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饑渴難耐
西迪馬和瑪格瑞特望著黑水母妖自虐式的翻滾，已經很感驚奇，再見到她下沉逃走，更感到不可思議。
黑水母妖最喜歡吃人。在這種情況下，她做出這個的動作，如果不是親眼見到，簡直不敢相信。
即便是疼痛到極點，瑪格瑞特在生死關頭，還能關注到身邊發生的事情。
“是你做的嗎？”她問。
我是不是要撒謊？
可是，望著她，我又不忍心撒謊，那就隻好不作答。
“你是怎麽做到的？”她又問。
我說，“也許那妖怪隻是想跟我們開個玩笑，或者隻是想翻個跟頭，逗我們開心，或者自己太無聊了，想冒出來樂一樂。”
瑪格瑞特費力的躺下去，懶得理我了。
西迪馬說，“下次如果再遇到這種妖怪，你還能讓她翻來翻去的，我就服你了。”
我笑了，笑得相當開心。
西迪馬也放聲大笑。
我發現，瑪格瑞特也略微擠出一些笑容，笑得相當勉強。
不久之後，我們就發現了陸地，其實那是一座島的邊沿。
我興奮的大喊大叫著，以為終於得救了。
但是，西迪馬表情相當緊張，猶豫著，要不要接近那島。
島上的植被很繁茂，高大的樹木比比皆是。
應該有充足的食物，哪怕是點椰子水也好！
我是又渴又餓，又累又困，思念著米蘭達宮的夥食，米蘭達宮的床，雖然這種思念很不現實了。
為了活下去，西迪馬不得不將船靠近那島。
瑪格瑞特望到了海岸線，問，“那是什麽地方？”
“啊，會不會是平安夜島？”她問。
我聽到島的名字，感到充滿希望。“平安夜”多麽美好的名字，讓我想起了燭光晚宴，有音樂，更有美食。
“不是，更像是露柯芭群島中的一座！”西迪馬說。
“啊，那會有西迪迦女妖嗎？”瑪格瑞特問。
“我想會有，她們是吃人的，但對於年輕男人更感興趣。你是個女孩子，我是個老得不能再老的男人，所以，王子殿下必須要加倍小心啊。”他向我擠眉弄眼，樣子可樂。
這時，有條魚蹦到了船上，拚命掙紮著。
我說，“那就到島上去，先把魚烤熟吃了再說。”
小艇進入淺水區，越來越靠近沙灘。
沙子非常細膩，有的地方是淡黃色，有的地方是乳白色。
我看到有個小螃蟹橫行著爬過，就順手將其撈了出來，用兩根手指捏住。
這個比錢幣大不了多少的小東西，竟然朝我張牙舞爪的。
我把它放到了牙齒中間，先是慢慢咬下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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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快速把它嚼碎。
瑪格瑞特望著我，麵無表情。
船底終於撞擊到鬆軟的沙灘。
老西迪馬撲到水中，奮力把船把住。
我背起瑪格瑞特，跳入膝蓋深的海水中。
我把她放到幹燥的沙灘上，就和西迪馬合力把小艇拖到沙灘上。
西迪馬在岸邊找到兩塊石頭，把它們墊在船底位置。
我知道，他這麽做，為的是不讓潮水把船輕易帶走。
其實，我們應該把船更好的栓牢。
隻不過，我們現在太累了，太餓了，已經沒有力氣去做這個。
我們三個在沙灘上麵躺了許久。
午後的陽光很快下降，傍晚時分就要來臨。
我趴了起來，想找點吃的。
我突然想起，船裏麵還有條魚。
以我現在的饑餓程度，就是生著吃，也能吃得爽爽的。
我快步向小艇走去。
突然，一個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個猶如三四歲小孩子大小的身影，像人但不是人，因為沒有人會頭上長著尖尖的牛角樣的東西。
那身影伏在小艇裏麵，正巴滋巴滋的吃著什麽東西。
我立刻靠近，發現一個身高約八十多公分的小妖怪正吃著我那條魚。
一開始，他埋頭於吃食，沒有注意到躡手躡腳的我。
當我足夠靠近的時候，他終於發現了我，並向我齜牙咧嘴。
這是一個麵部醜陋的小妖，除了頭上長角之外，他還有著一條像小豬一樣的尾巴。
這小妖全身幾乎光著，隻在股間有草織物遮羞。
手指和腳趾都很尖利，猶如雞爪。
我們相互對視了足足有五秒鍾，然後小妖略微弓身。
突然，他以爆發式的彈跳向我撲來，弄得我猝不及防。
他跳到我的身上，撕咬著，撲打著。
我奮力反抗，並保護著重要的部位。
但是，我受傷了，手臂上，胳膊上甚至臉上。
我的衣服也讓他撕扯得破碎了，幸好比較厚，沒有傷到裏麵。
當我稍有力氣，就展開了反擊。
因為我的力氣比他要大許多，最終還是給了其狠狠的打擊，連續三拳擊中其肚子，迫使其後退躲避。
我十分惱火，魚被他吃了，身上還被他抓傷。
我連踢帶踹，將小妖打個半死。
“不要殺死他，否則你會招來更多！”老西迪馬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他扶著瑪格瑞特，慢慢朝這邊走來。
“這是哥布林森樹妖，他們吃魚和昆蟲，不吃人，所以沒有多少威脅。”西迪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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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手後，那小妖跑到西迪馬跟前，單膝下跪，然後跑走了。
西迪馬望了一眼遠方的海平麵，說，“我想起來了，這個島名叫辛提拉，是哥布林森樹妖的三座島之一。”
他樂起來了，說，“哥布林森樹妖的首領特布林森，是我三十年前的一個朋友。”
說完，他來了精神，要去森林裏麵尋訪舊友。
但是，瑪格瑞特走不動路。
西迪馬隻好將她交給我照顧，說去去就回，用不了多少時間。
如果足夠好運，今晚就會吃上足夠多的食物，睡足夠舒服的床鋪，這是我的想法。
我想，西迪馬也許能夠給我們帶來好運。
西迪馬走後，我扶著瑪格瑞特坐在沙灘上。
她閉著眼睛，像是仍舊遭受著疼痛的折磨。
那樣一個英氣勃勃的女孩子，多次救我，為了我，變成了現在這個病怏怏的樣子。
我感到內疚，感到憐惜，感到無奈。
落日把晚霞照耀得彤紅一片，各種形狀的雲朵都變得層次感極強。
海麵上麵風平浪靜，偶有海鷗飛過。
此時的海景美得讓人陶醉。
我暫時忘記了饑餓，忘記了疲勞。
當太陽落入海麵之下，西迪馬都沒有回來，這讓我感到焦急。
我感到極度幹渴，而瑪格瑞特竟然渾身發燙，像是在發燒。
我問她感覺怎麽樣？
“讓我死，讓我死在這裏吧！”她喃喃著。
我抱起她來，卻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
“哎呦，給我水喝。哎呦，給我水喝！”她一邊哼歪著，一邊這樣說。
我也非常渴。
我們不能夠繼續在這裏等死，所以走進去是唯一的選擇。
我抱著她走進森林。
森林裏麵竟然有條路，路麵竟然是石子鋪成的。
森林裏麵各種叫聲，還有沙沙沙的聲音。
我沿著道路前進，心裏麵充滿忐忑。
我希望能夠看到椰子樹，可是，這裏的樹沒有一棵長得像椰子樹。
森林裏麵漸漸失去了亮光，黑夜似乎已經降臨。
我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跟蹤我，或者盯著我看。
瑪格瑞特在我胳膊裏麵越來越沉重。
她並沒有死，而是昏迷不醒。
我累得抱不動她了，就選擇坐下來休息。
我就坐在石頭路上。
一陣風吹來，吹走我兩塊衣服的碎片。
我感到有些擔心，有些害怕。
擔心瑪格瑞特，害怕遭到襲擊。
但我並沒有感到絕望，因為我還有個救命稻草沒有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