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注定忘不掉的
“有什麽事上去再說。”顧西洲沉聲說道,率先走進了電梯。
江知意十分乖巧地跟在他身後,安然的目光一寸不離地跟著她,從頭到腳把江知意打量了個遍,慕星河也好奇地看著她,但猛然接觸到顧西洲暗含威脅的目光,隻好默默地挪了挪。
三人悄無聲息地上演完了一場年度大戲,江知意依舊十分認真地盯著電梯屏幕,看著上麵的數字不斷變化著。
氣氛除了詭異還是詭異,慕星河和安然站在她對麵,江知意莫名覺得他倆像是盯上了獵物的狼…
顧西洲輕輕咳了一聲,江知意草木皆兵,嚇得汗毛直立。
“找我有事?”
“的確,有事!”安然看著江知意回答道。
為了避免安然把江知意給強行擄走,顧西洲解釋了一句:“事發突然,還沒來得及給你們說。”
“是挺突然的!”慕星河幹笑兩聲,江知意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
叮—
提示音響起,江知意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電梯,不忘回頭說了一句:“今天謝謝你了。”
“嗯。”顧西洲淡淡地回應一句,電梯門隨之重新關閉。
安然再也端不住了,驚訝萬分地問:“這什麽情況?”
“你們看到的情況。”
“真的假的?”慕星河問了一句,顧西洲看了他一眼,一個眼神便說明了問題。
“那怎麽辦?我這麽有魅力的人可不能隨便忘記!”慕星河一本正經地說道,表情嚴肅。
“廢話!我要是失憶了,第一個就把你忘了。”安然嘴上萬分嫌棄地說,慕星河不羞不臊地蹭了蹭她的肩膀,說道:“你要是失憶了,我就在你的房間裏,走過的每一寸路上,就是衣服褲子上都貼上我的照片,讓你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我,忘都忘不掉!”
“不要!哪有你這麽自戀的人!”安然口嫌體正直的說了一句,不輕不重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
顧西洲:你們開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的!
“你們能不能把自己禁言了?”
“…說正事,說正事!”慕星河回過神來:“陸亦白有辦法嗎?”
“辦法倒有,但是不一定有效。”
“不管有沒有效,哪怕隻有一絲希望,都要試一試!”安然斬釘截鐵地說完,突然一陣感傷:“這三年來,也不知道知意經曆了什麽,孤苦伶仃一個人,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若是初見,顧西洲或許還會心痛不已,但自從白茗給他說過知意在床板底下都藏著一把刀時,再多的擔心都隻是徒然。
“放心吧,小日子過得可滋潤了。”吃醋般的語氣配上這一言難盡的表情,隻聽他繼續說道:“別的我不敢保證,但玩玩菜刀這樣的小事,知意早就信手拈來了…”
“還真是,藝高人膽大…”安然不著痕跡地扯了扯嘴角,突然想起什麽,說道:“差點忘了正事!”
“噢!對!”慕星河經她提醒,反應過來:“上次見過沈墨之後,又聽你說起聿城白家,我一時好奇去查了查,沒想到還真藏了點東西。”
“什麽東西?”
“白家在多年前離開聿城,並不是因為家道中落,相反,他們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
“你是說當年的實驗?”顧西洲對這事有所耳聞,也不覺得有多新鮮。
“白家當年的實驗並不被學界認可,離開聿城之後,他們一路輾轉,直到遇見川野,才稍稍消停下來。”
顧西洲若有所思,隨著電梯門被打開,率先走了出去。
“你的意思是,問題的關鍵在川野身上?”顧西洲輕飄飄的問了一句,內斂而深沉的眼眸中突然迸發出一道寒光,搭在門閂上的右手,指節泛白。
“眼前不是有現成的人證嗎?”慕星河意有所指,眼眸帶笑的和顧西洲對視一眼。
“我和他們不熟,況且,貿然前去也說不過去。”
這話真的是顧西洲的真實想法嗎?!
這男人一向我行我素,蠻不講理的,如今倒有點斯文人的樣子了?
果然,隻聽顧西洲慢慢補充道:“我不熟,成執熟就好了。”
……
江知意回到家裏,白茗不知道鑽到了哪個旮旯裏縮著,白蘇默默做著家務,像極了賢惠的小媳婦。
在門口換了鞋,白蘇剛好舉著拖把走了過來,溫和地說:“茶幾上有熱茶,剛泡的。”
“謝謝白蘇哥哥。”江知意心情大好,報之一笑:“白茗在哪?”
“她…”白蘇還未說完,目光瞥見她手腕上纏著的紗布,立馬緊張起來,隨手扔了拖把,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腕,表情凝重:“舊傷複發了?”
“小事,每年都這樣,我早就習慣了!”江知意不以為意地回答,目光盯著白蘇的雙手,笑意愈深。
白蘇並未立即回複,而是輕輕地在她手腕處揉了片刻,待到自己手上的溫度完全渡到她的手上時,才抬起頭問道:“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好很多!不怎麽疼了。”
“是我大意了,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白蘇十分愧疚地說,緊接著又問道:“還有哪裏不舒服?”
光是一個舊傷複發就讓他心疼成這樣,江知意也不敢再給他說頭疼的事了,索性也不是什麽大事,於是回答了一句:“沒事。”
“現在還早,你先去休息一下,我讓茗兒守著你。”
江知意經白蘇這麽一說,頓時感覺有些困意,自顧自地回到了房間,全身放鬆的躺在了床上。
閉上了眼,腦海裏卻全是顧西洲的模樣…
他送自己去醫院時,竟然會有不知名的緊張,江知意還從來沒有遇到這樣莫名對她上心的陌生男人,包括方才顧西洲下意識地將她護在身後,江知意隱隱約約覺得,這個人她應該是見過的。
不僅是顧西洲,還有簡凝與剛才的兩個人,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來看,似乎都不是第一次見到自己。
腦子裏一團亂麻,江知意再度睜開眼睛時,恰好對上了白茗骨碌碌的雙眼。
“你從哪冒出來的?!”江知意彈坐起來,被她嚇得不輕。
“知意,我看你這模樣,心裏有事兒?”白茗雙手托著下巴,目光探究。
“頭疼,你一嚇我,就更疼了!”
“又在想以前的事了?”白茗神色正經地問。
“隻是見了幾個人,多想了想。”
“多想無益,快躺下,好好睡一覺!”
“茗兒,失去記憶前,我是什麽樣的?”江知意趴下身子,饒有興致地望著她。
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麽問,白茗的眼神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扯著嘴角笑了笑:“眼睛嘴巴鼻子一個沒少,跟現在沒什麽兩樣!”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我…我記不大清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我有沒有忘掉什麽重要的人?”
比如顧西洲這樣的人…
江知意在心裏補充了一句,猛然驚覺顧西洲已經以一種極其霸道的姿態闖進了她的世界當中…
“它的主人,你還記得嗎?”白茗指了指江知意脖子上掛著的鑰匙吊墜。
江知意輕輕地撫摸一下,指尖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鑰匙散發著古銅色的光澤。
“當然記得,這是父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這就對了,你沒忘。”白茗生硬地回答,心裏湧上一抹深深的愧疚。
對不起,知意,有些事情注定要你一個人去回想…
“那其他人呢?我想知道過去的事情。”
“慢慢來吧,記憶複蘇需要時間,我和哥哥都會盡量幫助你的。”
“那麽線索呢?”
白茗沉思片刻,認真地回答:“有些人,是注定忘不掉的。”
“比如…親人、愛人、朋友?”江知意漫不經心地說道,白茗默默地聽著,眼神中一抹悸動劃過,喃喃道:“也許都不能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