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質問皇後
司徒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地射殺了三皇子上官寅，又毫不費氣力、輕輕鬆鬆來去自如地從禁軍眼皮下消失。驚得蘇丞相和禁軍難以置信、都是一臉懵逼狀。
眾目相視，正在尷尬時，隻見皇後娘娘擺駕而來。禁軍連忙整整齊齊地撤回台下。
貼身侍女小素邁著小碎步緊跟在皇後身旁，兩排宮女太監尾隨在皇後身後，一行人登上銅雀台。
蘇丞相心知皇後此番前來，來者不善，必定也是為了皇子們的奪嫡之爭。無奈現在三皇子上官寅已死，自己手上已經沒有籌碼，隻能眼睜睜看著皇後坐收這漁翁之利。
皇後微微側首，睨了一眼蘇丞相，一臉傲嬌，道：“蘇丞相方才可是上演了一出好戲呢。本宮現在就要宣布太子人選，不知蘇丞相可否另有高見？”
“微臣不敢，皇上如今不幸駕崩，皇後娘娘母儀天下，自然由皇後說了算。”蘇丞相連忙堆出笑臉，心裏卻是罵聲不斷。
皇後對此十分滿意，微笑頷首，轉而走到台前，麵朝一眾軍士、宮人，威嚴地大聲宣布：“皇上不幸蒙難，駕崩西去，三皇子亦被賊人所害。今日本宮便在此宣告天下……”
“皇後就如此急不可待地想當太後麽！”一句話打斷皇後的發言。
眾人循聲望去，紛紛放下兵器，跪地膜拜，大聲齊呼：“天佑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呼聲響徹宮中，震耳欲聾的呼聲中，隻見皇上身著龍袍，在七皇子上官奕和蘇淺兒的陪同下，和一眾宮女。太監。軍士的簇擁下，一行人浩浩蕩蕩、聲勢赫赫地朝銅雀台走來。
皇後和蘇丞相均是錯愕，連忙俯身跪地，隨著皇上的腳步越來越近而渾身戰栗、瑟瑟發抖。心中各懷心思，大腦高速運轉，都在想著如何為自己開脫，才能避免聖怒、保住性命。
皇上一行人登上銅雀台，徑直來到皇後和蘇丞相跟前。不發一言，蘇丞相就覺得皇上的威嚴欺身襲來，身體不禁抖得更厲害了。
皇上用淩厲的目光環視了四周，似乎要將一切都看透。“今日這銅雀台可著實熱鬧非凡啊。”皇上朗聲說到，語氣裏透著英氣，散發著強大的氣場，“蘇丞相，你是第一個來的吧？”
“回……回皇上的話！老臣有罪啊！老臣見皇上聖體抱恙……以為，以為……聽信了三皇子的話，這才在三皇子的授意下，登上銅雀台……這……皇上真龍護體、吉人天相！感謝上蒼、庇佑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蘇丞相俯跪於地，緊張不已，盯著地上，汗如雨下，連忙一頓溜須拍馬，不時拿袖袍擦擦額頭的冷汗。
皇上又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皇後，冷聲道：“朕此時站在這裏，皇後不知可有話講？”
“……”
皇上見皇後低頭不發一言，語氣更加冰冷：“皇後是無話可對朕說麽，不是揚言要做太後麽，現在不發一語，竟一句懺悔求饒都沒有？膽敢在朕的茶盞裏下毒，你可知該當何罪？！一幹人等又當該當何罪？！”
“……”皇後依舊是沉默。
倒是跪在皇後身邊的貼身侍女小素，顫抖得如同篩子，此時經受不住這嚴厲的氣場，嚇得不住磕頭求饒：“求皇上開恩！皇上饒命啊！奴婢是受皇後指使，才從宮外買來的毒藥！奴婢地位低賤，不得不聽從命令！皇上明鑒啊！”
“小素！你！”皇後氣結。想來事已至此，弑君之罪，罪不可恕，諒她是後宮之主，也難逃一死，已無回轉的餘地。索性皇後便站了起來，直麵皇上，朗聲說道：“對！就是我故意要毒死你，你不是都清楚嗎，還有什麽好問的！”
皇上眼裏明暗不定：“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尋常百姓尚知夫妻應當相濡以沫。朕與你皇後之位，執手數十載，你竟如此心腸歹毒、鐵石心腸！”
“鐵石心腸的又何止是我！若不是你！聽信他人讒言、一意孤行，將我的玉兒發配邊疆，我又何必出此下策！你後宮佳麗三千，皇子公主眾多，而我呢，除去一個皇後的名號，我隻有玉兒！玉兒也不能沒有我！我想為玉兒求求情，可你甚至都不肯聽我說一句！”皇後變得歇斯底裏，什麽母儀天下，她聲嘶力竭地咆哮，似要將這些年內心積壓的種種全部發泄出來：“一夜夫妻百日恩！與你有恩的女人如此眾多，數十載不過是我一個人的虛度年華罷了！今日事情既然已經敗露，我無話可說！反正玉兒已經出發，今後是死是活，隻怕是我們母子再無相見之時。我這條命，就算是活著，也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靈魂寄托的軀殼！如今你要，那便拿去！”
皇後像天鵝一般高高挺著脖子、仰著臉，兩行清淚從她緊閉的雙眼裏滑落而下，臉上堅定而決絕。
“沒想到你心裏是這樣想的。”兩人曾經相處的記憶一段一段在腦海裏浮現，皇上輕輕地歎息，“想當年初次見你，你明亮的眼睛，仿佛天上的星星跌落，藏在你的眼眸裏。那時候的你天真爛漫，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單純可愛。”
“單純可愛？哈哈哈！”皇後發出一陣尖銳的慘笑：“如若我一如昔日的單純可愛，隻怕在這人吃人的皇宮之中，早已屍骨無存！若是我一直天真爛漫，又如何能夠對抗你眾多妃嬪的年輕魅力，又如何能夠挽留你反複無常的聖意恩寵？你就是這般多疑，這般愛猜忌，隨便聽信讒言，卻不肯聽至親一句。你可知當年你最寵愛的麗妃，便是死於你的誤信讒言！哈哈哈！”
聽到提及麗妃，皇上和上官奕心中均是為之一顫。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皇上脫口而出：“你說麗妃之事是如何？”
皇後眯縫著雙眼，目光延伸至遠方，淒淒然道：“天生麗質非常人，九天仙女下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