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廖詩音哭得有些莫名其妙,就急忙問她:“你哭什麽啊?”
廖詩音抹了一把眼淚,帶著哭腔對我說:“這是我爸爸的懷表,我到現在還記得。”
她說完這一句之後,忽然就瞪大了眼睛,喃喃地說:“爸爸他是不是在這裏。”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廖詩音就已經快步衝進了屋子裏麵,我連攔都來不及攔她,隻好硬著頭皮跟她一起跑了進去。
房子裏麵除了大堂之外,就隻剩下了一個房間,廖詩音直接就衝了進去,她前腳剛一進去,我就跟了上去。
房間裏麵有些暗,但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裏麵的情形,裏麵隻有一張床,不過床上空空的,就連一床被褥都沒有。
另一邊則是一張書桌,還有一張結滿了蜘蛛網的椅子放在一邊。
廖詩音看到了了裏麵的情形,呆呆地杵在了那裏,臉上滿是失望的表情,一句話也不說。
而我則是開始打量起周圍的情形來,然後慢慢地走到了那張桌子的旁邊,桌子上麵布滿灰塵,沒有放置一點點的東西。
我就打開了書桌上的抽屜,抽屜裏麵長滿了黴斑,黑乎乎的,我再仔細一看,裏麵竟然還有一本筆記本。
我伸手把筆記本拿了出來,筆記本的封麵已經泛黃了,封麵上還畫著紅紅的太陽,寫著幾句毛主席語錄。
這麽一推算,看來已經是四十多年的筆記本了,我才剛把筆記本拿出來,裏麵就掉出來一張照片。
我彎下腰把地上的照片撿了起來,這是一張年代久遠的照片,畫麵還是黑白的,照片上拍得是一個人。
那個人就站在那兩顆槐樹的中間,身體顯得有些僵硬。
我仔細地看了看那個人的臉,恍然之間忽然有一種感覺,那個人的臉,竟然好像跟我一模一樣。
我又看了看他的身形,越來越覺得跟我非常像,我不由捏了捏自己的臉,頓時覺得照片裏的這個人好像就是我。
但是我仔細一想,照片裏的這個人要是還活著的話,至少也有六七十歲了,根本就不可能是我。
我又翻了翻筆記本上的內容,但我才看了一眼,就發現這些字非常熟悉,竟然就是我的字跡。
我頓時就覺得有些懵了,就算照片裏的這個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也就算了,怎麽可能連字跡都跟我一模一樣呢。
我把筆記本翻到了第一頁,第一篇的日記是1970年6月23日的,日記的內容是這樣子的:
今天是我來到這裏的第一天,還有一點緊張,我不知道在這裏會發生什麽事,跟我在一起的還有十幾個人,我們被安排在了不同的房間裏,隻有吃飯的時候能夠見到他們。
我曾經跟幾個人接觸過,想要問他們知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人把我們給帶到這裏來的,但是他們全都是和我一樣,什麽都不知道。
我們被一群黑衣人每天跟著,我看到過他們的領袖,說起中文來有些別扭,好像是個日本人,但是他一直都是神神秘秘的,我根本就看不出他們究竟有什麽目的。
我又連著看了好幾天的日記,講的都是一些生活瑣事,我大概也看懂了他到底是遇到了什麽樣的事。
似乎是他們有一大群人被困在了這裏,而他所謂的那個日本人領袖,我頓時就有些懷疑安倍藤木了,四十多年之前他也剛好是來到了中國,和紫府山的莊虛陽一起策劃了異常驚天的陰謀。
我又接著往後麵看了好多頁,都沒有什麽特別的事,但是最後一頁的內容引起了我的注意,日記的內容就是這樣的:
這已經是我來到這裏的第二個月了,我身邊的人已經換了一波又一波,剛開始和我一起來的那些人好像全都不見了。
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但是他們消失之後,又立刻有新的人過來了。
我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死掉了,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我是不是也會和他們一樣。
我會不會死,我一定不能坐以待斃,我要從這裏逃走……
這一頁的字跡顯得格外潦草,好像是寫得非常倉促,筆記到了這裏之後就戛然而止,我又往後麵翻了一頁,但是後麵已經全都是空白的書頁了。
就在我打算把筆記本合上的時候,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急忙又把筆記本給翻開了,在最後一頁日記的後麵,好像還有被撕掉一張的痕跡。
我頓時就覺得有些好奇了,在這一張紙的後麵,到底還寫了什麽,又為什麽要撕掉,最後那個寫日記的人到底又怎麽樣了。
或許是因為這個字跡實在是跟我太像了,我不知不覺就把自己給代入了進去,開始為自己的擔心起來。
仿佛就好像是自己置身於同樣的處境之中,想著自己到底應該以何種方式,才能夠從這種困境中逃出去。
“林老師。”廖詩音忽然叫了我一聲,瞬間就打算了我的遐想。
我恍惚之間回過了神來,臉色都有些蒼白,手裏哆嗦著幾乎都快要抓不住那本書了。
廖詩音有些擔心地看著我問:“林老師,你怎麽了?看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我急忙搖了搖頭,對她說:“我沒事,發現什麽你父親的蹤跡了嗎?”
廖詩音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又默默地攥緊了她手裏的懷表。
我在心裏暗歎了一口氣,勸她說:“放心吧,肯定會找到什麽東西的。”
廖詩音點了點頭,可就在這個時候,房間裏毫無征兆地傳來了“咚咚”的聲音,把我們兩個都給嚇了一跳。
我有些疑惑地問:“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好像是從床板那邊傳來的。”廖詩音顯得有些驚疑不定,把目光轉向了那張空蕩蕩的床。
我剛才也是聽到聲音是從那個地方傳來的,就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伸手在床板上麵敲了兩下。
床板上立刻就發出了“咚咚”的空響,我轉過身對廖詩音說:“這個床底下好像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