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聲音,就認出了那個人是晴瑤,有些驚訝地問她:“你怎麽來了?”
河荼從門外走了進來,淡淡地對我說:“她預感到你有危險,才找我過來救你,幸虧我們來得及時。”
“如果你們能再早一點過來就好了。”我默默地說了一聲,又轉過頭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趙老伯。
他還是保持著臨死之前的表情,看上去無比恐怖,讓我的心頭都是一驚。
晴瑤鬆開了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對我說:“還好你沒事。”
我勉強笑了笑,對她說:“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河荼走到了床邊,看了看床上的趙老伯,說:“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不然他也不會死。”
我暗暗地攥緊了拳頭,咬著牙問河荼:“剛才那個人到底是誰?”
河荼說:“我原本以為能夠阻止一切,卻沒想到她還是從彼岸過來了,看來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聽得一陣納悶,就問他說:“她是從彼岸來的?究竟是什麽人?”
河荼搖了搖頭,說:“她活得年月比我還長,在彼岸之中幾千年也沒有投胎,誰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麽人,從哪裏來,又為什麽不去投胎。”
“那他怎麽會從彼岸過來,還要殺人?”我問河荼。
河荼緊盯著我,沉聲說:“這是你種下的因,也必須由你去解這個果。”
“我?”我伸手指了指自己,感覺自己有些不可思議,這一切又和我有什麽關係。
河荼說:“一切都因為你的能力,當你處在深度昏迷的時候,就會和彼岸產生一些聯係,而你也正是偷取了那些魂魄的記憶,然後將它們寫了下來,但那些魂魄因為失去了記憶,也無法投胎。”
“這……”我微微張開了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但我的心裏卻是無比震驚,照河荼這麽說,那我寫的那些小說,根本就不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而是我偷取了別人的記憶。
我忽然覺得有些淒涼,沒想到上天連我最後這一點優點都要沒收,現在看來,我真的是一個一無所有,一無是處的人。
河荼說:“他們失去了記憶之後,因為無法投胎,又重新回到了陽間,在現實中重現他們的記憶。原本折哦度是一些小鬼,倒也沒有什麽,卻沒想到你會惹上她,我本來是想要阻止你的,卻還是沒有來得及。”
我看了河荼一眼,又沉默地低下了頭,心裏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感覺滿不是滋味。
晴瑤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安慰我說:“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問河荼:“她還會繼續殺人嗎?”
河荼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我沉聲問她:“那要用什麽辦法才能夠阻止她?”
“要麽把她送回彼岸,要麽殺了她。”河荼冷聲說。
我聽完之後就感覺心裏一陣發涼,剛才我跟她對峙的時候,心裏都覺得有些發慌,更別是殺了她了,我幾乎是連想都不敢想。
外麵天色剛亮,我就扛起一把鋤頭,在屋子外麵挖了一個坑,把趙老伯給埋了下去。
其實對我趙老伯,我的心裏還是有些愧疚的,我一直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我過來了的話,或許紅衣女人也不會找到這裏來,那樣的話趙老伯就不會死了。
我感覺心裏有些酸楚,擦了擦眼淚,問河荼:“你說,是不是因為我才害死了趙老伯?”
河荼淡淡地說:“一切都是天理循壞,命運使然,又怎麽能全都怪你呢。”
晴瑤扶著我站了起來,輕聲說:“他不是你害死的,你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來。”
我一路都有些沉默,默默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等到從這片深山裏麵走出來之後,我竟然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遠離了世俗這麽久,再次回來之後,我倒也有無所適從,坐在車上的時候都感覺有些難受。
到車站下車之後,河荼就對我們說:“我還有些事,就先離開了。”
我一愣,忙問他:“你要到哪裏去?”
但河荼卻根本沒有理我,很是瀟灑地轉過身就走,這一下讓我也覺得有些發懵,現在都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那個紅衣女人碎石都有可能找過來,河荼他還能有什麽事情要去做。
晴瑤拉了拉我的手,問我說:“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麽?”
我閉上眼睛想了想,就對她說:“去龍脈村。”
之前我就答應過胖子,隻要他幫我救了林虎,我就回到龍脈村去,雖然後來遇到了安倍藤木,橫生了一些枝節,甚至還知道了胖子在平原山的時候想要殺了我。
但是我既然答應過了他,不管怎麽樣,我總要回去一趟,而且我也覺得,有些話我必須要和胖子說清楚,不能夠再怎麽逃避下去了。
“龍脈村?”晴瑤有些奇怪,似乎是不知道龍脈村究竟是什麽地方。
我帶著晴瑤一起坐上了長途車,又乘上了路過山民的拖拉機,費了一大天的工夫之後,終於趕到了龍脈村。
上一次我從這裏出去的時候,還是偷偷跑出去的,沒想到回來的時候卻是我自願回來的。
天色才剛剛暗下來,我才剛一進村,就看到胖子從一塊石頭上蹦了下來,走過來對我說:“這都多少天了,你怎麽才過來,我們全都在等你呢。”
我抬頭看了看胖子,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他才好,隻能低著頭“嗯”了一聲。
胖子又看了看晴瑤,有些沒好氣地說:“你怎麽把她也帶來了,她跟那個日本老頭是一路的,會泄露我們的蹤跡的。”
晴瑤張了張嘴,顯得有些委屈,似乎是想要辯解。我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對胖子說:“她是跟著我來的,和安倍沒有關係。”
胖子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說:“算了算了,隨你吧。”
他說完之後就轉過了身,朝著村子裏麵走了進去,晴瑤有些猶豫地抬頭看了我一眼,我用力地握了握她,拉住她一起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