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四哥,我在這裡
「四哥!」
池木木高聲說道:「你忍住。讓無名為你運功,你很快就能進階,便能天下無敵了!」
「啊,我好痛!木丫頭,娘,我好難受……」
池映寒漫無目的的跳上奔下,池木木看的出來,他非常的難受!
「四哥,你武功大成,便能帶著木丫頭去江南找你的師父了,我們便能泛舟碧波,看盡江南的桃花,你乖,穩定下來,盤腿坐好,我們都會幫你的……」
池木木大聲的說道,卻盡量用最溫柔的語氣。
漸漸的,池映寒迷離的眼神開始變得專註起來,抓狂的他,顯然也冷靜許多,眸光深邃的看著池木木,一臉痛苦。
「四哥,快些坐下,為了我們的江南之旅……我答應你,我一定不會後悔……」
池映寒神情變得愈發專註,渙散的眼神也開始一點點的聚焦。
最後,才秦夫人和無名驚訝的眸光下,竟真的暗運內力,盤腿再地上坐了下來。
池木木忙向無名使了眼色,無名走過去,在池映寒身後盤腿坐好,說道:「少主,無名要為你運功了!」
無名說罷,從他的手掌間,運出一股乳白色的內力……
皇宮,承乾殿。
東陵絕又是忙綠了一夜,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的亮了。
他放下手中的一封秘信,正預備休息一會兒再去早朝,李和卻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東陵絕蹙緊劍眉,冷峻的容顏一沉。
李和忙取了一根細細的竹子遞給東陵絕,道:「皇上,金河那邊傳來急信!」
東陵絕臉色變得愈發的難看。
這是金河那邊,跟隨池木木的暗人傳來的,若非事出緊急,不會有這樣的信傳出來。
東陵絕迅速的解開那個竹筒,竹筒里藏著一張薄薄的宣紙捲起來的信紙,他慌忙展開,看了兩眼上面的兩行字,臉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
「皇上,是不是皇貴妃出什麼事了?」李和打量著東陵絕的眼神,一臉擔憂的問道。
「池映寒武功將成,他馬上就要失去記憶,秦夫人已經做好一切安排,只怕……木木會有危險。」東陵絕的俊臉完全沉了下來,聲音充滿了擔憂。
他思索片刻,對李和道:「去讓朕的暗人準備,朕要馬上去一趟金河,準備最快的馬!」
李和卻道:「皇上,這個時候去金河,只怕會功虧一簣,您能不能安全到金河還難說,就算能到,也不一定能就到皇貴妃,退一萬步講,萬一您真救到了皇貴妃,等您再回來……只怕這皇宮已經變成了太后的殿下!」
「哪怕太后現在馬上登基做了女皇,朕也要去金河救她!」東陵絕一臉懊悔之色:「都怪朕,沒有安排好,讓她身處險境。」
「皇上,池映寒練習魔功就算成功,他首先失去感知,卻不一定同意讓秦夫人給他治好,若不治好,他便不會失憶,又怎會傷害皇貴妃呢?」
東陵絕搖頭道:「木木最是心軟,她太關心池映寒,她一定不忍心看到池映寒無關都失去感知……何況池映寒武功大成,若是失去感知的話,會狂性大發,也許會誤傷了她也不一定。」
李和一臉焦急,不敢同意東陵絕的決定,卻也不敢攔著不讓他走。
「李和,你沒有聽見朕的話嗎?再晚一步,只怕朕就見不到她了!」東陵絕沉下臉,面無表情的說道。
李和猶豫了半晌,卻緩緩在東陵絕面前跪了下來:「還請皇上三思,皇上難道忘記了先皇的仇恨嗎?您這一走,一切又要重頭再來,或許連性命都保不住了!皇貴妃是個好人,她就算犧牲了,也一定能夠理解皇上的難處。」
東陵絕臉色愈發冰冷:「你是想要朕不去救她嗎?」
李和跪行到東陵絕面前,死死抓住東陵絕的衣擺,痛苦的說道:「皇上,如果您去了,那麼這些年為了您犧牲的暗人都白死了,皇上不能去!」
李和心中是萬分後悔不該將那封秘信交給東陵絕!
東陵絕眼神變得更冷,狠狠踢了李和一腳:「你的膽子真是太大了,如今竟敢這般阻止朕,看來……你並不想跟季太妃遠走高飛離開這紛爭的世界。」
李和一怔,手鬆也不是,抓也不是。
東陵絕趁機甩開李和,冷道:「朕仇要報,我的女人,要必要救回!」
他說罷,疾步走到龍桌前,從桌子底下取下一柄玄色的利劍,飛快的打開承乾殿的門。
「暗人何在?」
唰唰唰!
屋頂,忽然飄下來幾十個黑衣勁裝的男子。
「去牽上你們最好的馬,立刻跟朕去一趟金河!」
「是!」
雷鳴般的應聲落下,幾十道身影嗖嗖的消失在夜色中,轉眼便不見了蹤影,顯然,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是東陵絕最好的暗衛!
東陵絕施展輕功,來到承乾殿的後院,從一個隱秘的角落裡牽出一匹渾身雪白,連一絲雜毛都沒有的寶馬,瀟洒一個利落的轉身上馬,飛快的沖向皇宮的大門!
這匹馬高大結實,眨眼間便到了皇宮的大門,東陵絕亮出手中的龍令牌,喝道:「朕令爾等速開城門!」
城門守衛的人竟然沒有上前來查看,呼啦啦跪了一地,然後城門迅速的打開。
東陵絕剛覺不對,卻見城門外,忽然湧入一大片黑影。
他臉色一變,這一大片黑影,竟是無數穿著黑色鐵甲的軍人!
「東陵無道,池冥河領池家軍,擁淑孝賢太后池氏為皇,萬歲萬萬萬歲!」領頭一個美髯中年男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直震的人耳膜生疼。
池冥河吼這句話的時候,用上了內力。
東陵絕和他身後的數十暗衛皆是心往下一沉,東陵絕眼神變幻,瞬間鎮定下來。
他冷冷睨著眼前萬馬之勢,對池冥河冷道:「好大的膽子,爾等鼠輩,竟敢造反!」
金河河畔的附近。
天色灰濛濛一片,似乎馬上就要天亮了。
無名臉色蒼白,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
池木木因為失血過多,臉色也不大好,好在傷口已經被花穗重新包紮,血總算止住,只是傷口又變得嚴重,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癒合。
而秦夫人已經奄奄一息,身上的肌膚,除了臉頰還能隱約看到兩片好肉之外,全身都被她抓的血肉模糊。
而這幾個時辰之間,池映寒因為進階,一直都在痛苦的吼叫中度過。
池木木見池映寒這般,心疼不已,便將所有的怒氣全都算到秦夫人的頭上,如何都不肯將解藥給她,讓她受了一晚的折磨!
她精心調配的毒藥,本是用來對付最惡的壞人,如今用在秦夫人身上,倒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鑽心的奇癢一陣陣襲來,秦夫人拚命的想要忍住,手卻不聽使喚,更加用力的往癢的地方抓去。
忽然,她死灰一片的瞳孔變得興奮無比,看著池映寒的方向,有些神經質的笑道:「辰逸,辰逸馬上就要成功了!」
她或許有些恍惚了,不再稱呼池映寒為「寒兒」,而是稱呼池映寒的本名,南宮辰逸。
「啊!」
池映寒猛的睜開一雙醉人的酒瞳,整個人就像被打了雞血一般,猛的從地上彈了起來!
他整個人都顯得神清氣爽,彷彿換了一個人一樣。
池木木心中也跟著激動,池映寒周身散發著強大的內力,他練習的這種武功,果然很不一般。
「四哥!」
池木木上前一步,不再理會秦夫人。
池木木叫的很大聲,池映寒卻恍若未聞,漫無目的的往身後行了數步,口中忽然大喊:「木丫頭,你在哪裡?」
池木木一怔,心「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襲向心頭,伴隨著一陣心慌,她的眼皮重重跳了起來。
彷彿有什麼不祥的事情要發生,不僅僅是池映寒,或許還是東陵絕……
「四哥,我在這裡啊!」
池木木又上前一步,勉強提起受傷的腿施展輕功,向池映寒的方向飛去,大聲喊了數聲,池映寒卻沒有反應。
糟糕。
這種魔功練成,會侵蝕練習者本身。
池映寒神功大成,腦子或許清醒了,也沒有失憶,可卻失明了,還失聰了!
池木木好像被萬刀凌遲,心疼不已。
前方的池映寒聲聲凄厲的叫著木丫頭,不管是背影或者聲音,都無助極了。
池木木愈發焦急心疼。
忽然,前方的池映寒停了下來。
池木木心中一喜,忙上前一步,走到池映寒的身後,輕聲道:「四哥,我在這裡,我是木丫頭啊!」
說罷,怕池映寒聽不到,她便輕拍了一下池映寒的肩膀!
突然。
池映寒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一般,手掌猛的向後揮來。
池木木完全沒有防備,她沒有內功,而池映寒如今功成,已是天下無敵的高手,池木木哪裡經得住這樣一掌?
瞬間。
她瘦弱的身子就如風中的落葉,一下飄去老遠,撞在一顆樹上,她幾乎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她的傷口全部裂開,只怕肋骨也斷了幾根。
身子從樹杈上落下,重重砸在地上,她忽的噴出一口鮮血。
「哈哈哈哈……」
花穗和無名瘋狂的叫著池木木的名字,而秦夫人卻神經質的瘋狂大笑,因為奇癢而失去光澤的眼瞳竟然滿是癲狂的驚喜!
「這魔功果然不同凡響,辰逸,你成功了,太好了,哈哈哈……」
秦夫人幾近癲狂的笑聲喚醒了池木木,她勉強睜開眼睛,看向池映寒那邊。
只見池映寒向一個無助的孩子,翻看了自己的手,卻似什麼都看不到,然後他捂著腦袋,痛苦的頓了下來,口中發出類似野獸受傷時的悲憫。
「四哥……」
池木木痛苦的叫了一聲,卻發現池映寒什麼都聽不到,只是蹲在那裡,叫聲越來越大聲。
「啊,啊……」
池映寒彷彿痛苦極了,忽然又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痛苦無助,猛的向一個方向連發數掌!
「嘭嘭嘭!」
幾聲巨響,池木木只覺晨光下,一陣粉末閃過,池映寒發掌的方向,幾棵大樹轟然倒地,碎成了千萬片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