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難受

  蘇漫不再說話,就這麽安靜的任他抱著,靠在他懷裏。


  什麽都沒有了啊,他這次是真的不會放過自己了,她該怎麽樣逃出去?耳邊傳來他的心跳,她怔了怔,閉上眼去。


  夜裏他們在一個驛館歇息,條件雖不好,但比起露宿要好上大多。


  蘇漫是被君默然抱著走出馬車的,臉上被蒙著輕紗,隻露出一雙眼睛,她明顯看到了兩旁侍女投來那些羨慕的目光。


  她知道這是君默然故意的,他擔心自己會鬧,會逃。


  房中床鋪已經整理好,有人在往屏風後麵的浴桶中倒水,嫋嫋的煙霧縈繞著,蘇漫被放在柔軟的床榻上。


  她翻過身坐了起來,看見君默然走出去將門插上,又轉身回來。


  “你……先出去。”在軍營這麽長時間都沒能好好泡上一次熱水澡,如今才發覺渾身的黏膩難受。


  君默然勾唇一笑,托起她的下巴:“你身上還有哪處我沒看過?”


  臉上一陣燥熱,她氣得走到屏風後麵,隨手扯下腰帶,利落脫幹淨身上衣衫就將身體沉入水裏。


  既然他這樣說,她這點羞恥之心還要來作甚,反正已經做了不少,不在乎他再用上什麽手段,如此一想她釋然,狠狠用布巾擦著身上皮膚。


  君默然不知何時走到身後,細碎的聲音傳來,他舉步跨入浴桶中,從身後將蘇漫抱住。


  “還疼嗎?”他從側麵盯著蘇漫並不太好的臉色,餓手滑到她的腰上。


  搖頭,蘇漫沒有回答。


  “不要忤逆朕,也不必再記得過去,明白了嗎?”溫柔的語氣,貼著她的耳垂,像在訴說無比甜蜜的情話。


  她靠在君默然懷中,第一次意外的順從點頭。此刻的她,看起來分外柔順,君默然調整了一下身子,將她更緊咩的擁在身前。


  “以後就無法自由了,對嗎?”


  頭埋在胸前,蘇漫輕聲問。


  “隻要你聽話,喜歡哪裏都可以,但是,不能離開朕的身邊。”


  “過了很久,蘇漫輕輕應了一聲,掙紮幾下,想要從他懷中退出。


  “別動。”他按住她的手,輕輕親吻白皙的肌膚。


  她閉上眼,無動於衷,既不反抗,也不迎合。


  但她明白這樣的日子不會是盡頭,她相信,很快能夠逃離他的身邊,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光線很黯淡,靜謐的氣氛中,隻有偶爾傳來的水聲和兩人逐漸急促的呼吸。


  他將蘇漫抱起,放在柔軟的床上,整個人壓了上來,細密的吻落下,從眉心一路向下。


  君默然低眉,寵溺的親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眼裏含著笑,心裏一陣柔軟,口中一邊親吻,一邊呢喃的喊著她的名字。


  君默然眉眼都都染上笑意,蘇漫對他卸下防備,這般順從,原本以為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打開她的心,沒想到她如此輕易屈服了、


  他開心的抱著蘇漫,閉上眼睛,耳鬢廝磨。


  “阿漫……”


  激情褪去,蘇漫看著他一臉平靜摟著自己入睡,沒有任何防備,眉眼不似平時的淩厲,多了幾分柔和。


  慢慢起身,她知道浴桶裏的水已經冰冷,繞著屏風走了過去,伸出手去試探了一下,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


  扯落身上衣衫,她將整個身體浸在水裏,冰冷的感覺讓她的牙齒不斷打顫,盡量克製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冰冷的水一點一點進入血液,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僵硬了,沒有任何溫度,血液被凝固的感覺。


  泡了約莫一刻鍾,她從浴桶中站起來,皮膚接觸倒空氣讓她繼續打顫,貓腰從地上撿起外袍,也不顧濕漉漉的身體,就那麽將衣服套了上去。


  緩步走到窗邊,她伸手退開窗戶,冷風猛然灌入,她毫不懷疑自己下一刻會被凍成僵屍。


  回頭看了床上安靜的睡容,她腦中想起了君默希的話,隱約有些事情從心底浮出水麵,始終不得知最真實的一幕,隻是有些轉變終究不是無跡可尋啊,你這樣可以的隱瞞又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很冷,很冷,剛剛經過一場激烈情事,接著又在寒冬天泡冷水,然後又來吹冷風,她想不倒下的幾率很小,至少她目前的身體沒有抵抗這個的能力。


  頭一靠到枕頭,她就開始發熱,整個人昏昏沉沉,開始陷入了黑暗中。


  君默然醒來的時候並未發現她的不對勁,上了床之後都是背對他睡的,他自然以為蘇漫還在沉睡,悄悄靠近將人拉入懷中,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引起了他的注意,伸手觸碰蘇漫額頭,果然滾燙得嚇人。


  他連忙掀開被子,搖晃著她的身體。


  “阿漫,醒醒,醒醒。”


  咕噥了一身,聽不清在說些什麽,最後不得已君默然隻得傳喚隨行的軍醫。


  苦澀的藥汁流入口腔,她終於幽幽睜開了眼,看著君默然焦急的臉色,還有自己頭重腳輕的感覺,很顯然,昨夜的冷水澡效果很好,幾乎把半條小命都給交代出去。


  他一見人醒來就扯了枕頭讓蘇漫靠著,拿起放在一旁的藥碗。


  “你燒得厲害,先把藥喝了。”


  蘇漫慢慢張口,乖順的把藥喝完,她隻是要爭取多一日的時間,並非不要自己的命啊,不過目前看來情形還算不錯的。


  “怎麽會這樣?”君默然拿手帕擦著她唇邊殘留的汙跡,漫不經心的問。


  蘇漫虛弱靠在一旁,眼簾漸漸又合了起來。


  “很困?”他又伸手去摸她額頭。


  “嗯。”


  “但我們還要繼續趕路。”他似乎在掙紮,殷清已經支撐不了多久,很快母後就會有所動作,他必須要盡快趕回去見事情處理好,否則一發不可收拾。


  “我知道。”蘇漫閉著眼,用很輕的聲音道。


  “讓軍醫隨行吧,你再休息一下,我們一個時辰後再啟程。”他好像在歎息,伸手將人攬入懷中。


  或許是昨夜太過分了,沒有忘記她的身體尚未完全恢複,但也隻是做了一次而已,怎麽會如此嚴重?

  蘇漫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用額頭在他肩窩上蹭了蹭,有些低啞道:“不去,好累。”


  君默然一怔,似乎對於她的撒嬌無所適從,記憶裏她從來都理智,或許說十分冷漠,即便在兩人最為親密的時候也不曾如此依賴過自己,顯然他很喜歡這樣,甚至十分享受她,不過還是出聲安撫,隻是將人抱得更緊。


  “阿漫,別任性了,朕必須回去,你放心,朕抱著你,不會很難受的。”


  蘇漫在他懷裏冷冷勾起唇角,聲音還是無比甜膩,抓著他的衣襟,不斷搖頭:“不要……不要,我難受。”


  君默然有些心疼,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若是倔強的跟自己反抗,他必定會用陰冷的話語來反擊,然後逼她就範,可偏偏她如此小貓似的舉動讓他無所適從。


  她從來不會有太多要求,也難得服軟,更不曾在他懷裏撒嬌,一時不禁有些心猿意馬,差點鬆口答應。


  但他身為帝王,自身的約束力非常人能及,不管蘇漫如何使出渾身解數,他隻是心疼的抱在懷中安慰,不肯鬆口。


  “乖,朕不會讓你有事的,聽話。”


  “不要,我要留在這裏,難受……”蘇漫在他懷中蹭得更厲害,雙手劃過鎖骨纏繞在他脖子上。


  指尖微涼,觸碰到他的肌膚,身上的溫度滾燙得嚇人。


  “阿漫,聽話,很快就到了。”


  蘇漫不依不撓,將頭深深埋在他胸前。


  君默然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她的背,像在對待一隻炸毛的刺蝟。


  知道沒有多大機會,蘇漫慢慢提起頭來,睜著水霧朦朧的眸子,心底在暗暗諷刺自己,都說美人計好使,她如今是多麽的不要臉,對著這個殺弟凶手撒嬌。


  “不要走好不好?我好難受,要麽你先回去,過兩日我好了再啟程。”柔軟的身體,乞求的眼神,君默然看得一陣心疼,又不想答應。


  若留下必然能提前兩日到京城,但又擔心蘇漫的安全,那人對她虎視眈眈,君默然不會忘記,若在中途出現什麽變故,如何能護得她周全。


  “阿漫,並非朕不願意,此時實在不宜讓你獨自在外,相信朕,別鬧了,好嗎?”語氣溫柔得仿佛要滴出水來,蘇漫冷笑,不過是一些推脫之詞,即便我信也不代表能夠原諒你。


  蘇漫沒想到他如此固執,竟不願讓自己多留一日,看來宮中形勢比自己想象中還要糟糕,早知這樣我何必半夜去泡冷水,吹冷風,折磨自己。


  見她沉默,君默然低下頭去,親吻她的唇,直到她呼吸緊促才意猶未盡的鬆開。


  “阿漫,時間不多了,我們走吧。”


  蘇漫知道由不得自己拒絕,唯有故作生氣,將臉埋在他懷中,又是被抱上的馬車,這一次她是真的沒有任何力氣,懷了孩子身體本就沒得到好好調養,如今還染上厲害的風寒,她總算明白何為,自作孽,不可活了。


  為了顧及她的身體,路上一直刻意放緩速度,蘇漫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致,心底暗暗叫苦,同時更加痛恨他的專製,更是堅定要離開的決心。


  被他抱在懷裏顛簸的感覺輕了不少,但頭昏昏沉沉仍舊難受。


  從驛館出來到如今已經半日光景,照此速度,五日後都到不了京城,蘇漫腦中轉悠著,扭頭看了一眼貼在自己身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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