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鳳凰預言
這個池木木,只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她,再不是當年的那個可以任人欺負的嬰孩。
朵奧巫師眯著眼睛,雙手輕輕的撫著下巴上的美髯,假意思索,實則是想要平息自己的內心,想好自己要說的話。
許久,朵奧大師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池木木注意道,池映月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朵奧,裡面充滿了警告的味道。
朵奧跟池映月對視一眼,微微頷首,對池木木道:「皇貴妃面相尊貴,奈何命犯孤煞,確實是不祥之人。」
「哦?」池木木還沒開口,東陵絕卻搶道:「大師可要看清楚,如今這皇宮之中,皇貴妃可是朕心尖尖上的人。」
朵奧巫師高深莫測的笑了一笑,道:「皇上若是不信在下,我亦無話可說。」
太后是個極度信仰巫師的人,聽了朵奧的話,連忙說道:「大師有話不妨直說,皇上也是希望他的妃嬪都是好命的。」
朵奧巫師點點頭,一雙有些猥瑣的丹鳳眼犀利的看著池木木,卻不說話了。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就是再厲害的妃嬪,只怕也會不安的垂頭,池木木清冷的目光卻毫不退卻的跟他對視,冷冷說道:「朵奧大事說本宮面相尊貴,既然如此,又合股命犯孤煞?」
朵奧巫師搖頭晃腦的說道:「皇貴妃確實面向尊貴無比,所以才入了皇宮,成了皇上的枕邊人,做了後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貴妃。奈何……皇貴妃出生的時辰,乃是孤煞星降臨,剛好落在皇貴妃的身上,本是鳳凰之命,卻因為孤煞星的介入,只怕皇貴妃最後會因此孤獨一生,凄慘終老!」
「大膽!」
池木木一拍桌案,冷冷的說道:「你是在咒本宮嗎?」
朵奧見池木木發火,卻也不害怕,擼著光滑的美髯,說道:「這是皇貴妃的命盤,其實十五年前,本座已經看清透,所以才讓池將軍將皇貴妃送入庵堂,送到佛祖門下化解你身上的戾氣,確然,本座說了皇貴妃您的不祥之命,沒有說出另一個實情……」
「什麼實情?」太后忙問。
「便是皇貴妃的鳳凰命格。」朵奧竟然這般的直言不諱。
東陵絕和池木木的眼神同時一冷,池木木道:「你是何意?」
朵奧忙道:「本座當時夜觀天象,知道皇貴妃的身上同時降臨了富貴和孤煞雙重命格,之所以只說了一個,便是擔心池將軍看重另一半,而不捨得將皇貴妃送入佛祖門下,還有另一個原因便是,皇後娘娘乃是最純正的鳳凰命格,為了不引來不必要的爭端和戰爭,本座才隱瞞下來。」
「是嗎?」池木木連連冷笑:「那是什麼事情讓朵奧大師在時隔十五年後,又說出真相了呢?」
池木木對朵奧的話根本不信,卻又懷疑他的話里,到底有幾分真假。
如果他這次說的是真話,那麼……還真有可能。
朵奧如果再厲害一點,知道池木木身體的靈魂早已經換了人,只怕更加確信幾分。
「本座雲遊十五年,本不想過問皇宮之事,奈何最近觀天象有變,紫微星旁邊有小人作祟,皇后的地位……只怕不穩。」朵奧說罷,對太后道:「所以本座才趕回京城,想來看看皇后可是安然無恙。」
「你說的小人莫非就是本宮?」池木木面色一沉。
朵奧卻也不閃躲,對池木木拱手道:「還請皇貴妃恕罪,依本座看來,皇貴妃雖是貴人,奈何你身上的孤煞星太過厲害,不適宜呆在皇宮。所以……自從皇貴妃入宮之後,才會是非不斷。」
「那依大師之間,該當如何?」東陵絕的臉色也徹底的冷了下來。
朵奧想了想,道:「如果皇上不怕皇貴妃吃苦,依本座之間,不如去其位份,養在宮外,這樣,皇上不必離開皇貴妃,皇貴妃身上的孤煞星也不會幹擾影響紫微星,便萬事大吉。」
「混賬!」
池木木拍案而起,神色冰冷道:「你這個妖道,簡直是胡說八道。」
朵奧臉色稍稍一變,卻沒有說話,而是對太后道:「太後娘娘,您一向信任本座,本座心中感激,不過……既然皇貴妃不信本座的話,那本座就離開皇宮,還請太后和皇上好自為之。」
「大師莫生氣,皇貴妃還年輕,性子烈了些,您千萬別放在心上。」池映月忙上前來,謙虛的給朵奧說好話:「還請大師留下來,再為皇上想想辦法。」
幾人的目光,便同時落在東陵絕的臉上,池木木也看向東陵絕。
東陵絕暗中捏了捏池木木的掌心,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道:「大師可還有別的辦法?朕不能讓皇貴妃住到宮外去。」
池木木心一沉,東陵絕縱然再聰明,畢竟是個思想不怎麼開放的古人,他莫非也信了這妖道的胡言亂語嗎?
「這個嘛……」
朵奧說著,一雙小眼睛又看向池木木。
卻見池木木懷抱小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一人一獸的眼中,那神情讓他感到害怕又疑惑。
分明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和一直無害的小老鼠,為何讓他這般害怕?
他閉目,不敢再去看池木木,沉思了一會兒,才看向東陵絕,道:「若是如此……本座以為,不如在皇宮裡面設一座佛堂,讓皇貴妃常年青燈古佛,伺候佛主門下,去其位份,削其富貴,方能保一時平安。」
東陵絕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卻忽然一點點的變得冷漠無比,他神色冰冷的看著朵奧,重重哼了一聲,道:「皇貴妃說的對,聞名天下的朵奧巫師,竟然是一個妖言惑眾的妖道。」
池映月和朵奧巫師的臉色同時一變,太后臉色也不大好看:「皇上,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東陵曼冷哼一聲,道:「朕自然知道在說什麼,十五年前他說出那樣的昏話,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偉大,就是因為聞名天下的朵奧大師被付氏威脅,不得已才說了這麼一個謊言,而時至今日,又被皇后威脅,不得已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好迷惑人心,為的就是要除掉皇貴妃!」
「皇上慎言!」朵奧臉色有些變了,卻還是勉為其難的否認道。
東陵絕道:「朕沒有說錯,也沒有冤枉你。」
東陵絕說罷,冷冷的從身後拿起那個一直放在他手旁的黑盒子,他將黑盒子打開,露出裡面一本黃皮的舊賬簿,冷冷丟到朵奧巫師的面前,道:「你可認識這個東西?」
這分明是一本年代很久的賬本,可是朵奧看到這本賬本,臉色卻驚變,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東陵絕。
「你一定很好奇朕是怎麼得到這本賬簿的吧?」
東陵絕的聲音冷漠無比,對太后道:「母后,這個朵奧根本不是什麼能夠知曉未來過去的能人,而是一個貪財好色的妖道!」
「什麼?」太后臉色微微變了變,分明有些不敢相信。
東陵絕道:「這本賬簿記載著這些年來,朵奧收取的銀錢和殘害的良家女子,朕看了之後都不禁為之唏噓,若不是朵奧的大徒弟做了太多壞事夜夜噩夢為了尋求安心,這樣隱秘的東西,就是朕的暗人也查不到呢!」
池木木心道,好你個東陵絕,有這麼個好東西,竟然到現在才拿出來。
池木木再看朵奧,雙腳開始顫抖,而池映月的臉色也是一陣巨變。
東陵絕猛的上前,一腳踹在朵奧的胸口,朵奧吐了一口鮮血,身子猛的跌去老遠。
幾人跟著上前幾步,東陵絕指著朵奧說道:「他這麼多年來,跟富貴人家或者皇宮貴人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他根本不會觀什麼天象,只要給他足夠的銀子,他什麼都能觀的出來!」
太后憤怒的看著朵奧:「皇上說的可是實情?」
東陵絕冷笑一聲,道:「他或許有些真才實學也未可知,可是……皇貴妃的事情,便是他的秘密被付氏發現,不得已才那麼說的,而如今的皇後娘娘,又拿這件事情做文章,讓朵奧不得不再撒一次謊!」
朵奧的髯上沾滿鮮血,沒了仙風道骨的味道,一臉狼狽的看著東陵絕道;「本座雖然收取許多銀子,可是本座有一個特點,不知道本座那畜生弟子有沒有跟皇上說。」
東陵絕冰冷的看著他,沒有接話。
朵奧凄苦的冷笑一聲,道:「本座收取錢財,可是從不說假話。沒錯,本宮確然愛財如命,十五年前也說了胡話,可是剛才說那一番話……確實是真的,皇上太后若是不信,可以隨意請一個高人問問,這天象大變,紫微星旁有小人作祟,如果真的留下兩個皇后,則天下大變也,還請太后三思啊……」
朵奧極會察言觀色,見太后的臉色漸漸變了,便連忙對著太后哭喊。
東陵絕臉色也跟著變了又變,正想說話,池木木卻上前一步,道:「朵奧大師說的對,紫微星旁有小人作祟。」
太后和東陵絕都一臉不解的看著池木木,連池映月都是詫異的瞪著池木木:「皇貴妃想說什麼?」
池木木冷冷一笑,道:「這天下有兩個皇后命格的人,確實很容易引起大亂,然而……」
聲音一頓,池木木目光凌厲的看著狼狽躺在地上的朵奧,冷道:「這紫微星不一定就是皇后,而旁邊擾亂紫微星的小人,也不一定就是我。」
「皇貴妃這是什麼意思?」池映月上前一步,臉上那得體的笑容微微一斂,滿臉冰冷的看著池木木。
「什麼意思?這不是很明顯的意思嗎?」
池木木道:「紫微星便是我,而紫微星旁的小人,便是池映月是也!」
「胡說!」池映月臉上出現少有的慌亂:「你簡直胡說八道,你有什麼證據?朵奧到了這種地步,他會說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