幾次被柳冰洋玷汙，而且在被放出去之前，還很有可能會再次發生。
這些話讓我怎麽說得出口？
再說，我已經是小輝哥的負累，難道還要讓他擔心嗎？
“也沒有對我怎麽樣，他給我安排了住所，保姆，甚至還有專職司機，而且我也在他的公司裏上班，做會計工作，除了沒自由一切都很好。”我當然是報喜不報憂了。
“是嗎，那就太好了，我一聽到你說軟禁這兩個字就緊張起來。”小輝哥聽起來好像是鬆了一口氣。
“我就是覺得沒自由很痛苦，而且也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所以才會覺得好像看不到光明一樣。”
是啊，要是我不自尋出路，還不知道柳冰洋會關我多久。
要是他很快厭煩了倒也還好，就怕他無休止的脅迫我做些不情願的事情。
想想他差點把我送到豹哥的床上去，我就後怕得不行。
如果柳冰洋對我沒有了興趣，他當然有可能會再次做出類似的事情來，那我成了什麽？
我不是變成他的工具，為他謀取利益嗎！
不行，絕對不可以！
“小查，我很理解，要是沒有自由，就算整天綾羅綢緞山珍海味又怎樣？我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薛晨，現在不說了，我還有事要忙。”小輝哥說得沒錯，不自由毋寧死！
“好，那你忙吧！”我正要掛斷電話，就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今晚吧台的情況如何？”是柳冰洋！
小輝哥淡定的說：“一切都很正常，柳少盡管放心。”
“對你，我一向都很信得過！好好幹，跟著我不會錯的！”柳冰洋似乎對小輝哥的表現很滿意。
“是，柳少。”小輝哥很恭敬的回答。
然後我聽到柳冰洋的笑聲漸行漸遠，而我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萬一被他發現我正在跟小輝哥通話就麻煩了。
“小查，你還在嗎？”
“我在，小輝哥。”我想起跟柳冰洋的約定，隻要劉藝楓被趕走，他不會再去追究那個電話號碼。
希望他這一次可以守約。
“不再說了，你也聽到了柳少現在就在夜總會裏。”小輝哥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聽著電話裏的忙音，心裏還是咚咚咚的狂跳著。
柳冰洋去了夜總會，那他今天大概是不會再來醫院找我了吧？我是不是可以睡得比較踏實一點了呢？
趁著這個機會，我得恢複體力，不能戰戰兢兢弄得連覺也睡不好，這樣子還怎麽麵對今後的事情。
薛晨會來救我嗎？
我躺在病床上轉輾反側，想要好好睡，可是腦子裏卻異常的紛亂，聯係上了小輝哥之後反而讓我更加忐忑不安。
之前我一直都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得到一部可以通話的手機跟小輝哥聯係，現在我做到了，又要開始為下一個計劃而擔憂。
這些事情都不是我能控製得了的，所以我才會很害怕很焦慮，以至於柳冰洋不來打擾我，我都依然時不時的被驚醒。
病房安靜極了，隻有一盞小夜燈，我看著那燈光，又想到了朱新，他現在在哪裏？有沒有想過要跟我聯係？
我的電話前段時間都沒有辦法撥通，朱新會不會以為我是故意斷了跟他的聯係？
那麽他一定會更加恨我，所以才不會再打過來。
我把電話拿在手裏，期盼著有奇跡發生，或者是朱新感應到我的召喚，在這夜半時分打來找我。
但是事情並不會按照我的想法進行，一整個晚上，我的電話沒有響起過一聲。
我自己回憶了一下，曾經我記過誰的號碼。有方研，朱新，還有幾個工作上需要用到的。
好悲哀，我竟然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
方研我認為她是我的好閨蜜，可是她呢？根本從來都沒有那樣想過，甚至還很討厭我。
朱新是我的男朋友，不過這短命的戀情沒有持續幾天，從他到我家來興師問罪的那一天起就斷掉了。
除了父母，我還能被誰想起？
這醫院的夜晚，還是沒有如我所願得到寧靜，我的腦子裏就跟走馬燈似的播放著我以前生活的畫麵。
初中高中，我都不是個受歡迎的人，一次次被人捉弄，一次次傷痕累累。
到了大學，我還是一個醜小鴨，陪襯著班上的白雪公主們，卑微到了塵土裏。
好不容易畢業了吧，又一腳踩進了夜店這個泥沼，還被柳冰洋抓獲逃離不得。
我的年紀還不大，甚至可以說是真正綻放的時候，可是這樣的好年華卻讓我從一個單純善良的人蛻變成了冷酷無情的機器。
如果薛晨肯救我，我是不是應該重新感受到人性中的善意？
想來想去，天都亮了。
“該死，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看著天空從黑色變成深藍，又從深藍變為淺藍，恨不得一拳把自己打昏過去，那樣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
因為我實在是睡不著，還越來越清醒。
這樣真的不好，會讓我更加疲倦的，我辜負了這個難得的沒有人打擾我的夜晚。
“我確實有病，不然也不會躺在這裏了！”我拍拍自己的頭，幹脆爬起來去洗臉刷牙。
看著鏡子裏的臉，我覺得自己真是很犯賤，有機會睡個好覺卻偏偏翻來覆去胡思亂想。
“小查，你醒了沒有？”病房門口傳來張丹的聲音。
她還真是早啊！也不知道昨天夜裏跑到哪裏去了，有沒有回家。
但是我又想到她說過是跟家人一起住的，她媽媽也跟我媽一樣關心嗬護著她，那麽她平時夜不歸宿的時候肯定不多。
這次她已經跟家人說了要照顧我，而且說不定還透露過她真實的想法，所以才能得到批準。
趁著這機會，她倒是可以出去逍遙快活一個晚上，她的父母肯定不會想到她壓根兒就不在醫院。
我故意沒有回答，讓她在外麵等著吧！
病房的門從裏麵是沒法鎖上的，但是我這裏是VIP房間，自然有醫生護士給我守著門。
還沒有到七點之前，張丹是進不來的，除非我同意。
我看了看她給我的手機，正好是六點一刻。
“想要見到柳冰洋，你也得經曆一些曲折才可以，這點耐心都沒有的話，我就取消你的資格！”
想到這裏，我優哉遊哉的走到沙發上一屁股坐下，然後把電視開成靜音模式，安靜的看早間新聞。
真的是看，因為沒有辦法聽。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硬是逼著自己沉住氣，直到六點五十五分才關了電視重新爬到床上去躺著。
“小查，我給你送早飯來了哦！”張丹的聲音再次響起，比之前要大聲一點。
我用那種還處於睡眼惺忪狀態的聲音回答道：“唔，是張丹嗎？”
“對，是我！”
“我這就通知護士，讓她放你進來！”我按響了鈴，護士站負責我這個病房的護士看到之後才對張丹放行。
張丹走進來，手裏拿著一個袋子，上麵是大家都認識的一家洋快餐店的ｌｏｇｏ。
“熱牛奶，新鮮出爐的漢堡，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慣！要是不喜歡，我可以幫你去換成豆漿油條。”張丹笑著把袋子放在茶幾上。
“吃得慣，難為你這麽早就過來陪我，還給我帶早餐！”我感激的說。
“怎麽會是難為我？本來我請假就是為了陪你啊，昨天可是你趕我走的！”張丹把牛奶遞給我。
“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