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沒見過人吐血
回到房間,江知意鄭重其事地把她坑來的唯一的支票藏在了枕頭底下,顧西洲挪開目光,假裝沒有看見。
轉身,見他還默默地杵在房間裏,江知意渾身一抖,故作淡定地說道:“那什麽…我要繼續休息了。”
“嗯。”
“那你先出去吧…”
“不走。”顧西洲搖搖頭,看似乖巧。
江知意一臉防備地看著他,顧西洲也十分坦然地和她對視著,良久,江知意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你不會是想拿我的寶貝支票吧?!”
“…不是。”顧西洲說完,十分自覺地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占據了床的另一半空間。
江知意一緊張,說話便結巴,哆哆嗦嗦地躲到床角,問道:“你你你上來做什麽?”
“你忘了我現在的身份了?”
“沒忘。”江知意搖搖頭,顧西洲淺笑著,“嗯哼”一聲,聽她繼續說下去—
“男朋友…不過是實習的!”
“那不就對了!”顧西洲十分欣慰地說了一句,把她拉了回來。
“哪對了?”
顧西洲斂了斂目光,語氣中帶著點柔弱的意味,弱弱地說道:“我現在的地位不就相當於從前的通房丫鬟麽?除了陪睡就沒什麽用了。”
喵了個咪的!
不怕流氓年紀大,就怕流氓有文化。
江知意默默地咽了咽口水,身形僵硬地下床,不忘拽出自己的支票,頭也不回地說道:“那個…我突然又不困了,我要去忙了!”
“沒休息好就回來,莊園的事讓方易去做,不用麻煩你了。”顧西洲枕著手臂,露出得逞的神情。
江知意恨得牙癢癢,卻也隻能回答道:“不,不麻煩!”
莊園並不小,並且裝飾得十分精致,可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收入來源了,川野留下的錢全都折算成了工資發給傭人們,整整八十年,看樣子她這個素未謀麵的父親卻為她想得十分周到…
江知意瞎轉悠著,莊園裏的事都是白蘇在打理,她甚至連地形都沒摸清楚過。
顧西洲難得沒有像牛皮糖一般黏著她,這倒讓她心情放鬆了不少。
後院十分清幽,甚至連傭人都沒有,地上積著一層厚厚的雪,踩在地上沒有一點聲音。
“喵~”,伴隨著一聲細軟地貓叫,一隻白貓迅速地從她腳下竄過,靈活地鑽進了草叢裏。
她還是第一次在莊園裏見到貓,可是…這貓是哪來的?
貓又喚了幾聲,這幾聲聽起來卻染著痛苦,雪天地滑,這灌木叢中又有許多枝節交錯。
不會是受傷了吧?
江知意撥開枝椏,循聲而至。
白貓靜靜地臥在雪地上,並沒有傷口血跡之類。
原來隻是虛驚一場。
“我們又見麵了。”男人的聲音響起,一股涼意竄上江知意的心頭。
轉身,隻見在醫院裏見到的那個人此刻又出現在了她麵前,但自己卻不知道他是何時出現的,像鬼魅一般,臉色依舊蒼白。
江知意沒忘記他,她記得他的名字—白琰。
江知意起身站定,離他遠遠的,冷聲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你或許沒來過這裏吧?”白琰十分平和地開口,與白蘇所說的那個毫不近人情,冷酷無情的形象並不一樣,他的氣質與白蘇不相上下,隻不過白琰似乎更沉靜一些。
“那邊是傭人住的地方。”白琰伸手給她指了指,接著說道:“這裏不過是一條小路而已。”
“莊園上下的人口都有登記,我沒記錯的話,你似乎並不在職員表上。”江知意眯了眯眼睛,警惕不減分毫。
這個男人上次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醫院消失,還真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麵。”白琰向她伸出右手,但江知意並沒有握上去的打算。
“上次在醫院出現的人並不是你。”
“你很聰明。”白琰不帶感情地笑了笑。
“那是因為你自己露出了破綻,顧西洲就在門外,他並沒有看見你。”
“上次是幻象。”
“那閣下還真是太抬舉我了,用這麽先進的玩意兒來嚇唬我。”江知意沒好氣地說,幸好當時成執在睡覺,不然她還真不敢保證一個小孩子看見這一幕會作何感想。
“算不上先進,隻是一點小把戲而已。”
江知意不明白白琰這話是在自謙還是變相地說她傻…
“上次我給你說的話,考慮得怎麽樣?”白琰上前一步,雪地裏的貓動作輕捷地跳進了他的懷中。
“什麽話?”
“把你的身體獻給我,我讓你得永生!”白琰機械地吐出這幾個字,江知意想:此刻除了報警或許別無他法…
“考慮過了,我不願意。”江知意幹脆利落地回答。
那不就明擺著邀請白琰幾刀捅死她嗎?!
她江知意雖然窮,但也沒有窮到要變相自殺的地步啊!
“我就知道…咳咳!”白琰還沒說完,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鮮血染在雪地裏,盛出妖冶驚心的花。
白琰和江知意皆是一驚。
在白琰看來,在一個陌生人麵前失了風度,簡直狼狽至極;而在江知意的腦袋此刻幾乎是一片空白—
她這就把人氣吐血了?!
白琰不會是來碰瓷的吧!
顧西洲,我闖禍了,救我啊!
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漬,褐色的瞳孔微縮,白琰毫不在意地反問:“沒見過人吐血?”
此刻,他原本就白得不正常的臉色更是白得嚇人,嘴唇上的血漬未徹底拭去,江知意還真怕他下一秒就綻開翅膀,露出尖銳的牙齒,將她的鮮血吸的一幹二淨。
“有點突然,我隻是…有點緩衝不過來。”江知意愣愣地回答,甚至還傻傻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怎麽說人家也是白蘇哥哥的弟弟,表麵還是該走個形式。
“你當我的藥,我就好了。”
“白蘇哥哥醫術高明,不如讓他看看?”江知意好心好意地提議了一句,卻被白琰立馬拒絕了:“不許告訴他!”
“如果不讓他來救你,你不就總想著殺我?”
“以前想,現在不想了!”白琰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頭,不甘心地說道:“誰讓你是他在乎的人!”
“誰?白蘇?”江知意說:“白蘇哥哥在乎的人很多,你怎麽知道自己就不是其中一個?”
“給你說了也不懂,傻不拉幾的。”白琰傲嬌地吐出一句,他的語氣緩和了不少,雖然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
“幫我抱著。”白琰把貓交給她,掏出手帕細心地擦拭著嘴角。
“雖然我不太喜歡你,但我也懶得煞費苦心來一刀宰了你。”
媽耶!看著像是個文化人,怎麽這麽粗魯!這麽粗魯!
“我還真是謝謝您嘞!”
可白琰話鋒一轉,說道:“可雖然我不殺你,還有人不會放過你。”
“誰?”
“問你的白蘇哥哥去,我不知道。”白琰說完,接過他的貓便自顧自地離開了,甚至連句道別的話都沒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琰這個神神秘秘的“洗腦組織頭目”好不容易打消了取她小命的念頭,如今不知道又從哪竄出來一幫人對她虎視眈眈。
“唉!”江知意無奈地歎息一聲:“都怪我過分美麗,天生麗質難自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