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藍袍法師路爾法
小鎮又安靜了下來，路上開始冷清了起來，吱呀的兩聲，做好準備的路爾法離開了木屋，借力爬上了老樹，蹲在樹洞旁的樹枝上，掃了掃落葉，那兩本書正安靜地躺在那裏，安心地將兩本書拿起來塞到自己的懷裏，再一次走向那黑暗之處，歪脖子樹。
歪脖子樹總是那麽安靜，安靜地讓人不安，不過路爾法內心火熱，馬上就拿到通靈草和向陽之花了，這意味著，藍袍法師近在咫尺。
焦急地在廣場來回繞步，路爾法時不時抬頭望向來路，又時不時望向黝黑的三條通道，他也不確定狐狸會從什麽地方過來。
不一會，塔塔塔的聲音從一處黝黑的通道中傳來，由遠及近，路爾法警惕地望著那條通道，即使再激動，保持警惕還是最重要的。
漸漸地，一個穿著亞麻鬥篷，臉上掩著亞麻麵罩的人出現在路爾法視線裏。
“來的這麽早，集齊了材料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以後就是藍袍法師了，恭喜恭喜！可惜了，我還需要再找一份通靈草和向陽之花。”狐狸那中氣的聲音響起後，路爾法才放鬆了警惕。
從懷中抽出兩本書，狐狸也從懷中拿出了通靈草和向陽之花。
路爾法試探性地指著學徒筆記：“這本書是不是缺.……”
“沒錯沒錯，這本書是缺了幾頁，我拿到手裏的時候就已經是缺的了。”
路爾法剛想試探一下，狐狸就仿佛早有預料，黑暗中口罩之上的兩個眼角微微上揚，笑眯眯地堵死了問話的路。
路爾法也沒有辦法，隻能心裏暗罵一聲：“老狐狸”，不過想想自己的預期，有這收獲也可以接受，生活不總是完全如自己意，能拿到通靈草和向陽之花就可以滿足了。
被擺了一道終究是不爽，路爾法黑著臉將兩本書遞了過去，狐狸也把兩樣材料遞了過來。
忘記剛剛不愉快，路爾法看著手中的材料，之前沒有接觸還沒有感覺，現在放在手掌中能感覺得到，通靈草不是很水潤，表皮稍微有一些粗糙，而向陽之花則好很多，即便是沒有擠壓也仿佛有一層水霧傳遞到了自己手中。
“唔，該怎麽用啊？”
“哈？”看著路爾法隨意的問題，狐狸有點稍微被驚訝到，不過很快就麵色如常：“當然是烤了吃啊，哈哈哈哈，開玩笑，碾碎了加入清水飲用就可以。”狐狸也沒打算在這上麵惡搞路爾法，還是說出了實際的方法。
路爾法其實是知道的，隻是隨口問一下，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就更堅定做法，如果不一樣，他還是會按照從柏沙那裏得到的魔法書所說的，混合碾碎三種植物，然後加入清水，直接飲用。
“嗬嗬。”路爾法冷笑著回應狐狸：“那麽，下次見！”
“交易愉快”狐狸擺了擺手，走向深邃的通道之中。
路爾法將兩種材料放回懷裏，立馬轉身離開。
回到了木屋，路爾法已經迫不及待了，不需要掩蓋，直接跳過單薄的木床，在火爐邊拿起了可能是祖傳然後不知道被父母燒了多少次變得烏漆嘛黑的陶罐，悄悄離開了屋子，來到了河對岸，也就是靠近老樹洞的河邊。
先是將剛剛抓著瓦罐邊緣髒兮兮的手，以及更髒的瓦罐清洗了一遍。
“還是這麽黑不溜秋的，算了反正沒有髒的物質就好了，畢竟已經達到洗滌幹淨的標準：水清潔透明，水沿瓦罐壁自然流下後，既不聚成水滴，也不成股流下。”
從旁邊撿來一根樹枝，將較鈍的那一段也清洗幹淨，從懷中取出通體紫色的通靈草、通體黃色的向陽之花以及最珍貴的靈柩草，一同放進瓦罐裏。
將樹枝伸進瓦罐中，開始研磨，路爾法可以看到，隨著枝葉被磨碎，通靈草滲透出乳白色牛奶一般的汁液，而靈柩草則滲透出晶瑩的紫色汁液，另外一邊向陽之花破碎的最快，不過流出來的汁液也是最粘稠的，通體的黃色，有點像是油漆。
幾種怪異的顏色混到一起後，先是互不交融，彼此互相間隔，仿佛色彩濃重的抽象派油畫，還緩緩流動著。
“看上去不像是人能喝的東西啊！不過味道倒是挺好聞的，對了”路爾法忘記了還要加入清水，趕緊稍微傾斜瓦罐，流入一些河水，路爾法是在河流的上遊，水是很幹淨的，可以直接飲用。
裝進河水的瓦罐好像開始有了動靜，咕嚕咕嚕地響著，路爾法趕緊拿起來，看一下裏麵的變化，河水好像是給這些不同種類的汁液提供了一個都能存在的介質，不同的汁液的交界處冒出細小的泡沫，然後顏色開始互相轉化，而那股奇特的味道就更濃烈了，路爾法光是吸入了一點氣息，就感覺到腦袋好像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看著向陽花的黃色和靈柩草的紫色的邊界慢慢轉化成紅色，通靈草的乳白色和靈柩草的紫色慢慢轉化成綠色，過了一小會，瓦罐裏的液體不再咕嚕咕嚕地冒泡了，也完全變成透明的藍色的液體了。
“看上去就像硫酸銅溶液似的。”說是這麽說，不過路爾法口嫌體正直，直接雙手捧起瓦罐，一邊往老樹走，一邊就開始往自己嘴裏灌。
因為不知道放久了是不是藥劑的效果會揮發，也不知道起效會有多快，起效是怎麽樣的，路爾法隻能盡快喝完藥水，盡快躲到安全的地方應對接下來的情況。
或許是因為口鼻相連，路爾法覺得自己現在除了那種濃烈的香味，其他的再也聞不到了，而源源不斷的藍色液體從口中湧入，路爾法感覺自己像是飲用了一大桶冰鎮的薄荷茶，他能感覺到，沿著藍色液體的流動，溫度在下降。
到了老樹底下，藍色的液體終於完全都進到了路爾法的胃裏，不敢猶豫，爬上樹洞，將瓦罐扔在一旁，盤腿感受體內的變化。
仿佛在大熱天裏，灌了一大瓶冰鎮的肥宅水，整個溫度驟然降低了，又像是氣泡一樣在胃裏升騰還會帶來些許的痛感，舒適又細微的抽搐著，沒過多久，路爾法發現身後一涼，和剛剛從口腔到胃的冰涼不一樣，這次是自下而上，從後背的脊椎，慢慢延伸，脊椎、脖子、腦袋。
冰涼的感覺越來越深入，像是從腦袋表麵有冰水慢慢地滲透到了腦海中，路爾法感覺自己快要沒辦法思考了，像極了廁所蹲久了起身的那一刻，於是，路爾法腦袋向著旁邊一歪，身體也跟著倒下，昏迷了過去。
好在是樹洞裏的落葉並不少，給路爾法一層鋪墊，少年靜靜地躺在樹洞之中，如果有別的魔法師看到，就可以感覺的到藍色的魔力光點慢慢在向他的頭部聚集，滲透，當然這並不是什麽變異，隻是精神力過渡擴張後，就像長大了一樣，肚子覺得空虛，被動地汲取著魔力光點，每一個學徒進階到藍袍法師，都要經曆這一步。
沒過了多久，路爾法就醒過來了，睜開了雙眼，唯一的感覺就是餓，特別地餓，不隻是肚子，甚至精神感覺幹涸了，甚至讓路爾法懷疑自己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不過看到旁邊的瓦罐中的藥液還沒有幹涸，他感覺應該沒有過多久，隻是現在的這種饑餓的感覺讓他沒有辦法思考別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吃的！
沒有忘記把瓦罐清洗帶回木屋，路爾法忍著頭痛在河邊裝了一些清水回家，從木箱子裏拿出黑麵包，點燃了木材燒水軟化黑麵包，黑麵包木屑一樣的感覺並不美味，隻是空蕩蕩的胃來者不拒，瘋狂地分泌著胃酸消化著。
有了東西撐肚子後，感覺好多了，路爾法開始思考現在重要的哲學問題：我要幹嘛？
仿佛剛剛醒過神，想起來自己喝完藥液後就變成這樣，也沒有嚐試有沒有效果。
路爾法開始躲到角落中，閉上眼睛開始用精神感受魔力光點，這一感知可讓他嚇了一跳，周圍繁星點點，魔力光點比以前要多了很多，不是密度變大了，而是能感知的範圍變寬了，顯得更加燦爛了。
開始引導魔力引導，不知是不是因為晉階了藍袍法師，路爾法有種感覺，魔力光點好像變的饑渴了，它們開始湧入腦海，魔力在充盈著。
與此同時，精神上路爾法也感覺到一陣舒坦，就像是第一次嚐試冥想一樣，仿佛是饑餓的胃獲得了食物，隻是這直接作用在感受上，更加地敏感，路爾法不禁發出銷魂的一聲
“啊”
過了一會，路爾法漸漸適應了這種魔力和精神雙充盈的感覺，開始探查自己進階後的變化了，“首先是精神感知變強了，之前隻能感受到周圍不到半米的事物，現在可以感受到兩米左右了，其次是魔力積蓄的速度，進階後，即使是現在沒有改進冥想的法術路徑，估算每次魔力積蓄有0.25加侖了”
不知不覺大半夜過去了，路爾法從一開始進階的興奮，漸漸變成強撐著，終於，在完成了今天的冥想後，眼皮再也撐不住了，身子一斜，直接倒在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