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海濱別墅
同事們一個個的都上了車離開了之後，我才懶洋洋的朝著柳冰洋給我安排的車子走去。
司機一看到我，趕緊從車上下來幫我打開了後麵的門。
“張小姐，請上車。”
我沒有猶豫，一頭鑽了進去，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司機回到駕駛位，一邊發動汽車一邊笑著對我說：“玩得挺高興的吧？我看張小姐好像都累壞了。”
是啊，我好累，人累心更累。
整整一個晚上，那麽多個小時，我就硬是這樣虛度了，打了好多個電話，一點用都沒有。
早知道我還不如痛痛快快的跟劉藝楓喝一場酒，忘記我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來個一醉方休算了！
現在我身心俱疲，而且一事無成，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有比我更加沒有運氣的人嗎？
“恩。”我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說：“柳少對張小姐真好，一早就讓我過來等著了。”
“是嗎？你什麽時候來的？”我看著他的後腦勺。
“就是你們剛剛從火鍋店出來，進去歌城的時候，那會兒你可能沒有注意到我。”
他那麽早就來了，柳冰洋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難道怕我跑了不成？
我怎麽敢跑？我的家人，我的名譽，我的自由都被你拿捏著，你就是個無恥之極的霸王！
“是，那辛苦你等著我。”我想了一下，當時從火鍋店出來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借電話借電話，可能真的沒有注意到司機已經靜悄悄的等在路邊了。
“不辛苦，反正我把張小姐送到柳少身邊就可以下班了！”司機的話驚得我一下就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送到柳少身邊？送到柳少身邊！
“什麽？難道你現在不是要送我回家嗎？”我抓著司機的肩膀大聲的說，嚇得他身子一縮。
“柳少吩咐，張小姐玩高興之後，就送你去見他。”司機皺著眉頭說。
我慢慢的鬆開他的肩膀，整個人好像掉進了冰窟中。
難怪柳冰洋這樣好心，同意我自由活動一晚上，結果後麵還有這樣的安排等著我。
“張小姐似乎不大願意？”司機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又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
他到底知道些什麽？他以為我跟柳冰洋是怎樣的關係？
“願意不願意，我也做不了主。”我頹廢的重新靠在椅背上，再次閉上眼睛。
我覺得臉上有涼涼的東西滑落，那是我的淚水。
司機可能聽出來我話裏有些別樣的意思，他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安靜的開著車。
老板就是老板，老板的事情最好是別管，否則就是惹火上身，司機總是很機靈很會察言觀色的人，否則也不會得到老板的信任。
我閉著眼睛思考著應該怎麽辦。
是現在就推開車門跳出去，還是聽天由命接受柳冰洋的摧殘，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推開車門根本就不現實，因為車子在發動的時候就已經自動上鎖了，開關在司機的手邊。
所以我發現，去見柳冰洋雖然是我最最不情願的，可是卻沒有辦法。
我最後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睛，兩旁的道路我看著都很陌生，這條路我從來都沒有來過。
柳冰洋又要在哪個別院接見我？
他是有錢人，又有深厚的背景，所謂狡兔三窟，他的產業真的非常多，多到我想象不出來。
柳冰洋這麽晚了還要讓司機帶我去見他，能有什麽好事？
“我們要去哪裏？”我問道。
司機看我終於開口了，微笑著說：“張小姐可以再眯一會兒，還有一段路。”
“到底有多遠？”我想他可能以為我剛才睡著了。
不過，還要眯會兒，這是什麽概念？柳冰洋不會讓我離開這個城市吧！
“快了快了，最多一刻鍾。”司機聽出我有些不耐煩和急躁。
“柳冰洋搞什麽鬼，他市區有那麽多房子，為什麽非要到這個偏僻地方去？”
司機嚇一跳的樣子：“偏僻？是幽靜才對張小姐！這次我要送你去柳少的海濱別墅。”
“海濱別墅？他的別墅不是在西郊的高爾夫球場附近嗎？”我驚訝的說。
司機笑起來：“柳少的別墅可不止一棟。”
“又是山上又是海濱，他以為他是誰？皇帝嗎？”我又生氣又害怕。
“古時候的皇帝跟我們柳少可沒得比，他們連電話都沒有見過！”司機開了個十分幼稚愚蠢的玩笑。
我歎了一口氣，無語的從後視鏡裏看著他。
司機尷尬的笑著說：“張小姐，柳少的海濱別墅真的很漂亮，而且我還從來沒有送過女人去那裏，你是第一個。”
第一個，我該感到榮幸嗎？
我覺得司機有一點討好我的意思，不像之前那個很鄙視我。
“你給柳冰洋開車多少時間了？”我咬了咬牙，覺得要想抗爭，就得先了解敵人。
司機，往往是最貼近老板的人，很多事情司機都會知道得很清楚。雖然他們大多數忠心耿耿，但是我如果問的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他應該會很樂意告訴我吧。
“有幾年了。”
“那柳冰洋公司裏的那個司機？”我覺得柳冰洋既然房子都那麽多，司機多幾個也正常，隻是不知道他們都是負責什麽的。
“哦，他是專門送柳少上班和出席各種商業活動的。”這個司機要隨和得多。
“那你呢？”
“我，說出來張小姐可不要怪我多嘴，我是專門替柳少的女朋友開車的。”
我點點頭：“女朋友。”
“是，不過這一次柳少讓我隻管接送張小姐，可見他對你還是很重視的。”
司機一定覺得我是柳冰洋的新歡，所以說些他以為會讓我感到高興的話。
我比他清楚，這個所謂的接送，其實就是監視和管理，防止我在大路上消失在人群中。
“你說，那所海濱別墅真的沒有別的女朋友去過？”我想要猜猜看柳冰洋的意圖。
“是，那裏是柳少最私人的地方，他通常都會在那裏放鬆身心，平時也隻有幾個關係好的男性朋友去喝喝酒，釣釣魚。”
“也就是說，很少人知道他在那裏有一處住所？”我的心裏開始不停的打起鼓來。
在一個那麽幽靜的地方，我要是陷入柳冰洋的魔爪，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嗎？
“應該是的。所以我說柳少很喜歡張小姐，否則也不會讓我送你去那邊了。”司機又笑了一下，笑得我毛骨悚然。
我還想再問問，可是司機卻在這時候把車窗放了一些下來，還對我說：“張小姐，快要到了，你聞聞，風裏都有海水的鹹味了呢！”
是的，我聞到了，而且我還聽到了海濤的聲音。
黑夜裏，無邊無際的大海給人的感覺可不是浪漫和博大浩瀚，而是無盡的恐懼。
我緊張得出了一身冷汗，被風一吹，隻覺得寒入骨髓。
“馬上就到了。”司機拐了一個彎，我們進入一條碎石子鋪成的路，兩邊有很多的藤蔓植物。
我看到了一所很漂亮的白色小樓，就佇立在沙灘上麵，很像韓劇《浪漫滿屋》裏宋慧喬的房子。
可是，現在那房子裏的人是柳冰洋，我怎麽都不會覺得這房子能夠給我帶來好運。
“張小姐請下車。”司機把車停到門口的停車坪上，下來幫我打開了車門。
我磨磨蹭蹭不想下去。
“請。”司機又說。
沒辦法，我隻好下了車，頭發和裙子都被吹得飄了起來，這房子外麵被好多植物包圍著，還有一條棧道通向海裏。
房子亮著燈，我覺得那就是柳冰洋的眼睛，看得我全身都不自在。
“這邊請。”司機領著我向房子的大門走去，我跟著他，總覺得旁邊的花草中隨時都會跳出一隻張牙舞爪的怪獸把我撕碎。
司機按響了門鈴，我聽到了柳冰洋慵懶的聲音：“把她送到門口你就可以回去了，明天不用來接她，我們要忙一整天。”
跟著，門鎖哢噠一聲，大門緩緩打開一條縫。
司機推開門，笑嘻嘻的說：“張小姐請進去吧，那我就先告辭了！祝你和柳少有一個愉快的周末。”
愉快你的大頭鬼！我這是羊入虎穴啊，沒聽到柳冰洋的話嗎？要跟我忙一整天，忙什麽？我連想象都不敢。
我幾乎是被司機半推半送塞進門裏的，然後他一下就把門關上了，當我回頭去拉門把手的時候，發現根本不可能打得開。
“智能鎖，我的聲音就是鑰匙。”柳冰洋坐在粗布沙發上，頭發散開，穿著一件工字背心，一條亞麻長褲，光著腳，手裏拿著一罐啤酒，果然是放鬆到了極點的樣子。
我尷尬的看著他：“好高級。”
“確實很高級！張小查，你這一輩子都不會買得起這樣的房子，所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享受享受吧！”柳冰洋一開口就讓人討厭，他對我的那種蔑視簡直就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
是啊，我從初中認識他開始，他就是有錢人，而我隻是個被人欺負的黃毛丫頭，出身貧寒不說，還不討人喜歡。
像我這樣的人，確實可能一輩子都買不起這樣的房子，可是那又怎樣呢？
我羨慕你嗎？嫉妒你嗎？既然我都沒有，那你在我麵前的炫耀又有什麽意義？
所以我抬起頭：“你讓我來這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