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借兵
“曾剛，我再說一次，我要一千個兵，後日就要。如果將軍做不到，也不必來尋我。”蘇淺兒越發的不安，此刻的柳心夢完全不是當初的她。當初的她就算多愛上官昊也不會拿柳家軍做賭注。而此刻的柳心夢卻是完完全全把柳家軍當做自己和上官昊交易的籌碼。
“小姐，你明知不可能的。將軍擅自離開北疆進入京城尋找小姐已是違了皇命，更不要提帶著一千人馬前來，如此多的一隊人馬，更是不可能藏匿的。小姐，我曾剛是看著你長大的，不會害你的。你跟著我回去吧。”院內半枯的梧桐樹依舊有著幾片尚綠的葉子，幹枯的落葉一層埋著一層。
曾剛本就不是關中人，他是柳傲天帶兵打仗救下的邊疆野人，自小無父無母。柳傲天發現他時，他被捕獸器夾住了腳，半條腿已經開始腐爛流膿。恰巧軍中有一對夫妻無子，柳傲天讓老夫婦收養了曾剛，給他起了名字，數十年都帶在身邊教導，曾剛才成了如今這般成了處事不驚曾統領。
可是刀劍浮於眼前都不眨眼的曾剛，如今卻因為柳心夢猶豫不決。
“本小姐不管這些，爹如果覺得我可有可無大可不要我，留我自己在京城便是。”柳心夢察覺到了曾剛的憂鬱，也利用了這份憂鬱才使柳心夢毫無顧忌。
“小姐你明明知道這些是不可能的。”曾剛再次表示其中厲害均被柳心夢以不耐煩的表情推卸了。
柳心夢滿臉嘲諷的望著曾剛，從腰間拽下一塊粉色芙蓉玉。蘇淺兒記得這塊玉佩是當初柳傲天送她的生辰禮，此玉並不名貴，但是是柳傲天親手雕琢的，當那雙每日裏舞刀弄槍的手突然握起刻刀，去刻畫一塊不足掌心大小的玉佩時，應是何等的愛惜才會如此。
“你若是覺得單憑這些話還不足以讓你回去複命，那麽……”柳心夢揚手一摔，晶瑩剔透的芙蓉玉如同水珠濺落一般四分五裂，淩厲的邊角折射著光芒，映出柳心夢已經刻薄的神態，那雙所謂的含著浩瀚星辰的眼睛此時隻有貪婪和嘲諷。
“你就帶著這些碎石塊回去複命吧。”柳心夢轉身緩步離去，留下尚未反應過來的曾剛。侍衛見柳心夢離開，走進院內。
“曾統領，小姐自從生了一場大病，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要屬下說，不如打暈了回去再讓大夫看看，或許是沒治好病呢？”小侍衛望著柳心夢離開的背影，給曾剛出主意。
“小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我們回去告訴將軍吧。”曾剛低聲歎了一口氣，駕馬離開破廟。
直到地上的塵埃歸於平靜，蘇淺兒被上官奕牽出佛像之後。蹲在碎玉之前，一點點的拾起玉塊。上官奕也彎著腰陪著蘇淺兒一起拾著閃閃發光的小碎片。淚水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蘇淺兒以為一切的事情已經以她的轉世成為定局，不想有個些是順著他以前的路一步一步的走向結局。蘇淺兒將能撿起來的碎塊包在手帕裏塞進荷包裏，這一世的柳心夢行為舉止裏總是讓她覺得不痛快。
天色漸晚，遠處又有烏雲蔽日，蘇淺兒恢複了一下情緒，同上官奕上馬車在車內詳談今日之事。
“我先前同王爺說過，王爺幫淺淺調查柳家軍之事，淺淺告訴王爺我和柳家軍、柳心夢的淵源。”蘇淺兒望著上官奕良久，卡在喉間的話便說了出來。
上官奕同樣也在打量著蘇淺兒。想當初名震京城的醜女蘇淺兒如今竟成了世間翹楚的美人，那張滿是膿包的臉在如今素白如瓷的臉上一點痕跡都沒有。他伸手為蘇淺兒撩起鬢邊碎發，不經意的撥弄著點綴著珍珠的耳墜，接觸著羞紅的耳垂燃起的炎熱。
“淺淺若是不想解釋也不必勉強，更何況現在事情還沒有頭緒，等事情查清楚之際，相信淺淺會給本王一個交代的。”
蘇淺兒突然釋懷，有些話其實不必點明的。他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也支持著我做的一切。或許，這場婚姻根本不是情勢所迫。就算是再等下去，上官奕依舊是我所選之人。
長青突然停住馬車，馬車猛地一震，烈馬嘶嘯。蘇淺兒扶穩上官奕，挑簾看著馬蹄之下有一人身形熟悉，長青站在一旁腳踩著那人的胸口。
“王爺，方才這個人突然從竹林裏竄了出來，身後似乎還有別的人。”上官奕眯眼，讓長青將人丟在馬背上。
“先帶回王府再說。”
還未回到王府，便有皇宮裏的侍衛前來召襄王入宮。蘇淺兒叮囑了幾句，便與上官奕分開，自行先歸王府。下馬時有小廝驚奇問馬背上的人如何處置時，蘇淺兒才記起此人。
“先丟到柴房吧，等王爺回來再處置。”
兩三個門房小童上前將男子抬進府中，小洛為蘇淺兒披上披風，廊上一排排的紅燈籠渲染著黑夜的色彩，翠綠的芭蕉葉上開始存著輕薄的水霧。門童年紀不大，性子也活絡，在前方嘰嘰喳喳的談論著。
“哎，你看這個男的眉中間還有隻眼睛，像不像二郎神啊？”瘦高的門童低著下巴讓對麵門童看男子的臉。
“嘿，還真的挺像，這身上細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當奴仆的。沒準是哪家的少爺得了怪病的。”
眉間生眼，這不是……蘇淺兒快步攔住小童，抬起男子的頭，握住左手腕。果然啊……柳心夢，你究竟想做什麽。
“去燒一桶熱水，撒四把糯米。把這個男的丟進去泡著，先泡個三個時辰吧。一直要熱水。”希望中蠱時間不久。
蘇淺兒此刻內心上下起伏，她不知曉柳心夢究竟要做什麽，但是蘇馨兒的血蠱和這個男的身上所中的無相蠱皆為醫聖一人所會。師父從不出穀，那這世間能下此種蠱的就隻有柳心夢了。回到書房寫下一張藥方交給小洛，囑咐小洛拿了藥就一起倒進浴桶裏，留一副熬成一碗給男子灌下去。
用過晚膳之後上官奕才從宮中脫身，長青伺候上官奕更衣，上官奕命宮人上晚膳。
“王妃可曾用過晚膳了？”上官奕問長青。
“王妃已經用過了。隻是一直在問屬下王爺什麽時候回來，像是有要事要和王爺商量。還去請王妃嗎？”長青理了理袖角，將換下來的衣服交給侍女，又打了一盆熱水伺候上官奕盥洗。
“不必了，膳食就擺在寢殿，本王先去去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