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148章 當年之事（1）
倒是銳將軍挑了挑眉，他們的馬後，什麼時候多出來的人？他為何一點感覺都沒有？
若說一般之人，都不能逃過他的感知，可是這婢子，竟然就像憑空出現一樣。
真的是迷了路么？可是看她衣裝乾淨平整，不帶露水的樣子不像是在林子中呆了一晚上的人。哪有在林子里困了一晚上，髮絲不亂，衣衫平整的人？
怕是有意跟了過來的吧。
武功也非尋常之輩。
真是奇怪，像她這樣的輕功連自己都不能察覺到，一定是厲害之人。完全可以不用只是個婢子，怎麼會跟著一個痴傻了三年現在剛剛恢復神智的妃子？
讓人匪夷所思的很。
「奴婢謹記，絕不亂跑了。」朱離點頭，上前跟在尹嫿年身邊，看似是低著頭，卻用感知感覺著周圍的動靜。
身旁的銳將軍眸子定在她身上，她也有所察覺，但是萬般猜疑，豈由他定？
三個人一路向著深處走去，越往裡走，林子中越是散落了些瘴氣。這是早上，有些瘴氣也不足為奇。銳將軍側頭看向與他平齊的朱璃兒，手指著另一方「娘娘可要注意了，這裡雖然獵物多，但是免不得會有些危險，皇上的坐騎離這裡不遠，娘娘若是遇到危險，儘管喊叫一聲，臣們自然會趕過來。
銳將軍已經能聽見不遠處的聲音，應該是有人一箭射中了獵物，下人們去拉扯獵物了。歡呼聲不斷。
「銳將軍不必憂心本宮，本宮自保不是問題，你獵到的獵物多了，自然可以為皇上添彩。」朱璃兒未看銳將軍，而是彎弓搭箭，指向了遠處模糊的影像里，眸子閉上，箭尖隨著那窸窸窣窣聲挪移，最終手指一松，箭羽發了出去。
「吱」的一聲，有什麼應箭倒地。
銳將軍可是被這一箭驚住了，之前的不屑瞬間就壓了下去，頗帶了一絲尊敬。
像他這種人，行走在戰場之上，殺戮無數，早已不齒宮中娘娘們的嬌弱。本以為璃貴妃不過也就是這樣一個人，可是方才那箭一發，竟然如此犀利準確！連他都不能閉著眸子在霧氣里用聽力瞄準獵物，璃貴妃這一箭，生生的讓他出了一身汗，再不敢有任何不齒的想法。
「倒是可惜了，本宮想著吃狐狸肉，這一箭射中的怕是頭小鹿。」雲淡風輕的收起弓箭，朱璃兒看銳將軍，語氣身為平靜，就如那臉龐一樣，微冷讓人摸不透。
銳將軍恍惚中打馬，趕緊上去去看獵物。
當看到地上腹部帶箭的畜生時，心中再次駭然，果真是頭小鹿！這璃貴妃到底是何耳力，竟然聽得這般靈敏如此厲害讓他驚駭難平！
幸虧之前並未露出什麼，否則此刻真是無顏了。
他一個大男人，尚比不得深宮一妃子的箭法，傳出去，何等的丟人？
拎起小鹿，銳將軍嘆息一聲，上馬歸去，原地已經不見了那主僕二人的影子，四周也無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不知多遠的地方，朱璃兒與婢女走向了無人的地方。
朱離一張尹嫿年的臉，酒意還未褪盡，帶了些好奇「這種天氣用耳力瞄準獵物可是不簡單，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曾說你並不全是玄王府的人，那你還跟什麼人有關聯？我可不信你只是個江湖上的普通人物。」
尹嫿年一笑，在馬上下了來，拉著韁繩淡淡一笑「嫿年是雪山之人，雪山長年冰封，狩獵常要在雪中狩獵，時間久了，也就練成了這樣的聽力。不過是習慣而已，糊弄一下銳將軍還可以，糊弄娘娘怕是差了些。」
「你是雪山的人？」那就是說，她認識墨衣，跑到這邊，十有八九也是為了墨衣而來。
之所以為什麼沒有被假墨衣糊弄了去，大約就是因為知道自己身邊有金子吧。可她如今的容貌與墨衣大相徑庭，甚至淹沒在後宮只有被人唾棄的份，她單憑一個金子就定了自己的身份？
朱離垂了垂眼眸，水色的瞳劃過抹瞭然。也或許嫿年不知她是真的墨衣，所以才會來到她身邊試探。
「嫿年並非有意瞞著娘娘，也非懷著什麼惡意而來。」尹嫿年心中莫名一慌，開口解釋了下。
朱離眉梢依舊平坦，看不透隱藏的寒意，眸子深深望著遠處淡淡開口。
「此處無人，嫿年不如說說你的疑惑。你與雪山玄王府皆有關聯，玄易疑我的事，你必然也知曉，那麼你在雪山不遠千里而來，又豈是小事？」
嫿年一驚，但隨即就瞭然。
璃貴妃是何種聰明的人，這點東西怕是早就看透了。
她若是再藏著掖著也是無趣了，本來就是找墨衣相助雪山，此刻不說錯過這個機會，也說不定墨衣便不肯相助了。
「什麼都瞞不過娘娘，嫿年為了墨衣而來，才會以醫師的名義在玄王府。娘娘肯定知道四年前的事吧？墨衣引風散毒葬大軍，后帶走飄渺步隱匿於天下。墨衣是雪山的大弟子，帶著飄渺步離開時，雪山已經有了內亂，雪山掌門有意想讓她學會雪山的絕學再回來拯救雪山的危機，可後來卻無了音訊。嫿年便出來尋她，可是這一尋就是四年。」她說話的時候，眼神曾暗中看過朱離的面色。
那張屬於自己的臉上，絲毫的波動都沒有。
若璃貴妃就是墨衣，似乎也不該是這種反映。四年前那場雪山內亂，墨衣曾說過只要學會飄渺步，定會回雪山。可是不過三個月就沒了音信，連書信飛鴿傳書都沒了。
「那飄渺步你們掌門不會么？為何又不能制住內亂？卻要一個弟子從新開始學？」這是她心中的疑惑。縱然嫿年這話一出，她自動就將此事過濾到了腦海里。所謂的再無音信，大約就是在朱琉兒喂她喝了葯后吧？當她神智都不清醒了，又有什麼能力去聯繫雪山？
「娘娘不知，這飄渺步貴為天下絕學，又怎麼是一般之人可以練就的。想要練飄渺步，根骨必須是極好的，而墨衣根骨是幾百年難得一見的奇骨，由她練飄渺步，雪山上下再無人可敵。哪怕是雪山掌門，也只是會淺薄的皮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