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叔叔送你回家
小癡看著眼前錢袋子上那一雙黑而深城的眼睛,迷茫的搖了搖頭,完全忽略了他對自己的稱呼。
任鳴畢看到身下的小孩搖頭,緩緩爬了起來,他拿起一旁白蛛鋒利的長腳,忍著疼痛舉起那長腳一把劃開包裹著小孩的蛛絲。
見著蛛絲被劃斷,任鳴畢看了看那些蹲在那撿著金幣的人,想著他們的瘋狂,看著還楞在那的小孩,緩緩開口道。
“小朋友,這蛛絲已經斷了,你趕緊回家吧!”
說完這句話小癡還愣著,任鳴畢見她依舊一動不動,以為這小孩被嚇壞了還沒醒來,撇了撇嘴便轉身朝著洞外走去。
小癡看著他的背影,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去找他要腹鱗。
她連忙扒開那些團團圍住的蛛絲,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著任鳴畢追去。
身上沒了麻布袋罩著,為了避免被那群玩家圍觀,任鳴畢尋了一條小路從側麵出了白蛛洞,剛從洞裏出來走了沒兩步,他就察覺了身後的動靜,瞬時轉頭向後看去。
小癡正提著裙擺跟著任鳴畢,突然看他轉身,有些不自然的楞在了那裏。
任鳴畢看著眼前一身髒裙子,滿身是傷痕,蓬頭垢麵的小姑娘,隻覺得怎麽有些眼熟。
直到看見她那雙純淨的眼睛,一瞬認出她就是剛剛自己救的小孩。
他剛剛還以為被蛛絲裹住的人是個小孩兒呢,原來是個小姑娘啊!
不過看她那一臉單純無辜的樣子,估計也沒多大,應該也不過十二、十三歲,又想到自己現實中馬上就三十歲了,任鳴畢看她就那樣僵在那,一副害羞害怕的模樣,猶豫了一下開口道。
“小朋友,這裏太危險了,你家住哪兒啊,叔叔送你回家!”
小癡有些懵了。
她看著眼前不過六級的小麻袋精,又看了看自己一百多級的法力值,她有些不懂他為什麽自稱是叔叔,明明自己的法力更高啊!
任鳴畢看著眼前小姑娘依舊默不作聲,又看了看西下的夕陽,緩緩開口道。
“小朋友,這天快黑了,再不回家你家人該擔心了!”
小癡這才反應過來,懵懵的看向天邊的夕陽,她瞬時想起來自己身上的夜叉毒,她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錢袋子精,想到一會兒一入夜她的病就該發作了。
想到發病後的自己,極有可能直接殺人奪鱗,她疑遲了一會兒,看了看還等著她回話的錢袋子精,連忙搖了搖頭,提著自己的裙子,一閃身就鑽進了樹林裏。
任鳴畢看著眼前一瞬鑽進樹林的小孩,他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小孩,動作挺麻溜的!”
他自言自語著,轉過身朝著積赤城的方向走去。
小癡一頭鑽進深林裏,走了好一會兒卻發現自己迷了路,追蹤術她已經失敗過一次差點兒成了白蛛的晚餐,這次她也不敢再使用不熟悉的法術,可看著夕陽已經變成橘紅,她知道想回赤水潭已經不可能了。
她看著自己額頭上冒出來的黑色尖角,看著越來越暗的天際,瞳孔裏麵的清澈褪盡,漾生出一抹晦暗和邪惡,立在蔥鬱的林中,似是一株搖曳的曼珠沙華,來自地獄於人間的邊界。
任鳴畢哼著小調,漫步朝著積赤城走去,剛走到半路上,林間突然激起了飛鳥,樹枝搖晃著開始沙沙作響。
任鳴畢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腳步停了下來,將空間裏麵的重身丹拿了出來,準備隨時備用然後逃命。
就在這個時候,小樹林裏鑽出來了一個腦袋,緊接著一身紅衣頭發上插著幾根樹枝的小姑娘走了出來。
任鳴畢定睛一眼,瞬間認了出來,這不就是他剛剛救的那個小姑娘麽,她怎麽沒回家,反而從樹林裏冒出來了?
小癡站在路中央,蓬鬆的秀發蓋住了尖尖的小角,眼神緊緊盯著任鳴畢,口中的尖牙開始緩緩冒出。
任鳴畢見她站著不動,他將手中的重身丹收回了空間,上前好奇的問道。
“小朋友,你是不是找不到家在哪了啊?”
小癡蓬頭垢麵站在那,眼神幽幽看著任鳴畢,手心開始有黑色的毒氣盤繞,如一條條細小的毒蛇,湧動著吐著信子。
她看著站在不遠處的任鳴畢,緩緩蹙起了眉頭,流轉的煙波裏滿是害怕和委屈,聲音更是嬌滴滴起來。
“叔叔,我受傷了,你可以送我回家嗎?”
任鳴畢聽見小姑娘帶著哭腔的話,有些擔憂和憐憫向她走近。
小癡看著任鳴畢走來,那一張無辜的臉上竟是有了一瞬莫名的激動。
她看著他越來越近,手中盤桓著的如蛇形的黑霧一瞬沸騰了起來。
來吧,快來吧,來受死吧!
小癡的心底這樣想著,手上已經準備好了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敢搶走她腹鱗的破錢袋子一擊斃命。
可就在任鳴畢離她隻有兩三布距離的時候,不遠處響起了刺耳的呼救聲。
白老頭兒極速朝著他跑來,身後正跟著一隻半大不小的野豬。
任鳴畢看著白老頭兒氣喘籲籲跑來,看著他身後的野豬,他疾步上前一把將那小姑娘拉在了身後從空間裏拿出了那酷似刀劍的鋒利的白蛛長腳,眉頭緊鎖著正準備要對付跟著白老頭身後的野豬。
白老頭飛奔過去,躲在任鳴畢身後的小癡正想趁機下狠手,飛奔過來的白老頭一下沒刹住車,撞到了任鳴畢的身上。
強大的衝擊力一下把任鳴畢彈飛,身後正要動作的小癡也被一下掀飛出去。
白老頭看見身後的野豬衝來,一把拖著任鳴畢閃開。
野豬掠過他們直朝著摔出去的小癡,任鳴畢心下大道不好,立馬上前將小癡從野豬的踐踏之下救了出來。
他抱著小癡翻滾到一旁,那野豬發現人不見了,急停下了腳步,掉轉頭來。
任鳴畢看著懷裏被撞的昏迷不醒的小姑娘,眼中不由生出了幾絲怒火。
他緩緩抱著小癡站了起來,將她交給了一旁的白老頭,將空間裏的長刀也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