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能記住月亮有幾個嗎
江知意小跑著跟上他的腳步,原本以為顧西洲會生氣地質問他,可他隻是拉著她走出去,一句話都沒有說。
江知意醞釀著開口,但轉念一想又發現了事情的不對。
顧西洲不是走了嗎?怎麽知道她會在這裏?
“你…你跟蹤我?!”江知意硬著頭皮嚷著。
聞言,顧西洲無奈地深呼吸一口氣。
她是把腦子丟了嗎?!
“在我的公司帶走我的人,我要怎樣才能不知道?”
“你剛才都看見了,是安然回來我才和他一起走的啊。”江知意態度誠懇。
“我還什麽都沒問呢。”顧西洲一語成讖,堵住了她的話。
她這算是不打自招嗎……江知意深深地被自己的智商所折服。
不對,麵對顧西洲,她就僅僅隻是一個多細胞生物而已……哪來的智商。
“我知道錯了嘛!”江知意搖了搖他的手臂,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樣撒嬌般的語氣是在和顧西洲說話。
“哪錯了?”
“我不該不給你打招呼就跑出來。”
“不是。”顧西洲簡短地否認。
知道她和慕星河一起走了,他拋下了一桌的客戶就找了過來,可不僅僅是因為她不辭而別這麽簡單。
“那…”江知意沉吟片刻,實在不知道她到底還有什麽罪狀。
“江知意,你的記性能記住月亮有幾個嗎?”顧西洲話裏嫌棄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上次我給你說,不要和其他男人一起出來,你呢?”
不僅出來了,水也喝了,東西也吃了!關鍵是看她這樣子還不打算給他講!
當他是什麽?呼倫貝爾大草原?!
看來他還惦記著剛才那檔子事,江知意默默腹誹,男人較真起來真是比女人還難哄。
“這種地方,不會有記者跟來的。”江知意覺得顧西洲顯然是多慮了,她又不是什麽大明星,有什麽好拍的…
說完,顧西洲便帶著一抹危險的笑容轉身,江知意秒懂他的意思,抿著嘴唇,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傻瓜,哪有記者敢拍顧太太…
顧西洲縱然有再多的話想傾瀉出來,但觸及到她天真而無辜的眼神時,話到嘴邊都變成了一聲包容而無奈的歎息。
她不用多精明,他隻要現在的她,愛不愛他都無所謂,隻要他能哄著騙著她做他一輩子的顧太太,他就知足了……
一輩子很短,要珍惜時間,愛所愛之人。顧西洲拉著她,迎著落葉的縫隙中撒下的微光,如是想。
再多的醋意,惱怒,以及欲要脫口而出的質問,都在此刻煙消雲散了。
“你不是去談合同了嗎?”江知意被他塞進副駕駛,江知意理了理被他弄亂的頭發。
“是去了。”顧西洲扣上安全帶,表情平淡。
這傻丫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你怎麽回來了?”
“你說呢?”
“你拋下那麽大一筆訂單就是為了來捉我回去?”江知意突然炸毛,那是多少錢呐!顧西洲到底是怎樣的家庭條件?!
“你是有多不信任我?”江知意的火氣說來就來,她真是恨透了這種被人誤會猜忌的感覺……
“沒有。”顧西洲直截了當地回答她。
“那是什麽?巧合?”江知意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伶牙俐齒的本領也是要激發出來的。
“你是要吵架?”顧西洲看著前方的紅綠燈,一腳踩下了刹車。語氣中沒有怒火,隻是疑問而已。
“不是。”賭氣地回答,江知意又如同往常一樣,趴在手臂上看著窗外。
似乎突然清醒了過來,江知意終於想起,自己與他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他沒有義務毫無底線地包容她,她也沒資格。
“是我衝動了。”江知意破天荒地道歉,方才囂張的氣焰蕩然無存。
顧西洲帶著疑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又想到哪裏去了……
“沒有,你沒錯。”顧西洲放緩了語調,語氣誠懇。
可這在江知意聽來,無疑是一種賭氣似的責怪。
“我不亂跑給你添亂了。”這一次,連“下次”二字都沒了。
繼續念叨著,顧西洲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有時漫不經心地回應兩聲,原本緊張的氣氛緩和不少。
身邊多了這樣一個人,好像也不那麽乏味了。
沒有帶她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造型室。
造型師是個年輕的姑娘,看見顧西洲把她帶進來,親切地將她按在凳子上:“顧太太,這裏坐。”
“交給你們了。”顧西洲說完,江知意以為他就這樣丟下自己不管了,沒想到他隻是默默地搬過一張椅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顧太太,禮裙是想要什麽款式呢?”
“我…”
“我來。”顧西洲起身,輕車熟路地走到衣櫃前,不假思索地挑出一條露肩連衣裙,端詳半天,滿意地遞給她。
“記得加個披肩。”顧西洲補充道,露肩的款式隻能在他麵前穿,至於進了會堂,自然要嚴嚴實實地遮住!
“啊?”江知意擠出苦瓜臉:“可是這樣…好不協調。”
顧西洲的直男思維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了嗎?!
“我說協調就協調。”顧西洲重新坐回座位。
圈子裏的都是人精,顧西洲在他們的眼中就是最大的神,這個男人,年紀輕輕便掌握著安城的經濟命脈,殺伐果斷,誰不是看他臉色吃飯?!他說的話,恐怕沒有人敢質疑。
“顧先生和顧太太感情真好。”造型師羨慕地說道。
顧西洲似乎和她認識,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專製主義的資本家。”江知意吐槽道,小聲地嘀咕著。
“顧太太準備什麽時候要孩子呢?”隨口地一問,卻讓江知意犯了難。
反觀顧西洲,他像沒有聽見一般,專心地看著書。
妙啊!妙啊!江知意在心裏為他拍著手,痛心疾首:每次她在背後說他壞話他都能聽見,現在居然能裝成沒事人一樣!顧先生,您這獨門演技是怎麽個傳法?
顧西洲的目光並未在書上聚焦,而是等著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