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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爺爺離開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會上演死亡,每二十四小時中都有人離世。我曾經多次惡毒的想過老太婆去世,卻沒想過如果換成別人會怎麽樣。


  家裏的氣氛非常凝重,媽媽給我披上麻衣,戴上孝帽。大爺、大娘還有姑姑和姑父也回來了,身上也都披麻戴孝。


  外麵的天氣和房間裏的氣氛截然不同,湛藍的天空上悠閑地飄過幾朵白雲。家鄉這邊的習俗,妻子或者丈夫死亡,配偶要在家淨宅,驅鬼神、不能去送葬。


  安撫好奶奶的情緒,爸爸和大爺他們領著我們幾個小輩去火葬場。坐在車裏,爸爸他們紅著眼眶。爺爺生前對我們幾個小輩很好,大爺家的哥哥比我大兩歲,也在極力強忍著眼淚。弟弟年紀小,什麽事都不懂倒在一旁睡的不知今夕何夕。


  爺爺的屍體被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推進火化爐裏,爸爸、大爺他們長輩在爐前大哭。媽媽用手捂住我的眼睛,不讓我去看火化爐裏麵的情景。


  火化、下葬,整整用了半天的時間。弄完這些,就剩下去請親屬吃白飯了。爺爺生前當過兵,認識的人也比較多。這頓飯包了二十張桌子都不止。大爺身為長子,要處理的事情要比我爸爸還要多。等到全部處理完,已經差不多下午三點了。


  從吃白飯的飯店走出來,正好遇到對麵在和一個女孩吃冰淇淋的朱新。他的視線正好看到的是我這邊,至於看沒看到我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家,奶奶哭喪著臉。看到大爺他們,眼淚立刻流了下來:“你說剩下來的日子就我一個人,我該怎麽活呦。”


  看著奶奶七分真情三分假的眼淚,我巴不得她快點去死,用她的命換回爺爺的命。


  “媽,我們三個人已經商量好了。你就住在老二這裏,我和大哥每個月給你打1500。”姑姑坐到奶奶的旁邊。


  我們在飯店已經吃了白飯,奶奶自己在家裏到現在還沒有吃過飯。姑姑和媽媽去廚房做飯。客廳裏坐滿了人,我一時間沒有落腳的地方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回到房間,我想起爺爺生前總是拿好吃的送到我的房間。每次奶奶和我吵架,爺爺都會來勸我領我出去玩。把臉埋進枕頭裏,我越想越難過。


  “咚咚咚。”我的房間窗戶傳來敲窗戶的聲音。


  我抬頭看過去,隻見朱新正在爬住在我房間的窗戶外麵。他指了指窗戶上的鎖,示意讓我打開。


  我家住在二樓,不算太高。可是就這麽在外麵踩窗沿站著,我看著都覺得危險。


  我連忙從床上起來打開窗戶,讓朱新進來:“你怎麽找到我家了?”


  朱新矯健的翻窗戶從外麵跳進來:“我今天在匯春路看到你了,一直惦記你所以過來看看。”


  有時候想想能有一個關心自己的人,也就不覺得這個世界有多麽冷酷。小學的時候他欺負我,我討厭他至極。現在,給我更多感動的人還是他。世事無常,且珍惜。


  朱新怕我傷心過度,給我講了許多笑話。聽著聽著,我還是淚流滿麵,最後幹脆躲進朱新的懷裏哭了個痛快。


  媽媽做晚飯過來叫我出去吃飯,在敲門的時候我驚出一身冷汗。朱新還在房間裏,媽媽進來他要躲那裏去?


  來不及從窗戶出去,讓朱新躲進床底下,這才去給媽媽開門。以吃飽了為借口沒有再去外麵吃飯,媽媽見我兩雙眼睛眼眶紅彤彤的,讓我別太難過。


  剛剛送走媽媽。房間的門還沒有關嚴。哥哥就過來說他也吃得很飽不再吃了,要和我聊聊天。


  媽媽出去陪大爺和姑姑他們了,哥哥走進我的房間不忘鎖上房門。雖然哥哥一直以來對我還不錯,但是今天床底下麵還有一個人,這讓我在哥哥麵前很不自然。


  哥哥和我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可是我卻總感覺到哥哥欲言又止。在我的房間待了沒有五分鍾,哥哥就出去了。


  害怕還會有人進來找我,在哥哥出去後我就讓朱新從窗戶那裏出去。送走朱新,我躺在床上。今天的事就像是一場夢,現在靜下來回想一番卻發現今天究竟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完全沒有記憶。眼睛哭的腫起老高,難受的閉上眼睛,不知不覺間就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口渴的走出房間想找水喝,客廳裏隻剩下爸爸媽媽還有奶奶三個人,大爺他們已經走了。


  奶奶今天的精神也不是很好,電視劇也沒看完就回房間休息了。看著她回房間的背影,那一瞬間我突然可憐起這個老人。


  可是有句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更何況像我奶奶這樣並不通情達理的性子,更加可惡。


  在爺爺去世之後,奶奶各種哭窮。逢人便說自己的丈夫去世,以博得別人的憐憫之心。我並不懂,她這麽做的意義。在外麵這樣,在家裏也是如此。爺爺的去世成為她占別人便宜的最好的借口。


  在爺爺去世沒多久,學校就開始暑假。再開學,我就要上初三了。我的學習成績一向不錯,就是那種不用家長操心的那種。但是即便是不用擔心,爸爸媽媽也在假期的時候一直在我耳邊絮叨說初三很重要,不能掉以輕心。


  整個假期我幾乎就是在題海中還有爸爸媽媽的念叨中度過。偶爾也會和方研一起出去放鬆一下心情。


  還有一個出乎我意料的事情,朱新這次的期末考竟然進了他們班級的前二十名。在成績下來的時候,他高興地把我叫出來請我吃了一頓燒烤。順便告訴我這件事,然而我的第一反應和別人都一樣,以為他是抄襲。這件事一直壓著他整整一個假期,直到初三開學再一次摸底考試,他考了班級第十五名。這才洗清他的“冤屈”。


  再次開學,有不少同學知道自己考不上還有就是個別原因,有好幾個都選擇不上學了。初三的生活要比初一、初二的時候更緊張,早上不到五點就起床,晚上要十點才能睡覺。在那個時候,這樣的生活簡直就是無間地獄,而這種地獄般的生活簡直不想再經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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