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零章 水火不容
厄齊爾按照教授的吩咐上樓去找到了劉浩。
劉浩是起來了，可是那精神狀態當真是嚇了他一跳。
「劉！你想嚇死人？這是……怎麼回事？」厄齊爾短視著劉浩，就像看著一隻從地獄里爬上來的厲鬼一樣，劉浩的模樣簡直慘不忍睹。頭髮凌亂，眼神凄厲，面容憔悴，看起來休息一點兒都不充分，像是打了一整夜的麻將，或者酗酒了一夜。
「咳咳，沒什麼，就是做了個噩夢……」劉浩把背包甩到了身後，有些疲憊地答道。一夜的折騰，讓他只睡了兩個小時，好久沒有寢食不安了，只在見了葛凡之後。
很少做虧心事的他，這一次是真的找不到理由來安慰自己。
可這種事兒，出了蔡進知道之外，還真是沒法和別人說。
和葛凡的那段複雜的糾葛，是他十年來一直無法揮去的陰影……此刻的他，只能暫時把這些複雜的情感深埋。
歐冠就在眼前！
下到一樓大廳，果不其然，其他人看到劉浩的神色之後，都是嚇了一跳。
「劉！」
昨晚明明第一個找的他，看起來狀態很好，現在這狀態，就算是叫出去溜街，劉浩可能也沒有力氣走路，「你不要和大部隊出發了，吃過早餐，你上去繼續休息，我需要的不是這個狀態的你！」
「老闆，我沒事，只是看著有些疲憊，我可以的。」劉浩勉強一笑，聳了聳肩，「對不起，我昨晚想睡的，只是真的睡不著。」
「您放心，只要我的雙腿健在，我就能站在球場上。」劉浩拍拍右腿。煥發了一點精神，就像突然加註了能量，只是，沒一會兒，他的臉色又蔫了下來。
教授搖搖頭，嘆息了一聲。
「唉……」
「你沒有明白自己在場上的角色，現在不是只要你的腿去射門，你還能跑嗎？不能吧？不能就給我滾回樓上去休息！」教授的心在微微顫抖，劉浩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這是歐冠決賽！
※※※※
最終。在吃過早餐之後，劉浩只能又跑回了房間繼續睡覺。
一個人如果夜裡睡不著，一般情況下會胡思亂想到凌晨四點鐘左右，然後在四點至六點鐘左右陷入徹底的清醒狀態。
可這種清醒狀態在見到第一縷陽光之後，就會徹底萎靡下來。
所以在六點至八點的時間，就會陷入沉睡的狀態里。
如果這麼短的時間爬起來的話，那整個腦袋就會像塞滿了水，又或者是被抽空了……
這就是失眠不睡覺的惡果。
當然，這種狀態根本就不可能做好什麼事兒。
劉浩之前只是在教授面前硬撐。其實他自己心裡頭也明白身體狀態到底是怎麼樣的。
也當然，晚上如果休息不好，白天睡多少其實效果都不好，除非能夠睡到下午兩點半之後。就像徹夜酗酒，次日起床也得是在這個時間之後，如果是之前，那相當痛苦。
如果能夠睡到下午五點。那就更好不過，那是起床的最佳時間。
劉浩在這方面的經驗還是比較充足的，因為以前在陰州市踢業餘聯賽時。也經常是這樣睡。
以前晚上在燈光球場踢完球之後，球隊肯定是去啤酒攤喝酒。不論是晚上九點踢完還是十一點踢完，結束喝酒的時間都會在凌晨兩點之後，或者三點，甚至於是四點。
對於以前的他們來說，踢球不是目的，踢球是快樂，喝酒也是快樂，兩件事情，其實都是一件事情，做了其一，就會做其二。
如此一來，身體肯定是相當疲憊的，再加上喝酒過度。第二天肯定起不來，醒來一半都是下午兩點至五點左右，所以劉浩的周末至少有一天是這麼廢掉的……
現在，他也有這樣的感覺。
當他終於舒服進入夢鄉的時候，他就自然而然的睡得不省人事了（今天我九點睡，醒來居然是五點十分，天啊，我要瘋了）……
如此重要的比賽，訓練場上居然見不到劉浩的身影，場邊坐擁五百多名的各國記者就感到相當詫異了。
「劉出事了？為何不在訓練場？」很多記者都有這樣的疑問。
「估計又要放煙霧彈了，是不是想告訴穆里尼奧，他今天是鐵定不會出現在比賽中？」
「煙霧彈已經沒有用了，劉出不出場，穆里尼奧都早已經準備好如何守住劉，已經不需要煙霧彈，而且這幾場比賽，劉的作用根本就發布會不出來，教授還真是可能把他摁在替補席上，前天的友誼賽看見了沒，沒有劉的比賽，阿森納把中國隊踢了個11：0，還是半場！多麼可怕的進攻！劉如果在場上，能出現這樣的比分嗎？」
「中國隊你也好意思拿來說？切爾西要是和中國隊踢，沒有11：0，也有個7、8：0吧，要比較，也得拿實力差不多的隊伍來比賽，實際上有可比性的就是兩支隊伍的上一場決賽，足總杯決賽上，阿森納根本拿切爾西沒辦法，這就是兩支隊伍之間的真實情況，而劉也打了醬油。」
訓練場外，記者們也能拉家常閑聊，開始分析起阿森納和切爾西的陣容來。
「也許吧，有劉在，阿森納未必能贏，但是沒有劉，我找不到贏的可能……」
「問題來了，那劉現在到底在哪裡？從早上到現在，他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都已經是中午了，劉浩還是沒出現。
「不知道……」
而阿森納的訓練也要結束了，教授鳴金收兵。
剛想走過記者群，他就被攔了下來。
可是看見教授臉上的那股陰鬱，很多記者都不知道該問什麼。萬一把教授惹惱了怎麼辦？
「阿瑟，你吃飯沒有？」
不知道是哪個沒節操的記者，從人縫裡冒出了這句沒有營養的話。
這不是廢話嗎？教授剛從訓練場下來，能吃飯了嗎？要是吃了一肚子氣倒是有可能。
這就像中國式的招呼，就是句客氣話。
可沒想到，就這句沒有營養的話。讓教授突兀的笑了？
「正要去吃……」
看起來教授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輕鬆的場面，以前記者都是追著他問一些難堪又窩火的問題，現在這個記者就有情趣嘛。
雖然大戰在即，但吃飽肚子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嘛……
教授也沒有停下腳步，答完這句話就繼續走了，讓眾記者相當驚訝。
「他就這樣走了？趕著去吃飯？」
「吃飯沒有錯呀……」
「+(%#*$%|」
下午，阿森納繼續進行恢復性的訓練，而劉浩仍然沒有出現。記者們就更加好奇了，一直到下午教授再次把隊伍拉走，劉浩的影子都沒有出現。
正當記者心灰意冷要離開時。劉浩卻出現了……
「劉，你早上為何沒有跟隨球隊訓練？」
劉浩的步伐剛剛走進訓練場，就被記者包圍了。沒想到阿森納剛剛收工，他卻來到了訓練場。
這都幾點了呀？五點半了！
「當時……在睡覺。」劉浩想了想，居然老實回答了。
「睡覺？」所有人的腦袋上面都長出了三個問號，睡覺？誰信呀。
「你說你從早上一直睡到下午五點？」這根本就不可能嘛。
「是呀，昨晚實在是太緊張了，根本沒睡著，然後教授就讓我好好睡了個懶覺。咳咳，我沒有騙你們……」已經精神煥發的劉浩，甚至於有心情開起了玩笑。
睡眠充足了，人也變得精神不少。雖然他不可能把出現的葛凡忘在腦後，但他也只有積極面對一條路，不可能為自己找更多的理由去開脫和逃避。
「好吧，教授真是體諒球員。我們暫且相信你說的，那你準備今晚登場比賽了嗎？」
「我時刻準備好，只是能不能發揮好又是另一回事……」劉浩哈哈一笑。向球場中央漫步。
總得熱熱身的，不出身汗，晚上的比賽還不好踢呢。
他只是簡單的繞著場邊慢跑，沒有做什麼特殊的訓練。也許出一身汗，能夠讓人的精神更加抖擻，更加清醒。
跑了將近十分鐘之後，他進行了有球訓練，也就是進行定位球射門的訓練。
在幾百記者的注視下，他一個人在練習射門。這畫面實在是太美，不像是在訓練，更像是在表演。
很多記者也在現場解說了起來：「阿森納的王牌在睡了整整一天之後，終於出現在訓練場上，剛才我們也看到了，他在練習射門的時候，每一腳的射門都展示出了相當高的質量，看起來他的精神狀態很好，肯定會在比賽中出場比賽，」
日落西斜時，劉浩才停了下來，而記者又撲了上去。
「劉，聽說你的國家隊隊友的事情沒有？因為輸給阿森納，當天跑去地下酒吧買醉，然後和好幾個吱女去開房了。」
「我不知道，我專註在歐冠決賽上。」劉浩的臉色變了，心道肯定是凌振邦那幾個年輕人吧，老隊員一般不會做這麼白痴的事兒。
但是，這種新聞你們都來問我，你們是白痴嗎？
歐冠決賽，和中國隊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又不是我去了……問我又能怎樣？我知道又如何，難道我還能和你們拉家常，扯扯其他球員的破事兒嗎？
年輕人在就假期期間，任性一些不奇怪，更何況凌振邦和黃榮政沒有固定的女朋友，在德國找點兒花花草草，其實也是正常的，難不成要天天和飛機打交道嗎？如果是發生在亞洲杯期間，那他們兩個就和違規脫不了關係，可現在沒有。
再說了，這是德國，這方面的事兒，根本不違法……
當然，劉浩面對記者，他不可能這麼回答，想是這麼想，說就不能這樣亂說了，不然他不被新聞媒體噴死才怪。
「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每個人都有自己成長的歷程，沒有人幫得了。好了，我得趕回酒店了，今晚見！」
※※※※
柏林奧林匹克體育場內，有很多熟悉的人在這裡。
比如c羅，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去年在里斯本競技球場踢歐冠決賽，劉浩在看台上觀看了比賽，今年他坐在看台上，而劉浩在球場上踢決賽。看起來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但這也是一種宿命？總有那麼一點兒聯繫。
歐洲冠軍從來就沒有衛冕成功的。今年的皇家馬德里也不例外，切爾西讓皇家馬德里止步於歐冠四強，繼續保持著這個定律。
c羅的身邊，是他的兒子和未婚妻伊蓮娜。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好幸福的樣子。
當然，這裡並不僅僅只有c羅。
很多球星和名宿都跑來看球了，德國球星就佔據了半壁江山。
不遠處，德國隊的球員坐在一起，幾乎都到起了。
前德國隊長拉姆就在其中。
當然。一幫基友坐在一起看球，身邊就不像c羅那樣帶著女朋友來。事實上，男人看球的時候，最煩身邊有女人了。因為女人話太多了，總是嘰嘰喳喳說過不停，如果是在電視前看球，她們可能會在你跟前晃來晃去。讓你感到煩躁。
最好，自然就是像拉姆他們這樣，一幫男人聚在一塊兒看球……
「安德烈這傢伙今天肯定能首發出場。」拉姆很期待德國國腳安德烈?許爾勒為切爾西出場。「梅蘇特肯定也沒有問題，就是盧卡斯沒什麼可能了。」
梅蘇特?厄齊爾是阿森納的絕對主力，出場肯定沒有問題，但是盧卡斯?波多爾斯基就基本上沒有希望了，他一直就是阿森納的替補。
「呵呵，那就未必了，剛剛媒體爆料說，安德烈可能無緣首發陣容，具體原因，聽說是穆帥對他和劉見面感到很氣憤。」和許爾勒走得很近的國腳馬里奧?格策道。
「不是吧？那老頭的疑心病這麼重，見個面會死？如果安德烈不能出場，那切爾西的左路還有誰。真是個自私的老頭！」拉姆的臉上很不愉快，對穆里尼奧有強烈的不滿，許爾勒和劉浩只是一次很普通的見面和交流，雖然兩支球隊在歐冠上見面，但不代表他們有什麼交易呀，穆里尼奧的心裡實在是太黑暗了！
「我剛才問過安德烈，他說只是進入了比賽大名單，左路還沒確定。」
「這個該死的老頭兒……那我不是不見錢了？」格策翻著白眼，心情有些低落。
「啊？」格策大感意外，怎麼老大還玩彩票了，猜的還是首發陣容么……
「說出去還真是丟死人了，連首發陣容都猜錯……」拉姆覺得很沒有面子，「我覺得最後時刻，安德烈肯定還是能首發出場的，主教練不能那麼義氣用事，為了球隊的利益，許爾勒必須出場！」
「可他是穆里尼奧……」格策搖搖頭，不贊同。
至於到底許爾勒能不能首發出場，大家都不知道，因為雙方主教練都沒有公布大名單。
穆里尼奧和教授顯然是故意這麼做的，要是在英超賽場，他們老早就把陣容公布了，但現在是歐冠決賽，一分一秒的時間都要爭取，怕的就是對方在最後時刻改變首發球員，改變戰術。
不要小看這個小小的伎倆，往往會影響比賽的整個走勢，比如原來如果多用的是一個后腰，那防守係數肯定更強了，但是突然換成了一個攻擊型中場的話，那進攻係數就更強了，兩者的偏向性是完全不同的。
他們在此時談論這個問題，直播間的主持人也在急切等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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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教授和穆里尼奧的首發陣容都出現了一些意外，目前還不能證實是怎樣的。」黃健翔悠閑的坐在椅子上點評道。經歷了半個賽季的直播解說，他已經完全習慣了英超球隊的伎倆，對穆里尼奧和教授的心思都了解得差不多了，「他們兩個從英超賽場斗到了歐冠賽場，不知道最終誰能捧起歐冠獎盃。」
「小暄，你怎麼看？」
多年之後，黃健翔和段暄終於又坐在一塊直播比賽了，以前是意甲聯賽和德甲聯賽，是世界盃。是歐冠，是天下足球，而九年之後，是英超聯賽和歐冠聯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