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古怪的病
宋青書來到一處房間,見沒其他人注意到自己,伸出手在房門上輕巧而急促地敲了九下,接著又重重扣了一下,裡面的人收到他事先約定的古怪暗號,房門悄悄開了一道縫隙。
閃身進去,宋青書問道:「東西準備好沒有?」
「準備好了,可是……你真的會醫術么?」聲音極為動聽,正是前明九公主朱媺娖。
「不會。」看了看桌上寫著『專治疑難雜症』的平幡,還有幾個葯簍,宋青書滿意一笑,真難為她一個公主還能弄好這些東西。
「不會你敢去揭榜?」朱媺娖氣急反笑,等著宋青書的解釋。
「一般的病我的確不會治,但是寶親王府尋醫的那個病,我有七成可能性能治。」宋青書回道。
「七成?」朱媺娖心想也不算低了,「那是什麼病,你這麼有把握?」
「不知道。」宋青書聳聳肩。
「不知道?」朱媺娖生氣的將手中東西一扔,坐到床上生著悶氣,「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保密,你自己去王府吧,我不去了。」
「哎呦,我的好公主,別在這個時候撂擔子啊。」宋青書急了,連忙跑過去賠禮道歉,「我真的不確定那個女眷得了什麼病,只是一個猜測而已,若是到時猜錯了,丟臉就丟大了。」
「猜錯了就猜錯了,有什麼關係,以我倆的輕功,想必寶親王府的人也留不住我們,」朱媺娖轉過頭看看著他,「你猜的究竟是什麼病?」
被她一雙美目盯得有些不自在,宋青書尷尬地說道:「這個病,我有些不好意思說。」
「究竟是什麼病?你要急死我呀。」宋青書越這樣說,朱媺娖就越是好奇。
「你把耳朵湊過來。」宋青書招招手。
朱媺娖猶豫一會兒,好奇心還是戰勝了少女的矜持,將身子靠了過去。
看著眼前白皙晶瑩的耳朵,還有那條精緻的白金耳墜輕輕搖曳,宋青書感到短暫的恍惚,很快恢復過來,在她耳邊快速的說了幾個字。
不知道是宋青書口中呼出的熱氣,還是聽到的那幾個字,朱媺娖彷彿受驚一般一下子坐直身子,神色古怪地看著他:「這種女兒家的事情你也懂?」
「略懂,略懂。」宋青書也有些尷尬,在前世現代社會,懂這些會被女人當成貼心的典範,但是在含蓄的古代,自己一個大男人懂這些,難免讓人覺得有些下流。
「好吧,既然你懂得如何治療,那我們的確可以一試。」朱媺娖也頗為不自然。
「剛才在王府裡面耽擱了點時間,我們得快點,不然來不及了。」宋青書擔心神龍教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自己去的太晚恐怕進不了王府了。
快速的拿起一個早就準備好的人皮面具貼在臉上,然後粘了幾縷鬍鬚在上面,再披上一件乾淨樸素的道袍,很快宋青書便成了一個仙風道骨的遊方郎中。
緊了緊腰帶,宋青書回過頭髮現朱媺娖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急道:「你怎麼不換衣服?」
「你在這裡我怎麼換?」朱媺娖沒好氣地跺了跺腳。
宋青書也覺得自己孟浪了,連忙轉過身去,「現在時間緊急,我還得修飾一下人皮面具,以免等會兒被王府中人看出破綻。你儘管換好了,我保證不偷看。」
朱媺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靠近男子便臉紅的深宮公主,這些年來的江湖生活讓她變了很多,沒有太多忸怩,她直接說道:「好,不過我不喊你,你便不準轉過身來……對了,你修飾面具的時候,別拿鏡子。」
「騷瑞騷瑞,真不是故意的。」宋青書一愣,連忙將手中鏡子放了下來,用手感觸著臉上的面具,修補了一兩處瑕疵過後,宋青書自覺應該沒人能認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身後若有若無的聲音雖然最開始讓他遐想了一會兒,不過宋青書很快醒悟過來這次行動的危險,注意力便放在了接下來的行動計劃上,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好了。」身後傳來朱媺娖的聲音,宋青書回過頭去,眼前不再是那個清麗脫俗的九公主,而是一個細皮嫩肉的嬌小葯童。
「的確不錯,」宋青書滿意地點點頭,「等會兒你盡量不要說話,應該沒人能看出你是女扮男裝,等等……」
朱媺娖這些年行走江湖,女子身份頗不方便,所以經常改裝成男子,一來二去,女扮男裝的本事倒是練得爐火純青,看著宋青書往自己走過來,不由一愣。
宋青書離她越來越近,朱媺娖下意識便要後退,哪知耳邊傳來一句「不要動!」聲音中帶著一絲讓人信服的味道,朱媺娖相信對方不至於對自己不軌,也就放心地站在原地。當她察覺到宋青書的手伸向自己耳朵的時候,便明白過來他要做什麼,原來自己一時大意,居然忘了將耳墜取下來。
很快耳垂傳來一陣酥麻之感,宋青書的聲音隨之響起:「女扮男裝有兩大破綻,一是喉結,而是耳洞,你的衣領很高,喉結自然沒問題,可是這耳洞太明顯,我用藥泥抹在上面,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被看出來。」宋青書輕輕揉捏著那圓潤的耳珠,只覺得入手冰涼滑膩,心中暗贊。
「九姑娘,你的耳墜。」當處理完耳洞的問題,宋青書手一攤,將取下來的耳墜放到了朱媺娖眼前。
朱媺娖秋波盈盈,一張俏臉卻無一絲表情,淡淡說道:「你拿去好了,被男人碰過的東西,我不想要了。」
宋青書一愣,心想你的耳朵剛才還被我碰過了呢,「既然九姑娘的厚贈,在下卻之不恭。」說完便收起來放入懷中。
朱媺娖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怪怪的,怎麼好像自己送給他定情信物一樣……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連忙問道:「非要把我扮成個男葯童么,女葯童等會兒不是更方便?」
「本來的確是女葯童更方便一點,只是弘曆福康安兩父子都是色鬼,九姑娘又是如此傾城傾國,若是以女子形態出現,難免會勾起兩人色心,說不定會節外生枝。」宋青書苦笑道,女人自古以來都是吸引仇恨的生物,越是美艷,吸引仇恨能力越強。
聽到他發乎自然的讚美,朱媺娖臉色一紅,抓起桌上的藥箱,開口說道:「我們快走吧。」
一盞茶功夫過後,王府附近來了一個遊方道士,身後跟著一個俊秀的小葯童。道士看了看牆上的求醫告示,直接上前一把將其撕了下來,一旁的侍衛又驚又怒:「你……你!」
「你什麼你?」宋青書打了個哈欠,「我既然敢揭榜,自然有本事治好這個病,別廢話了,快進去通報。」
侍衛們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派一個同伴進去稟告,剩下的虎視眈眈地看著兩人,若是等會兒府里傳來治罪的命令,可以第一時間將兩人控制起來。
福康安本來正在府中和弘曆商議營救自己兒子的事情,突然有侍衛進來稟告外面求醫榜被撕了,福康安一愣,弘曆發話說道:「你先去看看,本王和他們再商議一下,好了再來通知你。」
福康安點點頭,急匆匆地來到偏廳,通知手下將宋青書二人請了進來。
看到依舊俊朗無比的福康安,宋青書又想到山海關之事,心中悄悄嘆了一口氣。在他打量福康安之時,福康安也同時在打量宋青書二人。
在福康安看來,宋青書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恐怕還真有幾分本事,待視線移到朱媺娖身上之時,心中頓生懷疑,這個人未免太俊俏了一點吧。福康安身為花叢老手,女扮男裝一般很難逃過他的法眼,他果然下意識看了一眼朱媺娖的耳垂,見上面光滑如鏡,沒有耳洞存在的痕迹,這才打消了疑惑。
「之前府中也來了不少所謂的名醫,可是沒有一個有用。本帥為了不浪費時間,先考校你一番。若事後閣下真的治好了……她的病,本帥不僅會奉上千兩酬金,還會親自為此刻的得罪之處道歉。」
宋青書感慨福康安果然也不單純是個花花公子,這麼多年的名頭真不是白混出來的,連忙咳嗽一聲,搶先反問道:「敢問大帥,府上病人可是一正值哺乳期的女子?」
福康安一愣,點了點頭:「的確是。」
「該女子是不是除了發熱之外,**有些地方是不是猶如石頭一般堅硬。」宋青書繼續問道。
富康安神色茫然,下意識答道:「這個我倒不清楚,聽她以前喊疼,好像是有這個意思。」很快反應過來,大喜過望地看著宋青書:「先生果然神醫,僅僅憑藉外面告示上的三言兩語,便推出了病情。」
宋青書淡淡笑道:「大帥過獎了,在下只是從之前那麼多名醫束手無策推測出來的罷了,他們肯定是以尋常治療發熱手段來處理,自然葯不對症。」?
「對對對,先生所料不差。」福康安興奮地站了起來,「先生跟我來,我帶你去看看她。」
宋青書回頭望了朱媺娖一眼,只見她悄悄豎起了大拇指,更是得意一笑。
「見過大帥。」路過之前的內宅門口,白振恭恭敬敬向福康安行了一禮。
福康安點了點頭,急急忙忙往裡走去,宋青書二人緊緊跟了上去,因為是福康安親自帶路,白振自然不敢過問。
來到一間雅緻的小院中,福康安推開房門:「先生快請進。」趁機揮手讓邊上伺候的丫鬟先行退下。
隔著屏風,宋青書看到一個女子正躺在床上,額頭一直冒汗,嘴裡時不時發出痛苦的低吟,以他的目力,自然能看清女子正是來盛京路上破廟中,碰到的那個馬春花。
宋青書裝模作樣把了一會兒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治不了,治不了,我們先行告退。」
福康安一愣:「先生剛才不是料得分毫不差么,現在怎麼會治不了呢?」別說福康安,朱媺娖聽到他的話也是呆立當場。
「若是早上幾日,尊夫人的病情尚能通過藥物治療,可惜到了如今……已經非藥物所能治的了。」宋青書搖了搖頭。
福康安何等人精,察覺出他話中的蹊蹺,連忙說道:「藥物不能治,那還有其他方法可以治的啊,還請先生一定要救她一命。」福康安很難說對馬春花有什麼感情,不過她青春美妙的身體實在讓他難以忘懷,再加上她是唯一一個給福康安生下兒子的女人,在他心裡自然比之前多了几絲分量。
「治倒的確可以治,不過大帥恐怕沒法接受那種治療手段。」宋青書吞吞吐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