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親人?外人?
陸傾梧這麽一說,安如素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按理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今日可是送東西來的,這陸傾梧出身名門,安如素想著,她怎麽顧慮一下禮數,卻是怎麽也沒想到竟是直接趕人。
結果這一說,風之看陸傾梧:“王妃,安姑娘也是好心,反正今日您的宴會上也沒什麽主仆之分,為什麽要趕安姑娘出去呢?”
這個時候,溫煜樓也從一側走了過來,一看陸傾梧的樣子,立刻慌了:“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陸傾梧看溫煜樓:“這味道太……”
陸傾梧一句話沒說完,便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礙著旁邊有人,隻能強壓著。
蕭雲一看這架勢,趕緊伸手攔安如素:“安姑娘還是回去吧,我們王妃今日身子不適,不便見客。”
客?
對,就是客。
在這個院子裏,這安如素是客,而他們,則是一家人。
“王妃何必咄咄逼人?”
風之沒看蕭雲,而是直接看向陸傾梧。
“風之,你不要太過分。”
不待陸傾梧說話,一旁的風凜過來。
“這裏到底還是煜王府,王妃是這裏的主子,她的院子裏,她想留誰想趕誰,跟你有什麽關係?”
陸傾梧伸手拉了拉溫煜樓的衣袖,手上仍舊拿著帕子捂著口鼻:“我不知道風統領是什麽意思?如今這煜王府裏,竟也是別人開始做主了嗎?”
風之顯然並不把陸傾梧放在眼裏,隻看著安如素道:“我隻知道這府中下人一直都說王妃素來體恤下人,如今這麽一看,倒不像是那麽回事。”
“風之你夠了,你到底要做什麽?”
蕭雲在一旁拉了拉風之,畢竟他們都是一起長大的,蕭雲也顧念著同門之誼。
風之瞟了一眼蕭雲:“我不想做什麽,隻是想讓你們知道,你們一直都很信任的主子,實際上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溫煜樓此刻已經動了怒,他手上攥著拳頭,隨時都在暴怒的邊緣。
陸傾梧伸手把自
己的手鑽進溫煜樓的掌心,安撫他的情緒,然後看向風之:“我是什麽樣的人?他們跟著我多年,他們心裏自是有數,不用風統領來操心。”
陸傾梧說著,轉臉看了一眼安如素:“既然風統領如此替安姑娘出頭,想來安姑娘也真的是好心想要給我送吃的,既是如此,那便把東西送過去吧。”
安如素臉上略過一絲得意,提著食盒就朝著餐桌走過去,那幾步路走的,那叫一個趾高氣昂。
可是,就在她路過陸傾梧的時候,蕭雲猛地一伸腳。
“撲通!”
安如素直接摔了個狗吃屎,手上的食盒甩到老遠,盒子裏的螃蟹散落了一地。
一見螃蟹,滿院子的人立刻臉色都變了。
絲竹可不管那事,來到安如素身前,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個耳光。
“啪”地一聲,又脆又響。
安如素被打懵了:“你?你憑什麽打我?”
而一旁的風之也怔住了,他剛想上前去攔絲竹,卻一道黑色身影閃過,定睛一看,正是蕭楚。
蕭楚如一麵牆一般擋在絲竹身前:“風之,想動手的話,我奉陪,但是不要在這裏,王妃有身孕,不能見血。”
“什麽?”
蕭楚這一句話出來,風之直接傻了眼。
“身孕?”
然而絲竹氣不過,從蕭楚身後繞過來看著安如素:“我看你真的是挨打沒記性,你到底長了幾個膽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來陷害王妃?”
安如素傻了:“我?我幾時要陷害王妃?不過是廚房裏新來了水產,我瞧著新鮮,想給王妃送一些,這……這怎麽又成了我陷害王妃了?”
正在這時,一直在一旁看著的錦瑟也走了過來。
她蹲下身子看了看那些螃蟹,然後拿起一個來到安如素身側:“這位姑娘,且不說你這螃蟹根本就不是新鮮的,即便是新鮮的,王妃有孕在身,那也是萬萬碰不得這些寒物的,你這明目張膽地送過來,到底安的什麽心?”
“什、什麽?什麽寒物?什麽不新鮮?我、我不知道,我不
知道。”
陸傾梧偎在溫煜樓懷裏,一直沒說話。
絲竹撇了撇嘴:“不知道?王爺從半月前就勒令王府裏不得出現一切對孕婦不利的東西和食物,今日王妃回府,廚房采辦是長了幾個膽子,竟敢置辦這種東西?”
安如素本就說謊,這一來一回的,她根本就沒頭緒了。
隻一個勁地搖頭:“不是,這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半晌,陸傾梧從溫煜樓懷裏起身:“罷了,把院子收拾一下,準備開飯吧。”
錦瑟上前扶住陸傾梧:“姑娘,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
陸傾梧挑眉:“蕭楚都說了,如今不能見血,這安姑娘,想必也真的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吧。”
錦瑟和絲竹都是有些不甘心,但是陸傾梧吩咐了,便也不能不照著做。
兩個人扶著陸傾梧回到飯桌上,陸傾梧朝著蕭雲使了個眼色。
蕭雲領會,轉身便離開了。
他們做的這一切都沒有回避風之,然而這院子裏,除了風之便都是他們自家人。
坐回到位置上,絲竹看陸傾梧:“小姐,您讓蕭雲做什麽去了?”
陸傾梧給絲竹夾了一塊肉,然後笑了笑:“跟蹤。”
“跟蹤?是如素?”
陸傾梧低頭吃了一口青菜,然後點頭:“安如素沒那個腦子,今日這件事情,也不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風之在旁邊看著,本以為陸傾梧是個被拿捏的軟柿子,但現在看起來又不太像。
“姑娘以為會是誰?”
錦瑟在一旁也開口問,陸傾梧逗她:“你跟了我那麽久,你來猜猜是誰?”
錦瑟眨了眨眼睛:“許樂安?”
陸傾梧朝著錦瑟輕眨了一下右眼:“聰明,不愧是我帶出來的人。”
一旁的溫煜樓給陸傾梧夾菜:“好了好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先吃飯。”
溫煜樓語畢,一大桌子人相親相愛的吃飯,好不熱鬧。
可是,這滿院子的人,唯一受虐的,隻有風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