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蠱蟲
接下來他逐一挑選壇中的東西,經過加工之後一一放入那隻有小指長的瓷瓶裏。這些東西都是蠱蟲,柳心夢每天把它們搜集起來放到牆角那些瓦罐裏,這些瓦罐燒製的時候便用柳心夢自己的鮮血泡過,讓血滲入泥土之後做成罐子,然後他每天用血養著這些蠱蟲。每一個月就要打開清理,把死了的蠱蟲燒成灰再放進罐子,一般要養上半年才能成形,一排壇中的蠱蟲……已然足足養了七八年。
當然蠱蟲也不是隨便養的,若是養蠱之人蠱術不高,蟲子也會反噬,到時候隻是死路一條,所以柳心夢很少動用這些蠱,除非到了危急關頭。等到柳心夢忙完了,他的屋子裏已然彌漫著一絲詭異的氣息。他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讓那一絲血腥夾雜著惡臭的味道,漸漸散了開去。陣陣清風吹拂進屋子,空氣煥然一新。
他抬頭望向月空,見到明月高懸偏偏被一片烏雲擋著,使得天色看起來有三分晦暗不明。柳心夢自言自語地道:“我該走了嗎?”森森月光,照耀在俊美的側臉,平添了一分妖異之氣。再不走或許就是死路一條
柳心夢連夜離開了皇宮,出宮後他驅散了馬車,自己獨自往著相反的方向離去,一邊低頭急走,一邊靜靜地想著自己的心事。如今已然過了夜市的時辰,整個市集都是十分安靜,家家戶戶關門閉窗,整個大街上除了他自己的腳步聲之外,其他的聲音幾不可聞。他走著走著,突然站住了腳步。巷口站著一個黑衣人,高大修長的身軀帶著一種濃濃的殺氣,那一絲熟悉的血腥味道也讓柳心夢立刻意識到對方來者不善。
柳心夢覺察到背後同樣站了一個人,將兩邊同時堵死。冷笑一聲,他的身軀淩空而起,腳尖點地便要借助旁邊的民宅逃離。就在他身形一縱的時候,一聲弓弦輕響,他的頭一側一支利箭擦著頸項急急飛過。好在他躲避及時,一個側滾從屋頂瓦片滾了開去,耳邊風聲嗖嗖而過,數名黑衣人已然包抄過來。柳心夢身手敏捷地躲過了對方的淩空一擊,而那一陣強勁的掌風也讓他極為詫異。幾乎是同時,四柄長劍直刺他的背心,她終於大喝一聲不要殺我。
刹那之間黑衣人出手如風、身法如電,一掌擊打在柳心夢的身上,。連番攻擊之下,柳心夢隻覺五髒六腑都似離了位,血氣翻湧,自他眼耳口鼻一起噴濺而出。但他並不畏懼,不過冷笑一聲:“你們是誰派來的,想殺了我嗎?”
那數名黑衣人不言不語,已然一起撲了上來。糾纏之間,有四人將他雙手雙腳全都困住,不讓他輕易動彈,
頓時亂箭似雨,破弩聲聲,無數利箭向柳心夢射了過來柳心夢既不能身退,因為退後就是陷井,而上麵、下麵、左麵、右麵都是伏兵,根本無路可走。不論他如何選擇,都是死路一條。
他死死咬牙,一邊苦戰,一邊想著逃脫的計策,就在他岌岌可危的時候,突然從陰暗處閃出一個灰衣人,他拋出一枚紅色的彈丸,頓時聽見兩聲霹靂巨響,一陣煙霧滾滾,遮擋眾人什麽都看不清了。柳心夢一見機會來了,立刻向早已看好的方向衝了過去。他慌不擇路,逃了半天,卻是無法衝出重圍,突然麵前出現一道黑影,他一時著急便想要一劍斬過去。誰知對方向他輕輕揮手示意,柳心夢一愣,對方竟帶著他東拐西拐,沒有多久就到了一處宅院的門口。
柳心夢吃驚地看著,不知對方究竟是什麽來路,為什麽要救自己,而且此人到了門口就不見了,分明是故意將自己引到此地。
這一座宅院似乎沒有人居住,門口更沒有護衛,他一路走進去,除了自己的腳步聲什麽也聽不見。直到進入正屋,他才看到了十分熟悉的人,不由冷冷一笑道:“那些殺手是你們派來的嗎?”
蘇淺兒看著柳心夢一派狼狽的模樣,還有那滿身的石灰粉,便是輕輕一笑:“嬴大人,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個閑功夫去追殺你。看你的狀況,似乎傷得不輕,可需要找個大夫來看一看嗎?”
蘇淺兒的話倒像真心關懷,但柳心夢不是傻子,他根本不會相信對方,隻是用一雙陰冷的眸子盯著她道:“你還沒有我回答我說的話!”
哪怕天上下紅雨,他也不信蘇淺兒會大發慈悲,這個女人骨子裏和上官昊一樣都是冰冷無情,她會多管閑事才真叫見鬼了!
蘇淺兒冷笑一聲,這個世界上,誰要殺你,想必你是最清楚不過了,你做了這麽蠢的事情,而且讓他在所有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來,我隻不過是讓你死的好受一點,拉人吧他給我拉下去。
“當然我可以放過你,隻要你交出上官昊謀反的證據,我自然而然的能夠饒你不死。”
柳心夢大和一聲,你做夢。
蘇淺兒笑的毫不在意:“既然如此,那就你好好嚐嚐我的手段吧。”
三人一路到了別院,正是上一回將柳心夢引過去的隱秘宅子。這宅子是屬於柳家的,地處青山綠水之中,占地麵積不大,往日裏隻是作為避暑之用,除了一些定期來打掃的仆婦,輕易不會有人到訪。柳家在這別院之中修了數間密室,其中一間四方俱是青石,青石上長滿了苔蘚,唯一可以出入的通道便是一扇特製的鐵門,重足足有一千斤。除非有四名大力男子在門外拉起門閥,門才會通過機關打開,否則絕無逃出生天的可能。
進來第一天,柳家家獄卒用滾燙的開水澆在柳心夢身上,趁著熱氣直冒的時候用釘滿鐵釘的鐵刷子在燙過的部位用力刷洗,刷到白骨露出,鮮血淋漓、慘不忍睹,這樣的刑罰隻是開胃小菜,三天來不知道用了多少方法,直到四個獄卒累得精疲力竭。然而不論對嬴楚用什麽樣的刑罰,他都似乎毫無知覺一般,咬緊牙關不肯低頭,甚至從進來開始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現在,對方顯然是昏迷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