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讚美與毀滅
+2。
紅色寫成的清秀文字在石板上，站在最前麵的人群開始出現小小的騷亂，這個價格已經超出正常價格。
原先第一批圍觀的撿漏客已經被人群擠到一旁，他們也不會覺得雪莉是來撿漏的了，但這怪異的女人最後會給出什麽樣的價格。
隨著剛剛不斷的發酵，人群越來越密集，雪莉麵前站滿了人。
有的是實力相對強能夠抵抗人群的幹擾，有的則是憑借著強烈的欲望不斷地向前擠，即便片刻被擠出去又會重新擠進來。
看著那些人手中的袋子，雪莉知道自己要找的賣主來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雪莉繼續抬高價格，但又緊張別人會先於自己出手，畢竟龍蜒草，幾乎每個收購的人每次隻要一份。
雪莉再次抬起手，+……
後麵的數字還沒有寫出來，一隻沾滿灰色泥巴的靴子從人群中踏出：“成交！”
雪莉抬了抬頭，這是一個神色看起來很憔悴的男人，不修邊幅的胡渣，他最近生活不是那麽如意。
雪莉抬起頭，平靜地說：“要到安德魯銀聯交易，手續費我出，你可以接受嗎？”
原本臉色有些緊繃緊張的男人一下子放鬆了，連聲說：“可以可以。”
而原本在周圍不懷好意的人也一下散開了，雪莉並不擔心他們，這些圍觀的人絕大部分就是入門武士級別，除非齊心協力將她包圍住，不然對她威脅不大。
來黑市之前她有兩個擔憂，能不能快速買到龍蜒草，賣家願不願意到安德魯銀聯交易。
黑市的貨物並不完全是黑貨，有的隻是想盡快出手換取錢財，有的則是想借助黑市的人流量。
但來這裏交易的人天然地對光明交易有抵觸，看起來這個賣主隻是想在黑市盡快地高價出手，並不是沒有特殊的秘密。
回到稍顯安靜的房子，路過路爾法的房間，他盤腿端坐冥想，雪莉微微一笑，走進自己的房間。
將一大袋子的材料分別放入不同的器皿，除去龍蜒草，其他都是相當常見的植物，可以直接買到。
和大多數人相同的選擇，她隻買了一份材料，但原因又完全不同於其他人是因為金錢上的窘迫。
失神地盯著材料，她突然就想起了養父修伊和姐姐貝爾摩德。
想起在森林與野獸的搏擊中獲勝時，養父慈祥地笑著鼓勵地摸著頭：“不錯哦，小雪莉。”
想起養父嚴肅地告誡她和姐姐：“人們向往力量和美好，一般美好的東西會引起別人的讚美，而太過美好的東西讓人除了想占有，就是毀滅，而天賦也是這樣。”
說到這裏，養父雙手緊緊抓著她的肩膀：“你的天賦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明白嗎？”
按照一定的順序，雪莉成功調試出一份淡藍色的藥劑，沒有遲疑，一口飲盡。
……
信心來自於實力，雪莉的表情變化，第二天一早路爾法給雪莉偽裝時很明顯感覺到了。
“最近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嗎？”
路爾法用幹淨的手背摩挲著雪莉的頭發，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一開始自己會做出摸頭這個動作，可卻意外地發現雙方都很習慣，現在已經成了日常的動作。
雪莉淡淡地微笑著，但言語卻有些俏皮：“你猜？”
路爾法還沒回答，雪莉就繼續問道：“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是演出的日子吧？”
路爾法點了點頭：“嗯，我剛剛要說，今天你一直在我身邊，為以後出席各種場合做鋪墊！身份就是我的護衛怎麽樣？”
路爾法用手將自己的眼睛揉的有些臃腫，麵容看上去有些憔悴，緩步走進小劇院。
路爾法剛走到舞台前，經過幾天排練融合的樂手就發現了他難看的臉色以及跟在他身後體型粗壯的黑袍女人。
麵對眾人的詢問，路爾法隻好忍耐不住一般解釋。
“最近這幾天我一直被一個奇奇怪怪的男子糾纏，他也不攻擊我，每次排練完後我回家，他就跟在我身後，我實在是想不出他想幹嘛，所以找了一個貼身的護衛，希望我能擺脫這個噩夢吧，昨晚我甚至都沒睡好。”
路爾法隻是一個謊言，卻嚇的首席小提琴家大驚失色：“啊這可不是我找人幹的，我侄子是被正正當當打敗的，我也不會找人幹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路爾法雖然隻是一個初次在因特拉肯亮相的新人鋼琴家，可他是由達西先生推薦的，首席小提琴家顯得格外敏感。
自知自己說的是謊言的路爾法沒有繼續嚇唬這個疼愛侄子的叔叔，表示自己知道他彩排很努力，這才讓首席小提琴家放心。
體型粗壯的女人自然是雪莉，在相對低風險的區域活動的她現在要轉移到高風險區域，路爾法還沒開口和她說體型的掩飾，她就主動提出了。
路爾法彩排時雪莉就站在舞台兩側的幕布後，就像真的護衛一樣左右觀察著，不是隻有路爾法一個人帶了其他人，許多樂手也會帶上他們的仆人，負責搬運樂器以及處理瑣事。
雪莉眼睛在盯著路爾法，耳朵卻已經飄忽到旁邊的仆人的談論中，傾聽了一會，並沒有得到什麽有效的信息。
彩排很順利，眾人的狀態都保持的很好，簡單地過了一遍曲子後，提前進食保證演出時不會被食物影響。
演出者是同一份夥食，仆人則是一樣的夥食，索拉卡劇院已經相當良心了，有時有的樂手帶了很多仆人，很多劇院是不給仆人提供夥食的，所以仆人們要麽挨餓要麽自己帶上充饑的食物，當然，大部分都是黑麵包。
路爾法在訂餐時額外付錢要求加一份演出者餐引起了樂手們的詫異。
“你對待仆人可真是仁慈和大方。”
看似誇獎實際內含不同的味道，當眾人對待仆人的態度一樣時，不一樣的態度就容易招來懷疑以及疏遠。
路爾法沒想到他們表現這麽直白，不過他很快也想好了措辭，小聲說：“她現在是我的守衛者，更好的對待說不定能救我一命。”
這套措辭平息了眾人的不滿，畢竟相比自身的安全，餐費算不了什麽。
雖然旁邊有時不時傳來的羨慕的表情，雪莉還是頗為平靜地吃完晚飯。
音樂會還沒開始，已經陸陸續續有人進場了。
注意到人不斷地走進劇院，路爾法從後台走向大門，準備迎接達西先生。
就在路爾法撩開舞台兩邊隔絕的幕布，走出後台，他側麵傳來詫異的一聲。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