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托夢
此時的薛玄弼仿佛是置身於一片朦朧之中。
不多時,眼前的朦朧感消失,薛玄弼頓時發現自己又是出現在一處古樸的大殿之上,而那殿上的人,他卻是太熟悉不過!
他頓時叩倒在地上,臉上帶著羞愧之色。
“不孝子孫見過皇祖!”
薛定諤一身冷哼,開口道:“陽世上的大秦王朝氣數大大降低,到底是出了什麽亂子?”
薛玄弼聞言,頓時流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然後開始從削藩之事說起來。
薛定諤不時點點頭,開始還對薛玄弼比較滿意。
但是隨著薛玄弼提到李文騰之後,薛定諤的眼中也是出現了許些的驚異。
隨即冷哼一聲,開口道:“這廝居然還未死,倒是沒想到當年的一個流亡之人成了氣候,當初便是應該斬草除根!”
薛玄弼聞言,又是一個苦笑,心中暗道。
你聽到後麵的一人,更怕是會更加驚訝!
“李文騰來自於海外,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大秦數十載的積累,也是不懼,可以從容的派出大軍分兵征伐便是。”
薛定諤聞言,輕輕點頭,他為大秦打下的底子太厚,完全是可以在削藩的同時,分兵征伐李李文騰。
薛玄弼又是一聲歎氣:“倒卻沒想到是此時的北方卻是生出了亂子!”
“北方?”薛定諤有些狐疑。
他實在是沒想到北方能生出什麽亂子,畢竟便是威脅最大的草原不也是被他一路追殺,逃亡到了極其偏遠、蠻荒的地界。
便是在,薛定諤狐疑的眼神之中,薛玄弼終於是說出了謎題。
“這亂子的來源便是之前數十年默默無聞的西北侯任太虛!”
說著,薛玄弼的眼中還是有些幽怨。
畢竟這三個直接導致大秦出現問題的來源,都是自家皇祖當年遺留下來的,無論是削藩或者是其餘的兩個意外因素。
聽到任太虛的名字,薛定諤不由得陷入了回憶。
又是想到了數十年前,一朝高中探花,在大梁朝堂之上,初露鋒芒年輕文士。
他還記得他們勳貴集團便是在此人手上吃了大虧,而後此人雖然是被弘治帝封為“西北節度使”,然後流放到西北,但是依舊是未能沒落。
旁人不知,他卻是知道,那時候在西北,任太虛已經是手握兵權,主張生死重權的一方豪傑。
隻是,之後的天下爭龍,此人一直待在西北,便是漸漸不見於薛定諤的眼睛。
之後大秦建立之後,此人也是恭恭敬敬,兼之西北乃是苦寒之地,得之無用,棄之可惜,薛定諤索性封侯拉攏此人,命其鎮守西北。
此人雖然是前半生不凡,但是後半生卻是“碌碌無為”,在薛定諤眼中已然是無足輕重。
但是根據自家後輩所言,大秦的變故此人竟然是一個巨大的原因?
“他做了什麽?”
聞言,薛玄弼頓時心中湧起些許的怒氣。
“皇祖不知,此人看似是忠良,但是已然是埋藏禍心不知道多久!”
“皇祖在世的許些年,此人便已經是多有謀逆之心,隻是暗中隱藏,不為人知,隻是表露出來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但是在南方起亂之時,此人自西北出關,統兵數十萬之眾,迅速的拿下了漢州,又是畢全功於漢中一役,此時已然是一統北地!”
薛定諤聞言,頓時愕然!
他自然是知道數十萬之眾是什麽概念,大秦在整個北方的兵力也不過是如此。
但是沒想到這樣龐大的一股力量,居然便是在自己認為苦寒之地西北潛伏著。
又是想到西北那些年多有異族入侵,但是被任太虛擊退,鎮守數十年風平浪靜,他甚至還派遣聖旨嘉獎過。
如今看來,西北的外敵入侵不過是任太虛自演自導的一出戲,便是要降低自己的警惕之心,同時也是“養寇自重”。
這樣想著,薛定諤心中又是掀起來滔天巨浪。
好一出大戲啊!
三十年!
不!
不止三十年,任太虛蟄伏在西北,或許還要從大梁之時算起來,便是近五十年了!
五十年的蟄伏便是為了今日?
好手段!
好耐心!
到底是心思詭異之輩!
不愧是年輕之時,,便是在大梁嶄露鋒芒的探花郎,以一己之力便是撼動整個大梁勳貴的豪傑。
對於任太虛的蟄伏,薛定諤頗有經驗。
畢竟當初他便是蟄伏二十載,得到機會龍歸大海,一朝改天換地。
正是有過類似的經驗,他才是能明白任太虛的心性之堅定,已然是超越了眾人的想象!
二十年的蟄伏已然是臥薪藏膽。
五十年的歲月,何其難熬?
已然是從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變成了一個垂垂老朽!
千古有幾人能夠比得了?
帶著些許感歎的歎息之聲,薛定諤又是開口道:“如此說來,倒也是怪不到你,連你皇祖我也是看走眼了。”
“任太虛果然還是我記憶之中的那個任太虛啊!年輕之時便是鋒芒顯露的英才,這些年收起來鋒芒,反倒是更為鋒利了!”
薛玄弼聞言,也是輕輕的點頭。
他雖然是未能經曆過,但也是知道自家皇祖到底是在說什麽的。
自從任太虛起兵得到北地之後,這個小通明一樣的西北侯的所有資料,包括之前數十年的經曆便是被送到了他的案台上。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為了應對任太虛這個強敵,他自然是對其有過仔細的了解。
知道任太虛年輕時候的事跡之後,他便是有些痛恨,這樣的一個人物居然是被自家兩代君王,這樣的忽視。
實在是不該啊!
也該怪自家皇祖,皇祖親身經曆過,反倒是自己乃是不知者不怪嘛!
這樣想著,薛玄弼眼中更是幽怨。
薛玄弼也是沒有想清楚,自古以來傷仲永之事多之又多。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早成者未必有成,晚達者未必下達
反倒是大器晚成之人少之又少,而且任太虛這樣的,即便是說大器晚成,也是太晚了不是?
五十年的老老實實,樸實無華,留下的印象太深了,遮蓋了所有的鋒芒!
五十年韜光養晦,天下人都是被騙了,何止是他們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