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審訊記錄

  下車後，楊俊被一胖一瘦的兩名警察帶進了一間刑訊室。


  “老實點！”


  一名警察對楊俊嗬斥一聲，將他推到屋子正中央，示意他坐到一根審訊用的木椅上。


  楊俊坐下後，掃視了一下四周——


  這間審訊室比較小，燈光比較暗，裏麵除了自己坐這張木椅外，還有一張審訊桌，桌上放有一台電腦，一台打印機，一盞台燈和兩張椅子。


  兩名警察分別坐到椅子上，瘦警察啟動電腦，開始做審訊記錄。


  胖警察問：“姓名？”


  “我靠，那個女人被帶到什麽地方去了？要是一口咬定我強暴她怎麽辦？”


  楊俊腦子裏在回味著剛才在銀座夜總會KTV包房裏，與那個香豔的女人激情時的情景，並沒聽見警察的問訊聲。


  “問你話呢，”胖警察大聲吼道：“發什麽愣？姓名！”


  “楊俊。”楊俊回過神來，心裏有點緊張，聲音也很老實。


  “年齡。”


  “25歲。”


  “民族。”


  “漢。”


  “家住哪裏？”


  “我沒有家。”


  楊俊在旌陽市與女朋友同居了這些年，現在女朋友跟人跑了，心中有點無奈，因此，回答得很含糊。


  “沒家，那你住在哪裏？”警察以為他是一個流竄作案的慣犯，以為捕獲到了一條大魚，臉上略有些興奮，但還是用一雙睥睨的目光看他，“旅館，大街，還是公園？”


  “我是在旌陽市租住的房子。”楊俊如實回答說。


  “什麽地方？”


  “旌陽小區3幢樓5樓1號。”


  “什麽工作？”


  “無業。”


  楊俊苦笑了一下，大學畢業一年多了，還沒有找到工作，女朋友因為他整天無所事事，才提出與他分手的，心裏微覺尷尬。


  “結婚沒有？”


  “沒有，”楊俊緊接著補了一句：“剛和女朋友分手了……”


  “知道為什麽請你進來嗎？”警察明知故問。


  “不知道。”


  想起自己今天晚上在迪廳與那名女人跳舞認識之後，女人請他到KTV包房裏喝酒，他借著酒勁，一時衝動強暴她時，女人由被動到主動的情景，以及他們當場被警察抓住，帶到這裏來的經過，心裏有些尷尬。

  “真不知道？”警察用審視的眼光看她。


  “真不知道！”楊俊故意裝憨。


  “老實點，”警察用手拍了拍桌子，看著他，目光非常犀利，冷漠地說：“你好好想想，我們是在什麽地方把你抓獲的？你當時在做什麽？”


  “我……我和一名女子在包房裏辦那事……”楊俊頓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不過，是她把我從迪廳裏帶到KTV包房，她是自願的……”


  “自願？”警察覺得有點好奇，疑惑地望著他，“我們在抓你的時候，她為什麽要扇你一個耳光，罵你是流氓？”


  “我……我不知道，”楊俊猶豫了一下，說：“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你認識她嗎？”


  “不，哦，認識……”楊俊搖搖頭，又點點頭，回答得模棱兩可，更勾起了警察的好奇心。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


  “我們是在迪廳裏認識的。”


  “什麽時候？”


  “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警察覺得這件事有點滑稽，皺了一下眉頭，繼續問：“你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嗎？”


  “不，不知道……”楊俊茫然搖搖頭。


  在常人眼裏，一對素不相識的男女在一起發生關係時，不是嫖娼，就是強暴，除非那個女人犯賤，心裏空虛，缺男人了。


  在這種情況下，楊俊就是有一百張嘴也無法說清楚，心中暗自叫苦，顯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禁不住低下頭來。


  楊俊正感到無比尷尬之際，審訊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一名警察邁著四方步走進來。


  “周所長，你來啦！”兩名警察隨即起身，在他麵前表現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


  周所長站到兩人跟前，問：“審訊得怎樣？”


  “我們正在進行審訊之中，”胖警察朝低著頭坐在審訊椅子上的楊俊指了指，說：“頭兒，這家夥不是很配合……”


  “怎麽是他？”周所長覺得這個人非常眼熟，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對楊俊大聲說：“抬起頭來！”


  楊俊依言抬頭，四目相對，彼此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