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禍從口出

  “啪。啪。啪。”門外響起三聲有力的鼓掌聲，驚得蘇馨兒慌忙從二皇子上官昊的懷抱中掙脫坐起。


  “誰在那兒！”上官昊厲聲喝下。


  從帷帳外走進一個丹鳳眼、鵝蛋臉的女子，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臉上洋洋得意地笑著。竟然是靖王府已故三皇子的正妃——李安安！


  “嘖嘖，好個感動天地、羨煞旁人的郎情妾意啊。”李安安昂首挺胸、款步而來，言語中盡是譏諷和嘲笑：“我的好姐姐，妹妹真是羨慕你，坐著三皇子側妃的位子，懷著二皇子淵王的孩子。曾經聽人提起，我這個馨兒姐姐，待人親切和善，‘可、親、可、近’，我還說著不信。今日見這情意綿綿的情形，果然馨兒姐姐魅力不可抵擋，隻怕是半個京都的男人、都想要來拜倒在姐姐的石榴裙下呢！”


  蘇馨兒一時氣急，又羞又惱：“誰是你的好姐姐！這假惺惺的樣子真叫人惡心！李安安，管好你的嘴，你我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彼此各自相安無事！”


  “呦。我的好姐姐，話可不能說得這麽難聽。我一清清白白的正妃娘娘，敬你一句姐姐，那可是特地抬舉你了。若說到惡心，假惺惺的樣子，也總比浪蕩淫婦來的體麵。姐姐都不能管好自己的腿，又何苦來操心本妃的嘴！”李安安聽到蘇馨兒的惡言惡語，不怒反笑，反正今日當場抓住了蘇馨兒這對奸夫淫婦，李安安心道自己占著上風，勝券在握，自然是心情大好。


  李安安一句一句回擊蘇馨兒，看著蘇馨兒臉漲得通紅、氣急敗壞的模樣，李安安覺得甚是有趣，她很享受做這個勝利者的感覺。一張嘴牙尖嘴利、如倒豆子，傷起人來字字珠璣：“若是王爺還健在，隻怕撞見你二人這番你儂我儂、磨頸廝鬢的模樣，也是會被活活氣死的吧。如今王爺再九泉之下，要是知道自己的皇兄，跟自己的妃子做著見不得人、齷齪的勾當，恐怕也是難以瞑目啊。”


  “李安安，你說夠了沒有！”上官昊沉聲喝道，眼裏兩團火焰在熊熊燃燒。


  李安安還未察覺，繼續挑戰上官昊的底線：“我當然還沒說夠！上官昊，你給你弟弟頭上戴了這麽大一頂綠帽子，既然敢做這千夫所指之事，還生怕別人說上幾句嗎？今日我本是想來看看蘇馨兒的，沒想到血崩了你都可以活下來，命真是有夠硬!沒想到竟讓我意外撞見了這一幕濃情蜜意的互訴衷腸，這麽說來，蘇馨兒，你腹中所懷的那個賤種，也不是王爺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替天行道特地來給你換的藥，哈哈哈!”


  李安安所說的“賤種”二字，刺痛了上官昊的自尊。他想起了小時候，宮人太監對待他、總是不似對待其他皇子那般小心翼翼。其他妃嬪在背後都笑他是不知名的小宮娥生的。非說是那小宮娥趁皇上醉酒、前來勾引他，這才有的“賤種”。


  賤種……賤種……他是賤種……上官昊腦海裏充滿了以前妃嬪私下罵他時的模樣，如同孫悟空頭頂上的緊箍咒，鈷锝他頭昏腦漲、心煩意亂。


  於是，上官昊眼中充滿戾氣，沉聲說道:“李安安，水到七分滿，話留三分軟。你也不必太過得意忘形，當心月滿則盈，水滿則溢。”


  李安安不屑地冷笑一聲：“怎麽，二皇子現在是在威脅我嗎？要知道這兒可不是你的淵王府！隻要我現在大喊一聲，馬上就會有人衝進來。到時候消息一傳出去，全城百姓皆知、二皇子三更半夜出現在三皇子側妃的寢宮之內，那就好玩了。”


  “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在本王麵前呼救了……”


  李安安還沒反應過來時，上官昊一個箭步上前，右手扼住了李安安的喉嚨，將李安安舉離地麵、摁在牆上，臉上抹不開的冷酷。


  “……額……你……”李安安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四肢拚命地揮動掙紮，在上官昊強勁有力的臂膀前、卻是徒勞無功。


  “今日本王無端蒙受喪子之痛，本不想傷你性命，可惜你太不識趣。李安安，你不該出現在這裏，更不該挑戰我的耐性!”上官昊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呃呃……”李安安連一句話都無法說出口，瞪圓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嘴巴張大，如同一條跳上岸、等待死神的魚。手腳上的動作越來越小，不消片刻，便連艱難的呼吸都停止了。


  上官昊見李安安已經香消玉殞，方才鬆開手，任李安安的屍體跌落癱倒在牆根。床榻上的蘇馨兒瞠目結舌地看著，恍恍惚惚似乎還未回過神來。上官昊殺死一個大活人，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輕巧。這一切是她和死去的李安安都始料未及的。


  上官昊臉上始終波瀾不驚地淡定從容，他伸手從袖袍中抽出一方手帕，輕輕擦了擦雙手，依舊是一幅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模樣。


  第一次親眼見到上官昊冷漠輕巧地殺死一個人，蘇馨兒這時才緩了心神，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隻覺得口幹舌燥，問道:“她……她真的死了麽……”


  “所以有時候，知道得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女人嘛，懂得乖乖聽話，就足夠了。馨兒，你說對嗎？”上官昊轉頭向蘇馨兒說，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不知道為何，蘇馨兒被他這麽看了一眼，身體竟然忍不住戰栗地抖了一下。隻覺得上官昊此時的笑容，隻是皮笑肉不笑，那句話更是耐人尋味、細思恐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