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仇恨
以為是背後的敵人,雪莉小心地往後退,躲開劍鋒,拳頭握的更緊了,隻要對方走進就直接刺穿他的手腕。
“救……救命!”跪在地上的希提仿佛看到希望,伸出空閑的手向前,呻吟著求救。
可惜,那把沾滿鮮血的劍沿著門縫滑動,很快隨著門縫的張開,掉落在地麵上,與此同時一隻潺潺地流著血的手臂從沿著門縫落在地上。
鬆弛的手指顯示他早已經失去生命跡象。
徹底打開木門,原本依靠在門上的武士徹底倒在地麵上,木門外沒有一個站著的人,隻有三具屍體。
兩名是剛剛被帶出去的武士,正躺在離門稍遠的地方,另一個,就是現在靜靜躺在雪莉腳下的這位,是綠地派的武士。
不再理會在一邊咳嗽的希提,雪莉彎腰撿起劍,雙手握住,劍尖向前,保持姿勢小心地向前。
沿著來路向外走,教堂格外空曠,隻有遠處傳來的刀劍交錯的聲音。
從教牢走到內室,遠處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不斷有慘叫聲傳來,聲音應該是從大堂傳來。
內室通向大堂的門半開著,雪莉稍稍歪頭窺視大堂中的情況。
原本用來做禮拜平和寧靜的大堂,橫七豎八地到處都是屍體,盔甲上的十字架標誌,有的是綠色,有的是木色,未曾凝固的血液從盔甲的裂縫中流出,在青石地板的表麵、溝壑中流淌著。
而更遠處,在大堂到外界的門口處,綠十字架標誌的武士正和木色十字架標誌的武士混戰著,分割成一個個戰場,木色十字架標誌的武士一邊打一邊退。
無奈敵人實在是太多了,綠十字架標誌的武士和艾爾城的武士將他們收縮在一個包圍圈,幾次嚐試突圍都沒有成功。
雖然雪莉已經提醒,但麵對從教堂外麵包圍進來的艾爾城武士和從內室出來的綠地派武士,他們隻能一邊抵抗著內部的攻擊,一邊努力衝出教堂。
大堂遍布的屍體就是他們的努力成果,然而也僅僅是剛剛衝出大堂,剛剛走出教堂的門口,鴿派武士就因為人數的急劇減少,再次被敵人圍上了。
鴿派武士隻剩下七八個人,背靠背麵對各個方向的襲擊。
“你們就非得趕盡殺絕嗎?”滿臉血汙的武士,大聲嘶吼著,他還很年輕,在卡迪夫他有妻子和孩子,也正是這種信念讓他一直堅持到現在。
現在,他像滿滿繃緊的弦,在崩潰的邊緣,他多想這一切隻是個噩夢。
阿瑪塔望著這群武士,臉上掛著怪異的微笑。
“好啊!隻要你們放下武器,就能活下來!”
鴿派的武士們聽到後發出嘈雜的聲音,他們想賭活下來的概率,人心開始鬆動,眼看馬上要扔下手中的武器。
踏踏踏踏,一陣急促奔跑的腳步聲從教堂內部傳出,正當綠地派的武士打算回頭看發生了什麽。
一道鋒利的劍光從大堂的門內閃出,疏於防護,三個綠地派武士的頭顱直接被劃開,鮮血四濺。
“不要相信,放下武器隻有等死,衝出去,分散開逃跑!”
阿瑪塔回頭,是手持利劍,藍色的眼眸冷靜堅定的雪莉,有那麽一瞬間他有被這股英氣震懾到。
滾燙的血液濺到白皙的臉龐上,雪莉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向著武士最薄弱的位置,西邊跑去。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武士們措手不及,或許是被那三人一瞬間的死亡震懾到,武士們幾乎沒有招架,不得不讓開一條道路。
雪莉借著這股勢頭,衝出人群,身影開始漸漸遠去。
‘對不起,我隻能做到這一步了。’雪莉清楚自己衝進包圍圈對幾人的脫困幾乎沒有幫助,而她的逃離可以帶走更多的追兵,至於能不能活下來,看命運是否眷顧了。
或許是雪莉的氣勢振奮了他們,鴿派剩餘的武士拚命一般,不顧身後的攻擊,不顧這一擊後的回防,劍尖合力向一處衝擊。
而在雪莉逃離的影響下,敵人仿佛失了神,連連後退,一下子被衝開了一個缺口。
鴿派的武士開始分開幾個方向逃離。
雪莉從背後的襲擊和鴿派武士的拚命讓阿瑪塔措不及手,但很快他恢複了冷靜,陰冷的三角眼眯了起來。
“他們跑不掉的!離開這座城市的道路已經被堵死了,他們沒有人能逃離這座城市!你們分頭去尋找他們,我進去看看希提大人情況!不用跟來!”
聚集在教堂門口的銀甲武士們四處分散,阿瑪塔一步步走進幽暗的教堂。
教牢的大門敞開著,阿瑪塔很快就看到捂著胸單膝跪地的希提,他正用力向著教堂門口爬,阿瑪塔小跑起來。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希提抬起了頭,看到那個模糊的身形,他能認出來是阿瑪塔,眼中一下有了光芒,忍著疼痛斷斷續續地說:“阿瑪塔,你來的正好,快對我使用治愈術。”
阿瑪塔快速來到希提麵前,焦急地問:“大人,您怎麽了!”
希提一邊斯痛,一邊將傷口展現給阿瑪塔:“那個該死的賤女人,不知道在哪藏了武器,直接紮到了我的心髒上,別看了,快用治愈術。”
武士們之所以沒有進來,有一大原因就是,整個隊伍裏,隻有兩名牧師,除去身為主教的希提,就隻有身為高級入門牧師的阿瑪塔,也是唯一一個能夠治療傷者的人。
阿瑪塔微笑著,三角眼讓他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嘲諷。
“希提,沒想到,你因女人起勢,最終也死在了女人的身上。”
“你……”希提感覺到不妙。
“來……”正打算喊人,阿瑪塔從旁邊撿起了一把劍向希提的胸口捅去,原本就拖延著傷勢的希提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他想不到,不久前他以這種方式殺死奧洛夫,轉眼自己就因為同樣的原因死去。
尖銳的劍尖刺穿希提的胸口,從希提的後背冒出來,帶著溫熱的鮮血。
“人們都說你是綠地派第一年輕主教,可永遠忽略我,和你同樣的年齡,也已經成為了高級入門牧師。”
或許因為心願達成,大部分時間沉默的阿瑪塔叨叨絮絮地繼續說著。
“我們一直是好朋友,你是不是一直以為我不知道,很久以前,在晉級入門牧師的前一天晚上,你就那樣悄悄地溜進那個皮膚皺褶的老女人房間,那是原本屬於我的晉升名額!就這樣你憑借著這一張臉搶走了!”
說到激動阿瑪塔幾乎吼了起來,三角眼角微微抖動著,憤怒的聲音在石壁上回響,他恨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