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拿命來換
上官奕不耐煩的敲了敲桌案。“總之你什麽也沒有問出來？”
長安慌忙跪地。“屬下無能，沒有打探出來。請王爺責罰。”
上官奕看了蘇淺兒一眼，示意她開口說話，蘇淺兒思量了片刻，開口：“想來此女既然敢接這個單子，也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長安在我身邊呆久了，若說是長安有錯，那我這個主子必然要一同受罰的。”
蘇淺兒向前邁了一步，站在長安身前。上官奕對著蘇淺兒稍一眨眼，露出幾分俏皮的感覺，聲音卻依舊是嚴肅的很。“今日王妃求情，我暫且饒你一命，如果還有下一次，而且王妃有一點點毛發之傷，你都要拿命來換。”
“屬下願以命擔保，必保王妃周身安全。”長安話聲強硬，似低頭叩首，似刻入石縫中的堅守。
上官奕滿意的點頭，對人揮手示意退下。“記住你今日所說的。去吧那個女子送到怡紅院，知意知道怎麽處置的。告訴知意，動作快些，三日。三日之後本王要結果。”
長安領命離去，一時之間室內寂靜無話。蘇淺兒似乎又神思遠遊，握著和闐白玉茶盞，沒有絲毫動作。
上官奕低首不知寫著什麽文書，毛筆劃過宣紙，簌簌之聲回繞在室內，不知過了多久，蘇淺兒回神之時，他已經擱筆單手撐顎，全身關注的看著蘇淺兒。方消散的紅暈瞬間又飛回臉上。他卻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絲毫未動。緩爾將一張紙遞給蘇淺兒。
蘇淺兒滿懷疑惑，近日沒什麽事需要上官奕調查啊。蘇淺兒低頭將畫像調正方向，握紙的手突然愣怔，這……這分明是我啊。
素白的宣紙之上，墨跡尚未幹透，女子端杯望著窗外，雖然隻是一個側臉卻能想象出女子的美麗麵容，玲瓏的身姿更是勾畫的如同真的一般。
蘇淺兒尚沉浸在畫中，上官奕悠悠說起：“本王技藝不精，沒有畫出淺淺十分之一的動人，不若淺淺挑一處好的景致，本王用心畫一幅？”
蘇淺兒聽言，握緊了宣紙，低聲道：“你……你今日怎麽總勾引我啊！”
轉身慌忙而逃，隻聽窗外小洛高聲喊道：“王妃，你去哪裏啊？王妃？”
上官奕在室內看著那杯喝了一半的茶，茶葉浮在水麵上，偶有清風拂過，就晃晃悠悠的定不下心來。靠椅背，瞑目而思，蘇淺兒啊，你該拿你怎麽辦？
距丞相吃第一回藥已經過了三日了，蘇淺兒在家中先將幾味主藥配齊，待給丞相診脈之後再開其他的藥。
同樣的隻帶了小洛一人出行，但因為長安害怕前日之事再發生，死活非要跟著不行，因此長安成了馬夫，小洛時不時的和長安吵鬧幾句，蘇淺兒不時地摻和下，鬧得兩人反而吵得更凶，一時之間，蘇淺兒覺得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吧。
沒有爾虞我詐，隻有相互之間的信任，就算是小打小鬧也沒有關係，不過一兩個時辰就各自和好了。
到了丞相府，長安牽著馬車跟著管家去喂馬，而小洛跟著王妃拜見丞相，蘇淺兒還回頭時恰巧看到小洛衝著長安吐舌頭。
“好啦，長安讓著你，你也要知分寸一些。”蘇淺兒熟悉丞相府的每一條道路，自是不用丫鬟領路，隻是今日四姨娘一直沒有出現，倒是奇怪的很。
“小姐！是長安總是欺負小洛！”小洛鼓著嘴，氣鼓鼓道。
蘇淺兒抬頭給了小洛一個暴栗。“我瞧著啊，你這是對長安有了些什麽心思，要不怎麽處處都針對他？哎哎哎……別解釋啊，小姐可是過來人！”
小洛突然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一句話都沒說全。蘇淺兒笑著走了幾步，回頭看著小洛依舊站在原地，隻聽見她大吼一聲：“我去找翠兒姐姐玩了，小姐最會捉弄人了！”
蘇淺兒撲哧一笑，隨小洛去了。到正房門外，蘇淺兒整理了一下衣服，輕輕敲門。
“爹爹在嗎？我是淺兒。”
門隨之被推開，室內突然一亮，驚得蘇淺兒後退了一步，緩了緩後遮光看著室內。一打眼看見了便是一人多高的八扇琉璃屏風，上麵各自繪著菊花、梅花、梅花、翠竹、牡丹、鬆柏、玉蘭、鳶尾八種，一時間照的室內流光溢彩。
蘇丞相邀蘇淺兒入內，蘇淺兒落座八仙桌邊的紫檀雕花椅，略一打量便覺出不同了。蘇丞相將正房裏的東西全都換了一遍，構造也與原先不同，倒是難為四姨娘費心費力了。
“今日怎麽不見四姨娘？”蘇淺兒先行把脈之後，照舊開了藥方，然後交給丫鬟去拿藥，囑咐了熬藥的時間和火候，同蘇丞相聊起了家常。
“今日薑家老夫人來了，這丞相府也沒什麽好逛的，老夫人又是第一次來京城，四姨娘就帶著老夫人去京城裏逛逛。”蘇丞相端盞細品，溫和的眼眉裏透露出濃濃的情懷。自他病好之後似乎對四姨娘格外的上心。
“爹爹對四姨娘如此上心，是四姨娘的福氣。”蘇淺兒適時的問候。
“哪裏是上心，不過是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後看清了許多。四姨娘人是好的，我先前虧待了她許多，他也沒有怨言。這麽多年過去了，應當如此的……隻是、”蘇丞相看了一眼蘇淺兒，續言：“淺兒，對你，爹爹是愧疚的。先前七皇子的婚事我就一直沒有正兒八經問過你的意思，嫁給七皇子你可是打心底的原意？”
蘇淺兒含著茶水，聽言嗆了一下。紅著臉咳嗽。這爹爹怎麽又突然提起這件事情，難道是覺得這開了封的姑娘還能退回去？
“爹爹，你說的哪裏話。七皇子是淺兒自己選的，這件事情你們都問了千遍萬遍了。淺兒從沒後悔過嫁給七皇子。”
“那就好。”蘇丞相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自從救過來之後，他總覺得虧欠這個二女兒。蘇淺兒的生母的樣貌他至今還沒有忘記。他記得第一次遇見張柔的時候，張柔跟在如今的鎮國將軍的身後，手中握著一枝楊柳枝，輕巧的敲擊著水麵，仰頭問他。
“你就是來我家提親的蘇公子？”
十五歲的少女，隻是最嬌俏的時間，那時的張柔如同現在的蘇淺兒一樣，嬌豔的如同沾了露水的曇花，唯恐一個轉身就消失不見了。
蘇淺兒看著蘇丞相失神，以為他是勞累了，起身道了聲王府裏還有事情，就先行告退了。又叮囑道：“女兒懷疑淇兒身邊有心懷不軌之人，還請父親大人細細排查。”
“這是自然，我讓下人送你出去。”
蘇淺兒頷首應下，同丫鬟離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