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能借爸爸一用嗎(二)
鄭美芸回到臥室,霍天已經在床上躺下了。
他手裏拿著一本相冊在翻看著。
那是一本非常老舊的相冊,封麵是一株牡丹花,由於年代久遠,外殼都已經發黃了。
看到這本相冊,鄭美芸心驚肉跳的,她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呼吸。
當初,梅姐離開霍家的時候,她就讓人從梅姐的行禮箱裏搜出來了這本相冊。
這相冊裏裝的都是沈雅琪,以及她幾個子女的照片。
為了不讓霍天再記起往事,她在背後悄悄地將這本相冊給燒毀了。
可是時隔多年,為什麽這本相冊又出現在了霍天的手裏?
“呃,老公,這麽晚了,你趕緊睡覺吧!醫生說了,你晚上不能熬夜,九點鍾就應該上床睡覺了。現在都十點了!”
鄭美芸十分體貼地上前,給霍天蓋好被子。
霍天突然長歎了一聲。
“想著過去的事情,總感覺人生像一場夢!好的,壞的,統統都湧上了心頭來。”
“老公,怎麽突然這麽多感慨啊?”
鄭美芸溫柔地說著。
霍天搖了搖頭,“人啊,隻有到晚年了,才能夠真正的醒悟到。其實人生在世,錢和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多陪陪自己的家人。這才是最寶貴的東西。”
鄭美芸心知肚明,霍天這是在懷念過去的那一段時光,也就是跟沈雅琪在一起的時光。
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感覺時隔多年,她盡了最大的努力,仍舊無法取代沈雅琪在他心裏的地位。
“老公說得對!以後,我會讓妍妍多陪陪你的。”
鄭美芸故意這樣說著,霍天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這才將手裏的相冊合上,放到了桌麵上。
“好了,我睡了,你也早點歇息吧!”
“嗯,我去做個麵膜就睡了。”
鄭美芸將床頭的燈調暗了一些,這便走進了洗手間。
她其實也不是想要做麵膜,這麽晚了,她根本沒有心情做麵膜。
伸手推開浴室的門,便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
鏡子裏不再是那個年輕而嬌媚的女子,而是一個皮膚鬆馳,頭發稀疏,眼睛混濁的老婦人了。
是了,她快五十歲了。
即使用再貴的護膚品,她也無法掩飾自己的老態了。
鬆馳的頸脖,注射再多的玻尿酸也無法再光滑起來了。
她驚駭地發現,自己年輕的時候都沒有攏住霍天的心,而現在已經垂垂老矣,她還拿什麽去挽留霍天的心?
這個男人,她陪了他大半輩子,卻依舊沒有抓住他的天。
而沈雅琪在二十多年前就淡出了他的視線,她在他的心裏,就像一縷白月光,永遠還在年輕的時候吧?
她扶著洗手台,心裏突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念頭。
許久,她感覺到臥室裏安靜下來了,這才走到浴室。
大床上,霍天早已經睡熟了。
她在他的茶裏添加了少量的安眠藥,他很能睡,而且睡著以後很難驚醒。
所以,在他睡著以後,她可以隨意地行事了。
那相冊已經滑落到了地毯上,她彎下腰將相冊撿了起來。
翻開相冊之後,頓時也是驚呆了。
這相冊裏竟然是她的照片,還以霍妍小時候的照片……
而且,在這些照片中,每張後麵都有一道隱約的黑影,那看著竟然有幾分像梅姐。
看到這裏,她有些頭皮發炸了。
這些照片,她都收在自己的相冊裏,那是一本更加時尚,珍貴的相冊。外麵都有燙金包邊的,不是這種破舊複古的舊相冊。
想到這裏,她急匆匆地打開了抽屜。
那本大相冊果然還在,她鬆了一口氣,從抽屜裏把相冊打開來看了一眼。
頓時放鬆的心情,又瞬間緊縮了起來。
這裏麵的相片都還在……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有誰暗中複製了這些照片嗎?可是,即便是有人想辦法複製了這些照片,那這個破舊的相冊又是怎麽解釋?
鄭美芸心中生疑,但同時有一種恐慌的感覺在心頭彌漫著,難道真的是梅姐的鬼魂在作怪。
她生氣地將這破舊的相冊跟原本的相冊都塞進了抽屜裏,然後直接上了鎖。
在外麵裏臥室走了一圈。
她隱約聽見了房子裏有什麽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特別的突兀。
“吱呀,吱呀,吱呀……”
莫名的有些詭異。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她推開門走了出來。
廳裏的所有燈都關了,眼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吱呀,吱呀……”
奇怪的聲音再次傳來。
她心裏是虛得慌,但她還是朝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聲音的來源,似乎正是傭人房的方向。
傭人房在別墅的左側,那邊一共有三間傭人房。
一間是黃媽,中間是以前阿紅住的房間,最外麵的一間是以前梅姐住的。
在梅姐被趕出霍家之後,那個房間便空置下來,用來當成雜物房,平時放一些不經常的家具和園藝用品。
這邊離正房大廳有一段距離,鄭美芸平時都是不會過來的。
此時,她聽到這聲音來自傭人房這邊,這邊走了過來。
夜色越發寂靜如水。
天氣悶熱,一絲都沒有,她借著微弱的手機光往前走。
“黃媽,是不是你?”
鄭美芸喚了一聲。
黃媽並沒有應她。
她原本以為是黃媽房間裏傳來的異響,她推開了黃媽的房門。
“黃媽,你這三更半夜的,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做什麽?吵死了!”
鄭美芸生氣地喝斥著。
此時,她看到窗子跟前,有一道身影坐在藤椅上搖晃著,那吱呀的聲音正是來自於這個破舊的藤椅。
那身影連帶著藤搖椅都渲染在黑暗之中,她也看不清楚。
一連喚了三聲,黃媽也不理會她,繼續坐在藤椅上搖晃著。
鄭美芸有些生氣了,黃媽畢竟是個下人,敢跟她這樣對著杠簡直是太沒有規矩了。
她伸手按下了牆壁上燈的開關,伸手就去抓“黃媽”的手臂。
這一抓之下,那手臂竟然與身體脫落了,就像一段枯枝腐木一般,被她給輕意地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