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他是正人君子
客廳裏並沒有開燈,江知意眼睛不大好使,隻能隱隱約約地看見一道白色的人影在不遠處晃悠,順著牆壁摸索著什麽,雙腿隱藏在黑暗裏,整個人就像是浮空飄著一樣。
喵了個咪的!要是個人她還能拿刀嚇嚇,萬萬沒想到這玩意兒不人不鬼啊!
像是聽見了背後的動靜,那身影轉過身來,脖子處還閃耀著指甲蓋一般大小的光芒,緩緩朝她走來。
“啊—”江知意拿著刀的手不住的發抖,瞬間響起了兩道尖叫聲。
一道是她的…另一道來自於白茗…
“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劫財的話,就上樓去找顧西洲吧!他錢多長得也好看!”白茗閉著眼睛衝出來,一頭把江知意撞到在了沙發上,手中的菜刀向前飛去,“哐”的一聲栽進了牆裏。
“媽的…豬啊!”江知意捂著腰痛呼一聲,白茗笨手笨腳地從她身上爬起來,隻見那道人影依舊杵在原地,語氣擔憂地問了一句:“知意,你沒事吧?”
此話一出,江知意誇張的痛呼聲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
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
見她倆遲遲沒有回答,身影晃動了一下,繼續順著牆壁摸索著,“啪嗒”一聲,終於按下了開關。
客廳瞬間亮堂起來,隻見白蘇穿著一件白色大衣,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欣喜,沒有激動,表現得十分平靜,嘴角上揚,笑著看著她們倆。
“哥?!”
“白蘇哥哥?!”
“哥!你終於找到我們了!我…我好想你做的飯啊!”白茗欣喜若狂地朝他撲過去,白蘇十分淡定地隔開她,接著便默默地遞上了一張紙。
“哥,我還沒有痛哭流涕呢!”
白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略帶嫌棄地說:“鼻血!流出來了…”
“臥槽?!”白茗低吼一聲,手忙腳亂地蹲到了一旁的角落裏。
江知意怔怔地望著白蘇,喃喃道:“白蘇哥哥…真的是你嗎?我不會是還沒睡醒吧?”
白蘇脫下外套,坐在她身旁,溫暖的雙手自然而然地覆在了她的腰上,輕輕揉了一下,問道:“疼嗎?”
“疼疼疼!”江知意五官都疼得皺在了一起,忙不迭地驚呼。
“那不就對了,不是做夢,我真的找到你們了!”白蘇花費幾日才平複下來的心情,頃刻間又如同山洪暴發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你是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的?”
“等會再說吧,你的傷要馬上處理。”白蘇溫和地說道,接著便自然而然地使喚白茗找來了紅花油。
紅花油冰涼的觸感,再加上白蘇輕柔卻不失力道的按揉,江知意這幾天來積攢的煩悶心情消散了不少。
將她腰上的紅腫揉散之後,白蘇起身,看了一眼牆上的某物,後怕地問:“這刀…”
“嗬嗬嗬嗬…”江知意不好意思地笑著,把刀拔出來,貼心的問:“你渴不渴?我給你削個蘋果?”
“……看來你們兩個女孩子住在這裏的確不太安全。”
隨身帶著刀,這裏的治安究竟有多差?難不成這段時間來她們每天都是在這種心驚膽戰中度過的?
白蘇想著,心中騰生起一陣愧疚和歉意。
江知意幽怨地看了牆角的白茗一眼,咬牙切齒地回答:“我們兩個住在一起的確不太安全!”
白茗:“……”
“對了,哥!你是怎麽上來的?”白茗結合著方才的一陣嘈雜聲,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白蘇默不作聲地指了指窗台,江知意和白茗不約而同地看過去,下一秒,白茗便慘叫著飛奔過去,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我的多肉!你就這麽一腳給我踩平了?!”
……
翌日,江知意頂著黑眼圈就迷迷糊糊地上了樓,顧西洲穿著一身休閑服,交疊著雙腿,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看著英文早報。
“沒睡好?”顧西洲頭也不抬地問,其實早在她進門時某人的目光就已經渾身上下地把她打量了個遍。
“還好。”江知意打了個嗬欠,老腰依然隱隱作疼。
“吃了嗎?”他又是隨口一問,繼續說道:“桌上有些粥,我煮多了…”
“不用了,我不餓。成執呢?”
默默地接受了自己的魅力不如兒子的這個事實,顧西洲調整了一下姿勢,回答道:“還在睡覺…”
說完,像是不甘心一樣,又問了一句:“你真不吃?”
“不吃啊。”江知意一臉茫然地搖搖頭,顧西洲怎麽會有逼著人家吃東西的癖好?
“…隨你。”顧西洲吐出兩字,賭氣似的盯緊了報紙。
江知意不以為意,腳步僵硬地走向房間,卻被顧西洲再次叫住:“地板上有釘子?”
“沒有。”
“那你這是怎麽了?”
聞言,江知意老臉一紅,打死白茗她也不會把這麽丟臉的事情說出來,於是隻好隨便胡謅一句:“捉老鼠,閃到腰了!”
顧西洲沒有立即回話,利落地起身,從櫃子裏找到了一瓶紅花油,指了指自己麵前的沙發:“過來。”
“不用了,我…”
“那好,我過來。”顧西洲言出必行,已經抬腿朝她走來了。
江知意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幹什麽。
“不用了,白蘇已經幫我搽過了。”江知意急忙解釋,顧西洲動作一滯,一股無名之火竄上心頭,迅速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沒空去管白蘇是怎麽找到這裏來了,顧西洲腦子裏隻有一句話:白蘇居然敢碰她?!
怒火無處發泄,看著她懵懂無知的模樣,顧西洲隻是語氣平平地說了一句:“你家老鼠真大。”
“還好,就是笨了點…”江知意沒有聽懂他話裏的深意,隻好尷尬地接了一句話,恨不得把白茗這隻“大老鼠”捉出來遊街示眾!
“過來,趴好!”顧西洲攥住她的手腕,輕輕鬆鬆就把她帶到了沙發上,隨後便大刺刺地掀開了她的衣角,露出那一塊泛著紅腫的部分。
“你幹什麽?”江知意又羞又惱,可偏偏顧西洲把她壓得死死的,讓她動彈不得。
“上藥。”顧西洲的掌心不同於白蘇的細膩,而是帶著點粗糲的感覺,江知意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指尖的那一層薄繭。
但這樣溫柔的揉按很快就變了味,顧西洲的力道漸漸加深,似乎是想給她搓下一層皮。
“痛!”江知意低呼一聲,在心裏把顧西洲煎炸炒燜都來了個遍。
這個男人公報私仇啊!
“我輕點。”顧西洲自然而然地回答。
“不用不用,你放我起來!”
“等一會。”
“被成執看見了多尷尬!”
“上個藥而已,你滿腦子在想些什麽?”
“…男女授受不親,這樣不太好吧!”
“你和白蘇就授受得親了?”顧西洲一字一句地問完,像是一場道德審判…
“那不一樣。”江知意猶猶豫豫地回答。
“怎麽不一樣了?”
“反正…就是不一樣!他是…正人君子!”
“一個大男人半夜三更地翻牆進屋,這就是正人君子了?”顧西洲悠悠發問,把江知意堵得啞口無言。
“等等!你怎麽會知道?”
“我不瞎。”顧西洲說完,掌心離開她的肌膚,周身圍繞著一股濃濃的紅花油味道,自己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說道:“他翻窗的動作可真是可愛得很呐!讓我不禁想起了…剛把毛長齊的企鵝。”
“……”江知意一時不知如何反駁,隻好乖順地坐在一旁。
“怎麽?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他都得鑿出個洞來?”
聽著顧西洲這一席損人不帶髒字的話,江知意甚至不清楚他對於白蘇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