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不想看見他
“那你就別的這樣，你這樣隻會讓關心你的人都不放心，你的仇人也許就巴不得你這樣，巴不得你自暴自棄，不再追究這件事情，徹底摧毀你的人生，你每日都在陰影和痛苦中度過。”厲耿墨此刻的藍色眼眸的顏色有些深。
“對不起，我……”我雙手痛苦地掩麵，然後慢慢地把頭垂在了膝蓋上：“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現在真的好痛苦，我恨我自己，沒有用，沒有辦法時時刻刻的保護好我的孩子，讓他死得這麽痛苦……”
我懊悔地拉扯著自己淩亂的頭發，我整個人看起來的行為十分的詭異，衣服也好幾天沒有換了，此刻的我看起來應該像個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和床上這個冰冷縮小的小東西。”他的語氣和我床上的兒子的溫度一樣冰冷。
可我就覺得他的眼神中在冒著火。
他在生氣？！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自暴自棄，我應該好好活著，直到抓到凶手回去，我不甘心，如果就這樣死去的話，我一定不甘心。”我用力拉扯著自己的頭發，哽咽的說。
“既然有醒目的意識就好的，說明我沒有看錯你，耿洛雪，如果你要複仇，隨時和我聯係，我會幫你，但如果你要去死，就不必告訴我了。”厲耿墨說完，正如他剛來的時候那樣，邁著流星大步從樓上走了下去。
我看著床上身子弱小，麵色蒼白，毫無血色，新疆硬了的程程，悲由心升，不由的伸出雙手，顫抖地摟住了他，
我的熱淚滴在了他的臉上。
“程程，對不起……是媽媽不好，媽媽不該這麽自私，讓你陪在媽媽的身邊，程程，如果有來生的話，你一定還要做媽媽的孩子，好嗎？！媽媽以後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就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你給媽一個機會好不好？！”
我從渾噩自欺欺人的生活中幡然醒悟。
厲耿墨那一巴掌狠狠的將我從自己虛擬出來的幻境中拉扯了出來，沒錯，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查出是誰殺害了程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整日在家裏自暴自棄，不吃不喝。
我抱著程程下了樓，將它小心翼翼的放在沙發上，然後撥打了一個電話，讓人來將我最愛的程程從我的身邊帶走，去他應該去的地方。
就是我剛打完電話，拉開了窗簾時，一股刺眼的光芒，沒有了窗簾的遮擋，直射進大廳，幾乎已經三天沒有見過光明的我一下子被這亮眼的燈光照射的雙眼刺痛。
但過了一會兒就緩了過來，我透過窗戶看見外麵跪著的男人，心下一驚，不好的心緒又升了上來。
同時還有一個讓我困惑著的疑問，那就是事發當天，席晟佑接的那個電話是誰打的，究竟是什麽事情會讓他覺得比自己兒子的命還要重要。
我打開了門，門外跪著的席晟佑看起來格外的憔悴的，他的臉色蒼白，幾天沒有剃胡子，導致臉上胡渣也不少，看起來像整整老了十多歲，並且收入了很多，兩邊臉上的肉幾乎快要沒有了。
席晟佑見我出來了，他虛弱地對著我一笑：“厲耿墨他把你勸好了嗎？！真好……”
他一直在外麵跪了整整三天，所以你虛弱之際竟然還有力氣對我說話，想想必也是用盡全力了吧。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我複雜的看著他，眼露冰霜。
我的心情意外的複雜，但此刻能說出口的直觀感受卻隻有不想看見他了……
“我知道我犯的錯誤多麽的愚蠢，讓你多麽傷心難過，可你要知道，他也是我的兒子，現在這種結果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如果你覺得我的做法傷害了你，你可以恨我，怨我，可你能不能……咳咳……咳……”他咳嗽了起來，頓了頓，補充道：“可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折磨自己。”
我不知道該怎麽向他表達我此時的想法，布滿血絲，猩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他，“席晟佑，我隻有一句話想問你。”
他琥珀色的眼眸此刻寫滿了心疼與真誠。
“程程出事的那一天，你到底去幹什麽了？！”我緊握著雙拳，還怕他說出一些讓我不能接受的話。
“不管我做了什麽，現在的後果我全都接受，你恨我吧，打我，或者你幹脆殺了我，讓你心裏能好受一些，我都願意。”席晟佑仍然跪在地上。
“殺了你，你也配？！”我抿著唇憤恨的看著他，“你不說是不是？！”
他的眼眸裏心滿了悲傷，卻不願意再開口跟我解釋任何一個字，我頓時心中明了了，他是在害怕，害怕我知道他做的事情，五年的夫妻不是白當的。
“你……”我想趕他走，讓我從此以後消失在我的麵前，再也不要出現，可我剛說完第一個字兩眼發黑就暈了過去，在我暈倒之前隱約看見在我倒下來的一瞬間，席晟佑似乎想要站起來扶住我。
但他條件反射一般的動作卻禁不住跪了三天的膝蓋已經嚴重受損，再站起來的一瞬間又重重地倒了下去，接著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什麽都記不的了。
我在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的臥室裏，床邊是拿著熱粥的席晟佑。
“你醒了，小雪。”他溫柔的注視著我，就像五年前一般。
“你怎麽在這裏？！”我虛弱的，幾乎說不出話，隻能張著嘴喃喃的發聲，不過好在他聽清楚了我在說什麽。
“剛剛你突然暈倒了，把我嚇了一跳，我就把你抱了上來，小雪，應該是這幾天不吃不喝的勞累過度，所以才會突然暈倒，我已經幫你叫了醫生過來，你躺一會兒，他馬上就到了。”席晟佑安撫著我。
我感覺我的頭又隱隱作痛了起來，我伸出一隻手勉強的扶著額頭，藥……我的藥在哪裏……
我虛弱的想要從床上坐起來，但剛又想剛才的動作，肩膀就被人一把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