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死灰複燃的棄子
“我知道。”簡凝的不甘心已經在男人麵前展露無餘。
女人的嫉妒心,往往是很好的利器。
男人吐出一口煙圈,緋色的唇微啟,說道:“你也去。”
“你們不是要殺江知意嗎?我去了豈不是會惹一身麻煩。”
“讓你去就去,不要忤逆我的話。”男人隱藏在麵具之下的眉宇皺起,對簡凝的多事感到極為不滿。
若不是迫不得已,他才不會和一個女人沾上關係。
簡凝站在原地,忽然想到坐在此處的男人和那晚上潛進公寓的男人音色大不相同,兩人不過是裝束相仿,而且,眼前這個男人的實際年齡一定不超過30歲。
想到這裏,簡凝不知是哪來的勇氣,手忙腳亂地衝到辦公桌後,從抽屜裏掏出一把銀色的迷你型手槍對準了男人,聲音不住地發抖:“你不是他,你是誰?!”
男人掐滅煙頭,悠悠地瞥了她一眼,不帶一絲慌亂地朝她緩緩走來,唇角微揚,明明是笑著,卻讓人感覺越發危險。
“你不許過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他每走一步,簡凝的臉色便白下去一份,可如此緊要的關頭,她也隻好強裝鎮定,動作生疏地拉下了保險栓。
“也是,哪朵玫瑰不帶點刺兒啊!”男人沒由來地說了一句,下一秒,簡凝便捂著手腕痛呼一聲,手上的銀色手槍不翼而飛,隨後便在男人靈巧的動作之下被四分五裂,零件落在了辦公桌上,金屬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簡凝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男人玩味地張開手笑笑,問道:“好玩嗎?”
還不等簡凝回答,他又重新將手槍組裝好,隻不過,這一次槍口對準的是簡凝。
“不要!”
“不會玩還是別玩了,小心玩掉了自己的命。”男人將手槍裏唯一一顆子彈取出,隨後,手槍便落到了簡凝腳邊。
“不必太過於糾結我們的身份,他不過是我的信使而已。”
“你想讓我跟在他們身邊?”簡凝直接問道,不再和男人廢話。
這個男人的恐怖之處她剛才已經略知皮毛,若是他存心要殺她,那自己早就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跟在他們身邊,匯報他們的位置,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那…我有什麽好處?”
“你的好處就是得到我的嘉獎,而我,就是你唯一的主人!”男人話中的占有欲再明顯不過了,簡凝眼神一黯,問道:“你能給我什麽嘉獎?”
“顧西洲,算不算?”他漫不經心地側首問道,仿佛顧西洲就隻是一個可以隨意贈送的物品一般。
簡凝踉蹌一步,差點跪坐到地上。
這男人究竟是什麽來頭?竟然敢如此狂妄?!
“你沒騙我?”
“有必要?”男人似乎很不想與她搭話一般,簡直是惜字如金。
“你要我怎麽做?”
“跟在顧西洲身邊就好,自己放機靈點,免得一不小心就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你們…不許傷害到西洲!”
男人睨了她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
用染著血的刀庇護自己所愛之人,所謂的感情有時候就是如此自私與可笑。
還好,他不需要…
男人沒再說什麽,毫無顧慮地朝門口走去。
“等等—”
“說。”
“你是誰?”
簡凝剛問完,男人那毫無溫度的目光便朝她到了過來,瞪得她後背一涼。
“你…你別誤會,我隻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
“一顆死灰複燃的棄子而已,需要名字麽?”說完,男人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說道:“蘇景昱。”
他的存在已經讓簡凝嚇得夠嗆,此刻她也沒工夫去深究這個姓氏的深意,蘇景昱走後,簡凝突然覺得一陣後怕。
這男人不要錢也不要權,僅僅隻要江知意的命,除此之外,誰也沒把握能操控得了他…
……
北海道,茶舍
白琰用火鉗撥了撥茶爐裏的炭火,情緒淡淡的。
這幾日雖然沒有再次病發,但這病傷到了根本,根本就沒有痊愈的可能。
“二少,趙承允失蹤了。”
白琰將茶杯不輕不重地放到桌麵上,似乎在意料之中:“他當然會失蹤,不然哪來時間殺人。”
“二少,您的意思是…那幾個案子都是趙承允所為?!”
“他有這樣的動機,也有這樣的本事,而且腦子還不夠用,是把殺人的好刀。”
“二少…屬下不明白…”
白琰難得一次肯多說幾句,解釋道:“就算他竊取了我們的機密,但來無影去無蹤,單憑趙承允的智商,能構想得這麽天衣無縫?我們當了這麽久的替罪羔羊,不也一樣沒把他揪出來麽?”
“趙承允身後的策劃者才是真正的凶手?”手下恍然大悟,話鋒一轉:“可誰的能力又能達到這樣的地步呢?況且,這麽做用意何在?”
白琰摩挲著茶杯,語氣裏隱隱帶著責備與賭氣的意味,淺淺地說道:“白蘇不是說是我麽?”
手下也是第一次聽見白琰這麽不藏任何殺機的語氣,不由得虎軀一震,垂著頭抽了抽嘴角。
“屬下相信少主一定能夠明白二少是清白的!”
白琰不置可否,說道:“你下去吧。”
門快要關上的那一刻,白琰眼中染著淺淺的笑意,輕輕吐出兩字:“傻子。”
手下頓了頓,一臉的疑惑不解:二少這是在說他?!
……
川野的祭禮在明天舉行,白蘇卻提前一天來到了墓園。
他不是為義父而來,而是為了自己的母親…唐寧。
墓地清幽,隻是簡單地立了一塊碑,墓碑前,一束白菊靜靜地倚著。
白蘇眼神一黯,立刻就想到那是誰送來的,幾乎是毫不留情地一揮,那束白菊便在空中劃過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摔在地上,花瓣四散。
白蘇恭敬地跪下來,用衣袖輕輕擦拭著那寸小小的照片,照片裏的人笑靨如花…
“對不起,髒了您的墓。”白蘇帶著歉意地說著,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墓園裏,坐在不遠處的顧西洲卻聽的一清二楚。
但白蘇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壓根就沒注意到不遠處的人影。
聽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顧西洲甚至懷疑,白蘇平時沒有說的話是不是都攢了起來,專門留到現在說…
“這花開得正好,扔了做什麽?”顧西洲從一層層的階梯上走下來,繞到白蘇身後拾起那束殘損的花。
白蘇麵露驚訝,但很快便趨於平靜,看著那花,生生克製住了再扔一次的衝動,問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本來想打個電話,屋裏信號不好,這裏好多了。”顧西洲隨口解釋道,一點都不在乎白蘇是否會相信。
畢竟他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來找川野的墓,隻不過走錯了路…
“這花髒了,扔了吧!”白蘇說完,迅速地從顧西洲的手中將花奪過,這一次扔得更遠了。
送花的人是誰,顧西洲自然是心知肚明,除了白琰那個倒黴催的,他實在找不出第二個人有能耐把白蘇氣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