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霸道男人

  蘇漫一早醒來,兩人對話一字不漏傳入耳中,她沒想君默希竟然如此漠視自己的生命,也幸虧君默然不答應,那穆秋涵跟端木離兩人豈是那般容易被製服,稍有差池,性命攸關。


  望著空蕩蕩的帳頂,她啞然失笑,這是大燕跟越國之間的戰爭,蘇祈宣從中挑撥的結果,她又來湊什麽熱鬧,為何要擔心,要焦急?

  縱然心有不甘,如今這土地已不再是芸朝的天下,她這般的費盡全力護著卻是為何?剪不斷,理還亂。索性不去想,船到前頭自然直,她也開始學會放縱自己,不再將心思放在玩權弄術之上,反正無論怎麽厲害,最終都逃不過君默然的法眼。


  努力忽視那一抹不染纖塵的白衣,落英繽紛的溫和笑顏,可在命運輪盤無聲轉動裏,接踵摩肩齒落弦合中,還是遺漏下了什麽。


  如有所撼,如有所得,慢慢垂下眼簾。


  腳步聲在靠近,她微微側過頭,逆光中看不見他臉上表情,唯有鼻尖的熟悉香味越來越濃。


  直到他站在床邊,凝眉而視,她才恍然回過神來,白日裏沉睡了一天,夜裏果然沒了睡意。


  反複翻來覆去都抹不平心頭煩躁之音,寒冽的空氣中身體也覺得冰冷,缺少了溫熱的懷抱,溫軟的氣息,她驚恐的抬頭望去,那雙深邃的眼眸閃動著柔情,何時已悄然淪陷?

  她習慣在冰冷的夜裏被他抱著入睡,習慣他偶爾露出的溫柔目光,習慣他霸道的纏綿之吻,越發習慣他的一切……


  她感到不妙,慌忙移開目光,卻被他先一步捧住臉蛋,接著後腦勺被扣住,然後他的吻重重的落了下來。


  唇與唇相接的一瞬間,蘇漫就僵直了身體。唇齒相磕,唇舌相交,急切的吮吻……而她竟然越發的習慣,甚至沒有絲毫抗拒?頭腦裏的思維像是被人殘忍地碾過去再狠狠攪碎,完全找不到正常的應對方式。


  “不……”她搖著頭,不容許自己在他的溫柔下淪陷,雙手從被子裏抽出,


  而他摟著腰間的手臂施力,連帶著身前溫熱的肌膚相貼一把壓在身上,舌尖還被重重地咂吸不已。伴隨著急促的呼吸,是奔湧著紛遝而來的混亂思緒。


  她全身發軟,手不自覺放鬆下來,雙眸緊閉,顫動的睫毛像一把扇子,像是滿意懷裏的人的反應一樣,君默然鬆開了被自己吻到微腫的唇瓣,低聲在耳邊宣告,“你是我的。”


  霸道的宣告,將蘇漫從混沌中清醒過來,慢慢睜開眼,看著壓在身上之人,眼中水霧漸漸凝聚,聲音帶著少有的慌亂,驚恐和不自覺的哀求。


  “不……”她知道無法抗拒,但不知此時自己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麽,讓他不要繼續引誘自己?還是害怕徹底離不開他身邊的那一天?

  “混蛋……”她聲音很輕,帶著哭腔,君默然乍然見她如此脆弱的模樣,驚訝之餘抬手托起蘇漫下巴,低下頭去,堵住了她後麵要出口的言語,然後是雙唇再次淪陷。


  蘇漫覺得肺裏的空氣都要被他吸幹了,整個人綿軟無力,中毒的身體本就沒有恢複,如今還要承受他洶湧的激吻,整張臉漲得通紅,她懷疑自己會在下一刻因為缺氧而死去。


  君默然察覺到她不再反抗,舌頭在口腔內肆意侵略一圈總算放人,見她呼吸急促,失笑道:“都聽見什麽了?”


  蘇漫漸漸平息著起伏的胸腔,良久才慢慢道:“全部。”


  君默然笑了笑,又翻身壓在她身上,蘇漫伸出手朝他推去,卻被他按在頭頂:“告訴我,方才一直恍恍惚惚,在想些什麽?”


  蘇漫:“……”


  “你有事情瞞著我,為何不敢直說?還是你怕我會對付蘇祈宣?或者是因為穆秋涵?”


  蘇漫猶豫了許久,久到君默然以為自己都要睡著了她才輕聲開口:“你怎麽會這樣認為呢?”


  原來他早就進來了,隻是隔著屏風不讓自己發現,幸好沒做什麽壞事,否則不知又將遭到怎樣的刑罰。


  君默然故意冷聲:“你方才那表情有些不尋常,甚至是……”他頓了頓:“有些絕望。”我看得心疼,這句話他隻在心裏說。


  蘇漫渾身一顫,下意識的偏過頭避開他的注視。


  揚起唇,邪魅一笑,空著的一隻手托著她的臉,盯著她精致的眉眼:“你不說難道是心虛?”


  “沒……沒有。”矢口否認。


  “那你告訴我究竟在想些什麽?”


  “……”


  “慢慢想,想不出來,你不能怪是我不給你解釋的機會。”君默然說這話的時候,下麵的手就一直沒老實過,暗示性十足的在蘇漫身上滑過,不時探入她中衣裏去。


  蘇漫臉頰紅得特別豔,磨蹭了好久,最後才吐出一口氣。


  “想,什麽時候能回去。”


  “嗯?”明顯不信,他低頭親了一下蘇漫臉頰,用前所未有的專注眼神看著她,眼睛深沉得像海。


  “阿漫,別忘了你答應永遠不能離開我。”故意咬重最後幾個字眼。


  蘇漫明白了,絕美的臉上漸漸變白,又漸漸變紅。


  他滿意一笑,低下頭細細親吻。


  蘇漫閉上眼,不做任何反抗,任由男人的舌尖從額前舔到眉心,從眉心到鼻尖,從鼻尖到上唇……再劃過唇間,試探著探深進去。


  順從地啟唇,讓唇外不斷廝磨的舌尖順利地滑入自己口中,然後——像是無數次做過那樣,漸漸沉迷在欲望帶給自己的衝擊下,將他當做大海中唯一的救贖,緊緊抓著唯一的浮木。


  壓抑的喘息,纏綿的溫柔。


  明滅不定的燭光映著一室旖旎春色。


  月光淡淡,寒夜冷寂。


  明亮的大殿中,燈火照得亮如白晝。


  光潔的地板上,蜷縮著一具身體,白色的衣衫淩亂不堪,染上了塵埃,那一頭長長的墨發散落開,遮住了原本的麵容。


  他似乎極其痛苦,壓抑著的聲音不時呻吟出來,雙手緊緊抓著胸前衣襟,仿佛在忍受著巨大折磨。


  高座上,一身黑衣的男子冷眼看著這一幕,臉上除卻冷漠沒有任何表情,明明看起來如此柔和的人,偏生了那樣一雙眼睛,沉澱時,恍若初生晨曦,而此刻,像是地獄中的修羅,滿目嗜血的陰冷。


  “啊……給我……”地上的白衣男子顯然承受不住痛苦,整個人蜷縮著不斷打滾,一隻手向前伸出,斷斷續續的哀求著,卑微如螻蟻。


  “啊……主人……主人……”漆黑的眼眶中蓄滿淚水,唇瓣豔紅豔紅的,竟然是被自己咬了出血。


  高座上的男子無動於衷,雙手搭在扶手之上,空蕩蕩的大殿內,唯有他們二人,四處的空氣也因這殘忍的一幕停滯下來。


  “知道錯了嗎?”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終於開口,聲音竟然雌雄莫辨,與那張男性化的臉極為不符,唇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身上穿著的黑袍用金絲邊勾勒出麒麟模樣,隻是眼睛突出,看起來極為恐怖。


  “主人……饒命……”那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男子聲音漸漸低落,整個人也停止了掙紮,隻知道呆呆看著黑衣男子,雙目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哼,竟然敢違背本座的旨意?”


  他冷冷站起身來,寬大的袖袍在半空中旋轉一圈,然後緩緩落下,接著他一步一步走向伏在地上的男子,直到在他麵前停下,彎下身,道:“這不過是小小的懲罰。”


  “主……人……”


  失去焦距的雙目映不入一物,一張一合的唇瓣還是喊著主人兩字。


  “沒有下次。”他冷冷說完手中不知哪裏多了一把匕首,輕輕在手腕上一割,鮮紅的血液不斷溢出,滴落在地上掙紮男子的口中。


  瞬間,他像是在沙漠中即將渴死之人遇見潺潺水源,整個人從地上爬起,仰起臉來嘴巴大張,等待黑衣男子手上的鮮血一滴一滴落下。


  身體內撕裂的疼痛在減少,慢慢化作暖暖的熱流。


  口幹舌燥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泉般甘洌的血液,雙目中漸漸有了神采,臉上妖嬈的臉看上去多了幾分詭異。


  隻差兩顆獠牙,此刻那張臉,淩亂的發絲,看起來與吸血鬼無異。


  黑衣男子收回手,低頭舔去手腕上最後一道血絲,然後轉過身去,雌雄難辨的聲音再次響起。


  “本座警告你最後一次,若不完成任務,便去蛇窟領罰。”


  蛇窟兩字讓男子的臉色驟然蒼白,立刻跪在地上。


  “主人放心,這次一定不會讓主人失望。”


  黑衣男子冷哼,轉過身去不再言語。


  越國營帳:


  端木離看著手中聖旨,眉頭深深皺起,沒想到父皇這麽快就知道此事,並且加以阻止,若他貿然行事,隻會落個抗旨不尊的下場。


  魏仲站在旁邊,見太子爺看著聖旨沉思,也不敢打擾,畢竟此人眼下算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端木重讓撤兵,並且送降書去求和,如此一來他就失去了唯一跟燕軍抗衡的機會,從此隻能甘心俯首稱臣,他怎麽甘心?


  “魏大人,父皇讓本殿下撤兵,你說該如何是好?”端木離沉思片刻,轉過身來。


  魏仲連忙彎腰作揖,一臉的獻媚:“太子殿下,有道是,將在外,軍令有所受有所不受,殿下對此戰信心滿滿,若在此時撤兵,殿下的宏圖霸業該如何展現?”


  端木離讚同的點頭:“你說得沒錯,本殿下自然不甘心,可父皇要斷了大軍糧草,這該如何是好?”他苦惱的看著魏仲,眉頭深深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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