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櫻花盛開
“死者叫夏蘭,是安城總部的一名高管人員,死亡時間大概是昨晚淩晨一到兩點。”方易有條不紊地報告著信息,麵色凝重地將文件夾交到顧西洲手中。
“昨晚出的事,怎麽現在才來說?”顧西洲不悅地皺起眉頭,習慣性地用食指叩響桌麵,大腦迅速地消化著信息。
“死因?”
“嚇死的。”
“嗯?”顧西洲眸子裏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翻閱到現場照片,盯著照片上那副因驚嚇過度而顯得猙獰慘白的麵容,目光淡淡的,鎮定自如。
顧西洲的淡定方易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於是也並未感到很驚奇,默默地扶了扶眼鏡,繼續說道:“腹部被剖開後又被縫上了,法醫鑒定過,並不是致命傷,而是死於心髒病突發,隻不過少了一樣東西。”
與此同時,顧西洲點了點照片,緩緩道:“一截頭發。”
“是,所以,警方認為這次的案件非同小可,凶手手段殘忍,受害者又是恒遠的人,雲少已經介入了。”
“承逸?他這次動作倒是挺快。”顧西洲不明喜怒地說了一句,囑托道:“這邊加派人手保護好他們,對夏蘭的家屬做好安撫工作,我們現在就出發。”
“是!”
……
“白蘇哥哥,你這是要去哪?”
白蘇已經提著東西走到了門口,江知意及時叫住了他。
“有點事要處理,要去安城一趟。”
“安城?離這裏很遠嗎?”
“還好,處理得快的話,一天左右就能趕回來,你和茗兒就在家待著,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擅自離開。”
白蘇這番話在江知意聽來莫名有一種交代後事的感覺,白茗總是在莫名其妙的時間出現,迷迷糊糊地說:“我說真的,今晚吃什麽?”
白蘇無奈地搖搖頭,快步離開了。
江知意頓覺氣氛有些沉悶,有種說不上來的壓抑感。
直到白茗可憐兮兮地從盤子裏夾出一張青菜時,她那神奇的腦回路才終於體現出來—
“我哥呢?”
“…去安城了。”
“安城”白茗手抖一下,筷子直接掉到了桌上,江知意一時忘了咀嚼,愣愣地看著她:“怎麽了?”
“噢…沒事沒事!”白茗重新撿起筷子,幹澀地笑笑,問道:“怎麽突然去那兒了?”
“不知道,他不肯說。”
“知意…”
“嗯?”
兩人深深地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明早出發!”
鍾聲連續敲響了十二下,新的一年到來,闔家團圓之際,顧西洲等人卻擠在陰冷的解剖室裏,氣氛壓抑。
“凶手用利器將被害人的腹部剖開,又原封不動地合上,到頭來隻拿了一小撮頭發,這是為什麽?”陸亦白托著下巴,疑惑不解,隨後又惋惜地搖搖頭。
可惜了這麽一個年輕的姑娘了!
“變態殺手的心思你要是想到了,那我可不敢靠近你了。”雲夢澤拿著記錄本在他頭上輕輕拍了拍,扔給他一副手套:“帶上。”
“新年大吉的,你還得跟著我出來熬夜,夢澤,委屈你了。”
兩人你儂我儂地膩歪了半天,方易故作鎮定地低頭看著報告,雲承逸不自然地挪開了目光輕咳一聲,顧西洲大刺刺地說道:“陸亦白,你來不來?你不來我來了。”
此話一出,兩人立刻鬆開了手,雲夢澤理了理頭發,紅著臉站到一旁。
“我驗過了,這次沒炸彈。”方易小心翼翼地補充道,上次對黑鷹的屍檢已經給他留下了陰影。
“很好,開始吧!”顧西洲點點頭,解剖刀劃開皮肉的聲音響起,方易的表情管理係統幾經崩潰。
“放開我!讓我進去!你們不許動我的女兒!不許動!”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一個男人便擠開了門,被一個婦人推著進來。
顧西洲定睛一看,竟然是慕星河。
慕星河無奈地舉起雙手,說道:“我實在攔不住啊!”
“不許動蘭兒!不許你們動她!”婦人失控地朝夏蘭撲過去,在看見夏蘭被再次剖開的肚皮時,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我的女兒啊!橫死街頭還要受這樣的折磨,你們就不能讓她安安靜靜地走嗎?!”
“你怎麽來了?”顧西洲小聲地問。
慕星河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百慕可是恒遠的友軍,你們出了亂子,我當然要來表示一下人文關懷嘛!”
熟絡地攀上顧西洲的肩膀,卻被他靈巧地避開了,顧西洲上前扶起婦人,放緩了語氣:“逝者已逝,我們能夠做的就是讓您的女兒沉冤得雪。”
“我不要什麽沉冤得雪,我隻要我的女兒能安安靜靜地走,求你們放過她吧!”
“夫人,您的女兒突遭橫禍,您這個做母親的卻是這副態度,這不得不讓我有些疑心啊…”雲承逸悠悠說道,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婦人,麵若冰霜,氣勢凜然。
“這位爺說話能膈應死人。”慕星河恨鐵不成鋼地說,緩緩上前接過陸亦白手中拿著的解剖刀,細細念叨一句:“得罪了。”
話音剛落,便繼續把切口往下劃了劃,在婦人不可置信的表情之下說道:“事已至此,您就不想知道個真相,讓您的女兒走得安心一些嗎?”
“你…你們太過分了!我…”婦人怒不可遏,指著慕星河半天都抖不出一句話來,突然兩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方易忙不迭地伸出手接住,雲夢澤上前檢查了一番,鬆了口氣說道:“氣暈了。”
“這不就得了,繼續吧!”慕星河若無其事地把解剖刀拋給陸亦白,痞痞地找了一處坐著,翹著二郎腿,像是看戲一般。
顧西洲有些接受無能,提醒了一句:“這是解剖室…”
“我知道啊!我這不是沒帶瓜子花生嗎!”
“…還好她已經氣暈了。”
陸亦白操作了一番,又滿懷敬意地將剖開的地方縫合好,搖搖頭:“沒有異常,和法醫的結論一致。”
“不可能,我女兒沒有心髒病…”婦人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囁嚅著嘴唇反駁道。
其餘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向安靜躺著的夏蘭。
……
白蘇趕到了案發現場,根據手機上傳來的那張照片,找到了散落著幾縷頭發的地方,從包裏拿出一小罐藍色液體撒在了地上,沒過多久,地上立刻顯現出一朵精致的櫻花,倏爾,便是一行淺淡的小字:櫻花盛開。
還未來得及分析,身後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以為是警方的人員,白蘇斂了斂表情,欲要起身解釋,誰知身後的人竟然率先出聲。
“白蘇?你也來散步?”
“白琰?”
白蘇起身,隻見白琰正饒有興致地站在他身後,笑意淡淡的。
案發現場,暗號,這麽巧的出現。
白蘇的心裏早已把白琰定位成了罪魁禍首,張口就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碰巧走到這裏來了,很奇怪嗎?”
“白琰,你的借口真是越來越拙劣,也越來越讓我惡心了!”白蘇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口:“她有什麽錯?!”
“白蘇?”白琰眸子裏蘊含著一絲疑惑,但在看見了他腳下還未幹的字跡時,瞬間明白了一切。
敢情他是被當成替罪羔羊了?
“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麽了?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個暗號!”
“我說不是我,你信麽?”
“你覺得我會相信?”
白琰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微不可查的笑,玩世不恭地說道:“你反正都不相信,我還解釋什麽?”
“那你倒是說說,這麽巧的時間,這麽巧的地點,這麽巧的作案手法,你要我如何相信?”
“站住!不許動!”
兩人僵持不下,身後突然一陣嘈雜,顧西洲一眼便認出了白蘇,而另一個隱藏在碩大衣帽下的人是—白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