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眼神漸漸恐懼
池木木說的言辭懇切,復又跪了下來,在秦夫人面前一臉認真的說道:「師父,我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吧,如果您不原諒我,我也不敢去南翼,更不敢跟著東陵曼了!」
這樣的話,雖然是懇求,卻也帶了些許的威脅,秦夫人抬起下顎,看著池木木,沉吟了半晌,才低聲說道:「好,我信你一次。」
池木木忙道:「師父請看好,徒兒親自為您試一試這脂粉可有問題!」
池木木拿過脂粉輕撲在自己的臉上,笑著說道:「師父可放心了?」
秦夫人一直盯著她的動作,月兒也在那邊不說話,見池木木沒有玩一絲花樣,當即也放鬆下來,低聲說道:「嗯,算你有孝心。」
池木木一副討好的模樣,對秦夫人說道:「師父,請您解開臉上的人皮面具,讓徒兒親自伺候您一次吧!」
秦夫人卻淡淡的說道:「不必了,這些脂粉我就收下,我也知道你的心意,以後更不會因此而計較什麼,我拿回去慢慢用吧!」
池木木清晰的看到,因為月兒的眼神,秦夫人才臨時改變主意。
拿回去再用?
誰知道她拿回去會不會用?
若是不用的話,那麼……池木木的全部心機就都白費了,何況她可是真真正正將毒藥塗在了自己的臉上,為的就是不引起秦夫人的懷疑。
這毒藥沒有解藥,她自己也會中毒,怎能不親眼看著秦夫人用藥?
她額頭的冷汗更多,再次重新跪下,道:「師父,無論如何,也讓徒兒親自伺候您一次,不然徒兒不會放心的!」
月兒上前一步,沙啞的聲音冷冷說道:「怎麼?夫人都說了手下,說了原諒你,你怎麼還不肯放手?難道……這脂粉真的有什麼問題嗎?」
池木木臉色愈發的難看,連忙搖搖頭,道:「師父,這脂粉沒有問題。只是,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不該跟師父作對。現在,我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情承擔,如果不親眼看著師父接受徒兒的東西,徒兒是不會相信師父原諒我,那麼……徒兒更不會安心。師父只要原諒我,我一定好好勸東陵曼,讓他一心協助四哥,師父你也知道,我對四哥的感情絕對不是假的。」
秦夫人蹙著眉頭看著池木木,池木木說的確實情真意切,還真看不出虛假的感覺。
她沉吟片刻,看了一眼黑紗女人,道:「月兒,看來她是真心,你就幫我撕下人皮面具,讓她好好看看我的容貌吧!」
池木木當即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池木木忙扶著秦夫人,在她的梳妝台前坐下,秦夫人似乎頗為受用。
月兒垂頭,垂頭認真的在秦夫人的耳垂邊緣摸索了一陣,然後輕輕一揭,小心翼翼,又緩慢的取下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
池木木在一旁看著,心中暗暗驚訝,秦夫人所做的人皮面具,做工精巧,毫無破綻,看上去,就跟本來的容貌毫無區別。
「我的臉傷成這樣,你確實應該為此負責!」
秦夫人睨著鏡子里自己那被抓破的容顏,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
池木木也忙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銅鏡里的秦夫人,臉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的肌膚,到處都是長而深的抓痕,看上去恐怖至極,醜陋無比,甚至已經完全無法分辨她本來的容貌了。
聽著她的倒抽氣聲,秦夫人似乎還不解氣,冷道:「你也夠狠,竟給我下了那樣的癢葯,你可知道,讓我受了多少苦。」
看著她眼裡閃過的殺氣,池木木暗道不好,忙垂首道:「師父,徒兒知道錯了,徒兒現在就給您上脂粉,如果三個月後不恢復師父容顏,徒兒願意自毀容顏向師父認罪!」
「哦?你真的願意?」秦夫人不太相信的挑眉。
池木木忙點點頭,道:「徒兒不敢欺瞞師父,就算我說的是假話,師父要出手懲罰我,也是易如反掌的!」
三個月後,只怕秦夫人已經活不過三個時辰了!
池木木心中暗暗的想,說話自然也不怕她真的追究。
秦夫人冷冷笑了一聲,低聲說道:「這話倒是說的對,你若是敢再欺瞞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池木木連忙道是,秦夫人便閉著眼睛,道:「給我試一試吧。」
池木木忙道是,小心的從鏡子里窺探著秦夫人的容貌。
她的傷口才兩個月,或許是因為她總是帶著人皮面具示人,所以肌膚沒機會透氣,這臉上的傷痕格外的深,帶著深紅的印子,許多還有黃色的濃濃液體在裡面,散發著陣陣湊齊,池木木幾欲作嘔。
只是她臉上卻帶著笑容,道:「這脂粉細膩芬芳,委屈師父這段時間不要再帶人皮面具,就跟這位月兒姑娘一樣,以面紗示人,那麼……傷口就會好的更快。」
「嗯,你說的對!」秦夫人頗為受用的點點頭,低聲說道:「來吧。」
池木木點頭,用粉撲撲了一層厚厚的粉,小心翼翼的輕壓在秦夫人的面頰上。
「嗯,果然細膩芬芳,木木,你的手藝不錯!」秦夫人閉著眼睛,享受的任由池木木擺弄。
池木木心道她果然狡猾,縱然在沒有人的時候,她也不再稱呼池木木未「木丫頭」,果然不愧是秦夫人。
「謝師父誇獎,只要師父用的好,徒兒心裡就很高興了。」池木木一副驚喜的樣子,月兒在一旁一直仔細的盯著池木木,似乎身怕池木木會動什麼手腳一般。
池木木心中緊張,卻盡量掩飾著,受傷的速度和動作都盡量自然的給秦夫人塗著那細膩的脂粉。
每一鋪一下,秦夫人的臉上都會留下一個粉白相間的細膩,很貼合的沾在秦夫人的臉上,留下一片芬芳。
池木木加的那幾位毒花雖然都有毒,可是剛站在肌膚之處,卻會留下一陣清涼舒服的感覺,秦夫人便也沒有懷疑,只任由的池木木給她上著脂粉,沒有絲毫的不適。
池木木彎著腰,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今天的天氣實在太悶熱,她的臉頰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那汗珠集成大汗珠,低落下來。
池木木又不敢亂動,免得引起秦夫人的懷疑和不悅,可是心裡緊張,加上臉上的汗水,就像數萬隻小蟲子正貼著她的肌膚一寸寸慢慢的爬過,又痛又癢!
「看樣子,這天氣就要下雨了,悶熱的很,池姑娘都出了一臉的汗水呢。」月兒一直注視著池木木,自然也沒有錯過她臉上那細密的汗珠。
「可不是?天氣可真是熱啊!」池木木順著月兒的話說。
「你去將窗戶打開吧。」秦夫人似乎也覺得有些熱。
「是,夫人。」月兒沒有反對,低眉順目的去開窗戶,只是她的動作和速度都很快,大約是怕池木木會趁她不注意,對秦夫人動什麼手腳吧。
「呼!」
窗外一陣狂風吹來,明明是清晨,天色卻像黃昏一般,一點點的陰沉過來。
月兒走了兩步,道:「快下雨了,我們得快些回去呢!」
「轟!」
一聲悶雷響徹天空,又是一陣大風吹來,月兒剛一站定,窗外的風正對著她一卷,捲起了她臉上的黑紗,露出白皙無暇的肌膚!
池木木轉過臉去,正好見到那張白玉般的臉頰,當即,嚇的將手裡的脂粉盒「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這張臉頰多麼熟悉,若說她的神態舉止和眼神那麼讓池木木有熟悉感,那麼她的臉頰,則完全讓池木木確定,她就是池木木熟知的某人。
池木木的心中,漸漸將剛才看到的月兒的臉頰跟另一個她認識的蛇蠍美人身影相交,然後兩個身影重疊在一起。
除了聲音之外,她們完全都是一模一樣!
月兒月兒,怪不得她會叫月兒,怪不得她會那麼熟悉池木木和池映寒的一切。
只怕,她也不會比秦夫人知道的少!
「怎麼回事?」秦夫人見脂粉落地,滿臉不悅的回過頭。
「啊!」
池木木還沒說話,她卻忽然捂著臉,一臉痛苦的看著池木木。
池木木狠狠毀掉額頭的汗水,猛的後退一步,看著月兒那任就被黑紗遮住的臉頰,聲音冰冷的說道:「你竟然還沒死,竟敢冒充我!」
「嘩啦!」
秦夫人卻猛的站了起來,伸手,將狀態上那些描繪漂亮精緻的脂粉盒全部掃落在地。
狀態的收拾和脂粉全都落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啊……」
秦夫人眼神漸漸恐懼,這一次,輪到她一臉汗水。
她踉蹌的後退幾步,捂著臉,驚詫而又憤怒的看著池木木,冷冷的說道:「你竟然下毒!」
池木木的身影不動聲色迅速往門口的方向退去,冷冷說道:「你如此利用四哥,你們聯合起來欺騙他,我怎會真心跟你認錯?」
池木木連連冷笑幾聲,道:「這個毒藥,今天便是你的催命符,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女人,你們都是四哥的親人,卻如此利用他,欺騙他,可憐他……可憐他還那麼相信你,月兒?木丫頭?秦夫人?娘親?看看,你們撒了多麼大的彌天謊!」
池木木臉上的汗水也滾落的愈發的厲害,那本來像是細小蟲子爬行,現在那蟲子似乎在一點點變大,要啃噬她的肌膚!
「快點拿解藥來!」
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那毒藥已經開始起作用,秦夫人的臉頰變得血紅一片。
她臉上本是一臉的傷疤,如此的紅腫,那白色的脂粉全都浮在肌膚上,愈發顯得詭秘可怖,就像一條條蜈蚣猙獰的爬在她的臉頰上,令人作嘔的臭氣穿了過來!
「沒有解藥,這脂粉,根本就沒有解藥,你的死期到了!」
池木木神色冰冷,就像來自地獄的修羅,不含一絲感情:「不出手則已,既出手,我怎會再留情,留你性命,你是死定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秦夫人的瞳孔因為恐懼而漸漸擴大,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池木木,聲音恐懼的說道:「你騙我,不可能,不可能!你自己也用了這些脂粉,怎麼可能沒有解藥?」
池木木的手悄悄深入袖內,聲音就如寒冷的冰霜,她道:「你還不知道吧?你這麼聰明,又是制毒高手,應該知道有些葯會順著肌膚進入身體,進入血液,進入骨髓。你的臉上有傷,這樣的傷便更容易進入,而我臉上毫髮無傷,這些毒藥雖會讓我手上,卻絕對不會讓我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