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上官奕遭刺殺,全軍覆沒(三)
宣成帝登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將幾個兄長發配到邊緣縣城中,各自封了親王就隨他們自生自滅了,沒有征召也不可進京麵聖。而這個端親王則是這些王爺中的異類,端親王並非先帝的親弟弟,而是先帝堂叔的兒子。前先帝曾有口諭,無論誰繼承了皇位都必須善待這位侄子,因此當初宣成帝繼位的時候,唯獨留下了這個端親王。
宣成帝繼位時端親王不過一個八歲小兒,自小跟著宣成帝在未央宮裏,說起來他的關係跟太子是極其好的,因為兩人在未央宮中少說一同讀書待了有個七八年的時間吧。後來太後為端親王賜婚,之後就開府建院,搬出皇宮了。
隻是這一開府建院就壞事了,端親王先前的一些想法就徹底萌芽了,皇帝想掐也掐不掉了。端親王竟成了京城人無人不知的短袖親王!除了一方正妃之外,家中不知圈養了多少的麵首,據說端親王府裏都是王爺收斂的備選。
當然以訛傳訛的事情蘇淺兒肯定是不可能全信的,隻是萬事都不會空穴來風,而劉伯仲今日所謂的家臣,大約就是端親王所謂的小倌之一吧。
蘇淺兒自起身又添了一杯新茶,劉伯仲抬頭不經意的打量著蘇淺兒,隨之就發現了不妥。蘇淺兒的臉色極其奇怪,而且王妃一直頻繁的倒水,反而沒有喝幾口,握著杯盞的姿勢更像是握著一個暖爐。
蘇淺兒將杯盞握緊了,平隔在胸前,繚繞的熱氣熏過脖頸,催使著血液的快速的流動,來帶動周身的熱量。
“端親王的案子都有誰經手,又有誰知曉王爺今日的行程,可都調查了?”蘇淺兒抬眸問。
“都調查過了。端親王的案子是大理寺卿張大人親自過審的,除了王爺並沒有別人幹涉。至於王爺今日的行程,屬下裂了一份名單,請王妃過目。”長青說完遞上來一個長條。蘇淺兒擱盞打開名單,還未幹透的墨跡證明名單是剛剛寫了沒多久。
上麵密密麻麻的先後有十多個名單,蘇淺兒眯眼,攥緊著名單,冷聲問長青:“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這些人都知曉王爺的行程還都跟王爺有過仇怨?”
長青回:“並非如此。此名單上的人乃是今日大理寺卿派給王爺的守衛兵,王府的兵全軍覆沒,而這些人中卻存活了大半,著實令人驚奇。而且王府兵經過王猛的訓練是,屬下是有信心的,絕不會讓王爺受這麽重的傷的!”
蘇淺兒身子已經到了極限,再也無法支撐住,饒是握著滾燙的杯子也無法去這樣渾身的顫抖。過度的失血使她的身體如同冰塊一般的冰冷,摧殘的眸子裏也隻有死前的的灰冷,蘇淺兒細膩的手握著椅背,緩緩的起身,力圖不讓任何人發現問題。
“此時疑點尚多,三位大人都是經常處理此事的,本妃也不過是提點幾句,還望幾位大人慎重行事。”
蘇淺兒說完,抬步走向門外。朗聲喚著小洛進來。此刻她的步子沉的像是墜著數千斤的秤砣,每一步都深深的陷在淤泥之中,再難抬起第二隻腳。突然眼前一陣恍惚,頭頂的八角宮燈突然轉變了方向,其中的燈芯已經燃的很長了。
耳邊是驚呼聲,模糊中小洛似乎又哭了,紗帳之外有幾個白胡子的老頭。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什麽。
頭疼,腦袋裏像是有幾萬隻馬蜂在盤桓著。太煩了,蘇淺兒翻身將被子蒙上,不讓任何人打擾她,困,實在是太困了。
上官翰送走太醫,看著床上蒙頭的襄王妃,一時忍不住笑出了聲。皇嫂睡著之後原來是這麽的俏皮啊。隨之,他的神色有些變化無常。太醫之前給皇兄診脈說皇兄的身體突然好轉,原本氣血兩虛的脈象已經變化了,如今隻要細心修整就好了。
隻是這是皇嫂卻病倒了,若是醒來的皇兄知曉這些事情恐怕又要擔心的生一場病。上官翰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果然什麽事情都需要本王的出現啊。”
小洛將被子拉下來一點點,露出蘇淺兒半張粉雕玉琢的臉,見人眼皮微動,似是燈火太亮有些不適,急忙的吹滅一盞床前的宮燈,隻留一小盞紅燈籠發出溫柔的燈火。
睡夢中的蘇淺兒漸漸的陷入沉睡,隻是緊皺的眉頭似乎在向人說著她此時正在做著一場噩夢。小洛將彩繡櫻桃果子茜紅連珠縑絲帳放下,叮囑了幾個小宮女,準備出門將自己的被褥搬過來打地鋪。
上官翰看著這個動作伶俐的小丫鬟細心地囑咐著宮女,隨之又打量了這室內一圈,恍惚自己是這室內透明的一件擺設,根本沒有搭理自己。他上官翰是何等的身份,皇後的親兒子,皇帝最喜歡的小兒子!走到哪裏不是群星擁簇著,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
既然這麽站著沒用,那就做點什麽讓這個宮女發現自己。上官翰緩緩的挪了幾步。恰好占據了門口正中間的位置,將小洛堵在房間裏。
小洛低著頭心中想著自己還漏了什麽忘記叮囑的事情,細細回想了兩圈也沒有想起來,那應該是沒有了。一雙寶相花紋雲頭錦鞋出現在眼前,咦,什麽時候府裏的侍衛的月例如此好了,這一雙鞋少說二三十兩銀子是有的。
小洛抬眸準備看這個錢多的沒處用的侍衛究竟長得什麽樣子,一雙星眸映入眼中,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梁,經過風吹日曬不同於其他男子的黃膚色,微挑起的唇角帶著濃濃的笑意,含笑的眸子裏是縮小的小洛。小洛隨之低頭,行禮。隻是心上突然落了一拍。“祁王爺,今日已晚,即將到了宵禁之時了。”
上官翰一時好奇的惡作劇,不想就沒有驚嚇到這個小丫鬟。這個小丫鬟可是真的小啊,不到胸膛的高度,小小的手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肉,疊放在身體的左側行禮時,隻是很小的陰影。上官翰好奇的將自己的手伸過去一對比,竟是她的兩倍之大。
察覺這個行為不妥之時,自己的手已經伸出去了,小丫鬟一臉不可思議的抬頭望著他,上官翰握拳在唇邊輕咳。“襄王府如今沒有主事之人,襄王妃又身子抱恙,本王若是走了,隻怕是更沒了主心骨。你去收拾一間客房,今日本王就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