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攻城
定州府，天南第一關。
其城牆高厚，向來便是有著易守難攻，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美名！
同時定州府又是南昌城的第一道屏障，隻要定州府不破，商複便可高枕無憂！
此時的定州府也是陳兵數萬，用來抵擋薛定諤大軍的前行！
轉眼之間便是三日，此時已經是到了大軍圍攻定州府的時間！
若是其餘的關卡，要是高牆厚城，易守難攻，薛定諤多半是會選擇圍而不攻，隻要等到城內缺水少糧，便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攻破城池！
但是這定州府既然是以府為名，自然是有緣故的，此處雖然是關卡，但是更是州府，更是這方圓數郡的糧倉！
所以說圍而不攻的消耗戰卻是不行的，到時候反倒是城外的大軍多半是會因為後勤跟不上而被消耗！
麵對此城唯有強攻，但是強攻卻也是難！
城中的數萬大軍，無數的守城器械、高大厚重的城牆都是難關！
此時的城池之下，十萬大軍緊緊的停留在城牆之外。
他們在前些天便是達到定州府之外，安營紮寨，修築了防禦工事，進行了一番養精蓄銳之後，此時便是開始大舉進攻！
當然，既然是不打算圍而不攻，也就是沒有了圍城的必要。
相反，一旦分兵去圍困其餘的幾個城門，還要擔心被城裏的兵馬分而破之。
所以這十萬大軍目前全都是集中在東門之外，虎視眈眈的望著遠處高大的城牆！
城牆之上的守城將士隻能是看著城下遠處密密麻麻的黑影，感到強盛的氣勢，雖然有些心驚，但是想著自己等人都在城牆之上，於是強行定下了心！
也無怪他們心驚，這十萬大軍說是十萬，但是實際上卻是遠遠的超過了十萬！
按常理說，之前數月的交戰，攻城掠地肯定是會消耗大量的兵的，即便是有著降卒的補充也是遠遠不夠的，所以說現在兵力應該還不到十萬！
但是不要忘記了此處乃是南方，一片混亂的南方，處處都是反賊！
之前的一路而來，雖然是攻城略地，但是除了城池，對於周邊的投草的山賊，薛定諤可沒有放過，畢竟這些人要是不解決，即便是攻下了城池，等到大軍的主力撤退之後，也是容易卷土重來，讓薛定諤後院失火！
對於這些人當然不是全部斬殺！
要是全部斬殺，反倒是會激起反賊的叛逆之心！
要是他們沒有了退路，就會是反抗到底！
到時候莫說是十萬大軍，即便是有百萬大軍，薛定諤也不敢說就能徹底的清理整個南方的叛逆！
所以薛定諤卻是以懷柔的手段為主，多是選擇拉攏、吸納周圍的反賊！
對於那些頭鐵的，薛定諤才是選擇殺一儆百，其餘的都隻是隻誅首惡，其餘的都是選擇打散之後，分配到各個軍營之中！
所以雖然軍製不變，依舊是三十六處軍營，但是各個軍營的人數卻是大大上升！
現在薛定諤手下的兵力幾乎是達到了二十萬之數，乃是定州府之中的兵力的數倍，難怪城牆之上的守城將士看到城下的敵軍，會感到些許驚慌！
雙方的人數相差太大的！
要是沒有高牆厚城，城牆上的守軍多半早就是潰散了！
此時的薛定諤一身墨色的玄甲，站在中軍大旗之下，隨著他的一個手勢，周圍的傳令旗手頓時舞動著手上的令旗，傳遞著軍令！
緊接著，後營的號角聲開始吹響，戰鼓也是響起！
聲音蒼茫，在城牆之外已經是形成了回音！
更是鼓舞士氣！
就在此時，大軍的軍營最前麵，
一排排排列整齊的黑甲將士走出軍營，手持著高大的盾牌，一步一步結實的朝著城牆靠近！
也在此時！
“放箭！”
城牆之上也是伴隨著一聲的呼喚！
一聲聲的破空之聲傳出，城牆之上的守軍，全都是對著城外的敵軍放出了自己手上的羽箭！
刹那間，整個天穹也是變得烏黑，一根根羽箭細密，恍如是一片烏雲，直接遮擋住了太陽！
這卻是沒能對城下的黑甲將士形成絲毫的影響！
他們的步伐依舊是那樣的結實、堅定！
麵上的表情嚴肅，黑甲之下，看不出絲毫的驚慌！
“禦！”
“禦！”
“禦！”
他們的口中出現一個號聲，聲音是那樣的果斷！
說著，他們手上的盾牌，頓時稍稍的斜舉著，對著天上的羽箭，倚在頭顱之上，雙臂緊緊的握住盾牌。
他們的盾牌彼此形成犄角，形成一個完整的防禦體係！
盡管是天上的羽箭密密麻麻，但是也未能攻破他們的防禦體係！
握盾牌的將士並不好受，首先盾牌很重，其次每一支羽箭高高的天穹上落下來，其上的附帶力量很大，撞擊在盾牌上，更是讓他們險些握不住盾牌！
偶爾，盾牌受到羽箭的影響出現些許的偏移，盾牌之間出現些許縫隙，無疑的，也是讓這個完整的防禦體係出現一個漏洞！
漏洞雖然是小，但是也耐不住羽箭細細密密，數支羽箭直愣愣的射入了這縫隙之間！
城上的守將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驚喜，這盾陣出現一個漏洞，繼而有了被破的可能性！
他站在城牆上，看的清楚，射進去的羽箭，深深的貫穿數個持盾黑甲敵軍的身軀，他們已經是徹底的倒下！
這便是以點破麵！
這守將可以想象到，若是這幾個敵軍倒下，這個漏洞會更大，會用更多的羽箭射進去，頓時會出現多米羅骨牌一樣的情況！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這守將驚訝了，他分明是看到那幾個被羽箭貫穿軀體的將士，死死的支撐住了最後的一瞬間。
周圍的黑甲將士也是反映迅速，隻是刹那間數名黑甲將士站了出現，接上了盾牌，接替了之前的倒下的將士！
城上的守將眼中眼中帶著些許的驚訝，讚歎的開口道：“果然是西涼精銳，西涼困獸盾陣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守將名叫做王定虛，乃是出身關東大族興南王氏，他是在商複起義之初便是跟隨著商複的心腹！
其人在商複手下向來是以沉穩過人、果斷異常而聞名，同時其人擅長守城，若是單單論守城，他在商複手下不做第二人之想！
便是因為如此，商複才是放心的將這天南第一關，第一道防線安心的交給他！
看著城下的黑甲將士正是抵禦著羽箭，一步一步的朝著城牆靠近，王定虛頓時果斷的對著自己的副將開口道：“準備金汁、滾石、滾木，同時令人準備八牛弩！”
“總是要先挫一挫敵軍的氣勢！”
前朝通稱弩炮為“床弩”或“床子弩”，其時一架弩炮往往聯裝兩張弓或三張弓，利用多弓的合力發射箭矢，勁力勝於前代。
前朝的《武經總要》載有多種多弓床弩，其中最為強勁的三弓床弩又稱“八牛弩”，需百餘人絞軸張弦，箭矢“木幹鐵翎”世稱“一槍三劍箭”，大概狀如標槍，三片鐵翎就像三把劍一樣。床弩也可發射“踏橛箭”，成排成行地釘在城牆上。
這《武經總要》一直都是收藏在大周的皇宮之中，隨著前朝的覆滅，本來已經是失傳，但是隨著商複的造反，這八牛弩才是重現人間！
當然，王定虛明白此八牛弩雖然強大，但是最多隻是挫一挫敵方的士氣。
不但是因為這八牛弩製作困難，目前城中的數量不過數十，更是因為，這八牛弩操作困難，瞄準和擊發都有專人負責，需用大力士使用巨型斧頭扣動扳機，使用床弩的士兵，在周軍中是專門的一類，稱為“床子弩手”，更是需要百餘人張弦。
想要依靠著這八牛弩抵擋敵軍，肯定是不現實的！
數量實在是不足！
說話間，十餘張巨大的弩車架上了城牆，千餘名弩手操控著弩機，上箭，搭弓張弦……
隨著數十聲，牛皮震蕩的聲音響起！
這乃是張弦的聲音！
百餘根碩大的“箭矢”直愣愣的對著盾陣而去！
說是“箭矢”，但是每一根箭矢都是有成年人臂膀，更像是一根根的柱子！
這一根根“箭矢”撞擊在盾牌之上，厚重的盾牌直接破裂，箭矢直接穿透了持盾者的軀體！
不過，有著之前應對，他們早就是有所警示。
此時也是反映及時，應對充分，周圍的將士，直接收攏起來，隻是瞬間便是恢複了盾陣的完整！
八牛弩雖然是對盾陣造成了威脅，卻是沒能造成致命的威脅！
城牆之上的王定虛一聲冷哼，西涼的盾陣，天下聞名，難破是肯定的！
但是挫一挫士氣卻是夠了！
接下來的金汁、滾石、圓木才是能真正的守城利器！
近了，近了。
城下的黑甲盾陣之下的黑甲將士離城牆越發的近了！
“散！”
盾陣瞬間散開，一排排身披著軟甲的力士手抬著雲梯，架在城牆之上！
手腳並用的，十分迅速的朝著城牆上而去！
此時不斷的有羽箭朝著他們身上射來，但是有著軟甲護住周身的要害，卻是沒能造成太大的傷亡！
王定虛一聲長嘯！
“滾石、圓木、金汁落下！”
說著王定虛便是在城牆上行走、指揮著，對攀爬城牆的敵人造成打擊！
隨著重重的圓木。滾石落下，頓時出現一聲聲的慘叫。
金汁更是令人作嘔，淋在身上，十分殘酷！
一個個“刺蝟”掉落下雲梯，摔進了護城河之中，濺起一多多的浪花！
護城河之中多有鋼刺，頓時血色染紅了護城河！
……
汴梁城之中。
數百道黑色的身影衝進了秦國公府之中，見人便殺！
此時監視著秦國公府邸的大內暗衛，也是顯現出來，和這些黑衣人廝殺起來，隻可惜寡不敵眾！
血色蒼茫，屍橫遍地！
秦國公府數脈旁係、嫡係，數百族人，全都是死在屠刀之下！
一把熊熊的烈火席卷了整個秦國公府邸，將之化作是一片廢墟！
……
“廢物！放肆！”
“堂堂大梁第一等國公府既然被人屠盡！當真是放肆！”
“查！徹查！到底是誰！”
皇宮之中，此時的弘治帝全無往日的淡然，顯得狂暴無比！
弘治帝再是看不慣薛定諤，但是薛定諤也是大梁的秦國公，與國同修的勳貴！
但是如今秦國公一府，旁係、嫡係、族人數百，全都是死在的府邸之中，整個秦國公府邸全都是化作灰燼！
這不單單是打弘治帝的臉，更是讓弘治帝感受到了這汴梁城中有一隻自己未能掌控的力量！
這股力量既然是能屠盡整個秦國公府邸，有沒有可能能刺殺君王呢？
弘治帝感到了巨大的威脅！
同時此時的秦國公薛定諤還在前線作戰，此時他的親族全都被屠殺，其中不由得讓弘治帝感到其中蘊含了巨大的陰謀！
“到底是誰？”
“世家大族？或者是南方的逆賊？”弘治帝緊緊的閉著眼睛，心中暗暗的想到！
此事必須徹查到底，但是此時的弘治帝倒是更是猶豫。
他不知道如何處理現在的情況，整個秦國公府邸被滅，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消息早晚會傳揚出去！
他應該如何讓薛定諤安心？
此時的弘治帝不得不擔心，前線的薛定諤知道之後會做什麽？
親族全無，此時的薛定諤已然是在世上無牽無掛，弘治帝再無可以轄製薛定諤的手段！
雖然屠盡薛定諤的全族不是弘治帝所為，但是他依舊是擔心薛定諤會遷怒一二，更何況自己和薛定諤本來就是有過節！
若是薛定諤依仗著兵權作亂，如何是好？
就在弘治帝猶豫的時候，不多時，一則流言又是在汴梁城之中流傳起來！
流言的大概內容卻是弘治帝看上了薛定諤的長孫女，其不從，弘治帝大怒，隨之派人前去強行搶奪，薛府不從，遂是屠滅全族！
這雖然是謠言，但是說的確實有鼻子有眼的，還有傳言說就在那天有人親眼看到了大內侍衛出沒薛府！
而且這汴梁城之中，除了皇帝之外，還能有哪一家能夠屠滅薛府呢？
要知道薛府傳承數代，在軍中有巨大的權勢，府中的家將、府兵甚多，沒有數百的精銳將士，如何能屠盡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