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看不到老梁的第一天，想他
“毫無跡象。”
秦塚提著一瓶香油往回走去。
回想起李兆勝的表現心中多了一些疑問。
秦塚原以為是那紅衣女子操控了李兆勝，
但剛才李兆勝看到秦塚的表現絲毫沒有異常。
按說那晚發生那樣的事，再怎麽樣李兆勝看到秦塚也不應該那麽地平靜。
甚至為了確認一下，秦塚還在老李打香油的時候拍了拍李兆勝的肩膀尬聊了幾句。
秦塚拍的就是那晚被磚頭砸中的位置。
李兆勝照舊沒有什麽異常表現。
“難道說？”
“那晚在東頭的墳場，李兆勝根本就沒有去，所有的一切都是那紅衣女子的自導自演？”
王吱吱是變化出來的，李兆勝也是變化出來的。
一想到這裏秦塚頓時恨得牙癢癢。
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可惡！”
“竟然一人分飾兩角！比我戲份都足！過分！”
秦塚像是一個自以為拿到男一劇本的演員，
結果正片出來才發現自己竟然是配角！
自己飆了半天戲還沒有對方一半戲份重！
這種心理落差隻有秦塚本人才知道有多苦。
即便一個小時前剛吃了一份水果撈，秦塚還是覺得心中委屈。
好像有一肚子苦水無處傾訴。
“好氣啊……”
把香油放在廚房的調料區。
轉身來到客廳。
拿起遊戲手柄，繼續未完的主線任務。
難得獲得了半天小假期的秦老板打了半天遊戲，
晚上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思維擴散了很久。
這是秦塚來到人間界的第七個月，秦塚並沒有太記得日子。
可能老陳記得比秦塚還清楚吧。
畢竟對於秦塚不再給他叫叔這件事，這個退伍老兵一直耿耿於懷。
之前的日子冥王用了一段時間適應人間界，
辛虧結合秦塚的記憶也算順利融入社會，進入了正常的生活。
每天的開店，閉店，一些瑣碎的事充斥著秦塚的生活。
今天忽然閑了半天，讓適應了半年忙碌生活的秦塚體會到一些以前未曾有過的感受。
“偷得浮生半日閑？就是這種感覺嗎？”
很複雜。
有看到營業額的快樂，
有不用做事的輕鬆。
也有關掉遊戲機那一瞬間的空虛。
左右看了看這間不大的房子，
心裏有些莫名的情緒產生，
可能這就是一個人在異鄉的孤獨吧。
“要不要招個人？有個人一起上班會是另一種感覺吧？”
“哎！飄了飄了，生意才好了一天我就冒出這麽多想法，真的是飄了.……”
自我批評幾句之後秦塚沉沉地睡去。
窗外月光明亮，星河閃爍。
不大的秦縣也有萬家燈火，犬吠雞鳴。
這人間的煙火氣，有著在冥界的日子裏不曾感受過的寧靜。
……
清晨的秦縣有著屬於這個時間段的熱鬧。
人流湧動的早點攤，紅火卻不喧囂。
香香脆脆的吊爐燒餅，外皮烤的焦黃，夾菜，夾肉都讓人垂涎欲滴。
油條包子豆漿這些經典也是各有特色。
一塊錢一個的包子分量十足，發麵皮，皮厚餡兒也大。
在包子皮上掰個口，灌進特製的油潑辣子，一口咬下去，勁道的粉條，軟爛的小肉塊，鬆軟的外皮，混合著辣油，多種層次的口感在嘴裏交織，越嚼越香。
一般飯量的人一個管飽，至於皮薄餡兒大？粗獷的陝省人不講究那個。
以麵食為主的這個省份才不在乎你包子皮厚不厚。
炸糕……
稀飯.……
羊湯……
雖然是個小縣城，但這裏的早點你永遠都吃不膩。
秦塚路過買了四個包子，兩袋豆漿。
“今天鍛煉完，回家就不做飯了，給老梁也捎帶點。”
……
但秦塚沒有預料到他今天是不可能看得到老梁了。
偏遠的小區裏光著上半身的老梁躺了不知道多久。
早已沒有了氣息。
和這個小區中為數不多的其他老人一樣。
不知道死後多久才會被人發現。
……
秦塚來到西頭廣場，看著空蕩蕩的單杠。
心中莫名升起一陣失落。
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一樣。
沒了那個頭發花白的老頭，還真有些五味雜陳。
“嗨，怎麽多愁善感的，指不定今天睡懶覺了。”秦塚安慰自己道。
“那兩天我不也沒來嘛，老梁心情是不是和我也差不多？”
“他奶奶的，這老家夥，虧我還順手帶了早點來，這不買多了嘛這不。”
把裝著包子豆漿的袋子掛在較低的樹杈上。
秦塚開始了每天的照例訓練。
“一二三……九.……十.……十一……十二……十..上不去了！”
喘著粗氣下來。
走動走動，甩甩胳膊，讓肌肉不要僵化。
平時秦塚下來這個時候單杠上會掛著一個老頭。
現在卻空無一人。
……
秦塚沒有選擇跑回店裏，沒有了老梁的晨練，缺少了太多東西。
無論是鼓勵，還是不正經的騷話，
這是秦塚最沒有激情的一天。
一邊慢慢向著店麵的方向走著，一邊吃著包子。
有人說邊走邊吃東西不講究。
但秦塚本來就不是個講究人。
恍惚間四個包子已經被吃完，秦塚卻好似有心事沒有意識到。
直到嚼了好久也沒嚼碎嘴裏的東西，秦塚才晃過神來，
發現手上的塑料袋裏不僅沒有了包子。
還被咬破了很大一塊。
把嘴裏咬不動的東西吐出來，才發現嚼了半天的竟然是塑料袋。
“我這是怎麽了？心神不寧的。”
……
托血帝的福，經過昨天一天朋友圈的刷屏，秦塚的生意果然好了很多。
但是問題也出現了。
秦塚的奶茶做法太慢，血帝昨天是一個個進來，還沒看出問題，今天客人都是自發進門，問題一下就變得很明顯。
同時來三個人的話就要等將近半小時奶茶才能出來。
好喝是好喝，但為了喝奶茶等這麽久的人在秦縣還真的不多。
好在有著品質保證，秦塚還是在下班之前達成了昨天立的小目標，
又是成功不浪費牛奶的一天。
……
“按理說我應該高興啊，怎麽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
“不就早上沒看到老梁嘛，老梁又不是死了，我心慌個什麽勁？”
胡思亂想間秦塚又結束了一天奶茶店老板的生活沉沉地睡了過去。
……
一向睡眠質量很好的秦塚，還沒睡多久便皺了皺眉頭。
恍惚之間總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
秦塚試圖不去理會，強迫自己不要醒來。
但這種感覺越發地強烈，讓秦塚心神不寧。
皺著眉頭，在床頭櫃上摸索著。
越過紙巾盒，摸了半天才摸到台燈開關。
啪！
“怎麽回事啊！”秦塚睡眼惺忪地坐起身。
四周看了看，也沒什麽異常。
“家裏進賊了？”
起身，穿上拖鞋轉了一圈。
甚至還打開窗，頭伸出去左右看了看。
回到床上撓著頭：“什麽也沒有啊。”
上床，蓋上被子，閉眼，伸手關燈。
繼續入睡計劃。
啪！
就在秦塚關燈之後。
一個虛幻地人影出現在秦塚床邊。
沒有影子，沒有腳。
手朝著秦塚伸去！……
入睡計劃又一次失敗，
因為那個感覺還沒有消失。
摸開關，開燈。
啪！
隨著燈光亮起那道身影又消失不見。
秦塚睜眼，還是什麽都沒有，
氣急敗壞地拿起枕頭在床上瘋狂砸起來。
“草！草！草！草！老子要睡覺！！！”
摔打了片刻像是累了，或者發泄到位了。這才把枕頭歸位。
躺好，關燈。
虛幻的身影伸出慘白色的手。
秦塚開燈，睜眼。
起身。
……
還是什麽都沒有……
關燈……
開燈……
關燈……
開燈……
某鬼：“我你.……”
終於秦塚像是意識到什麽一樣。
沒有把手伸到床頭櫃那邊。
而是在一片漆黑中睜開了眼。
在秦塚麵前的是一個手指粗短的手，手心皮膚老繭很多。
但手的顏色異常慘白，泛著青光。
不是活人該有的顏色。
秦塚瞬間摒住了呼吸。
透過指縫，一張慘白的臉映入秦塚眼簾。
是一個胖子，明顯看得到雙下巴。
嘴唇幹裂，眼球暴起。
深深的下眼瞼一片漆黑。
像是熬了無數的夜……
手掌越來越靠近秦塚。
秦塚咽了咽口水。
“啊啊啊啊啊啊！！！！！你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