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炮灰
我的腳步幾乎已經挪不動了,被掛在樹上的那個人,身上穿著獸皮短衣,我一眼就認出他就是這個部落裏的人。
可是他又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我感覺無比驚恐,這時候卻忽然有人喊了一聲:“林小哥,快趴下。”
那聲音有些別扭,我一下就聽出來這是紮布吉的聲音,立刻就下意識地趴倒在了地上。
幾聲嗖嗖的聲音從我的背上劃過,我匆忙之中回頭一看,隻見好幾道人影從林子兩邊竄了出來。
我還沒有看清那都是些什麽人,紮布吉就已經快步跑過來把我給拉了起來,他一手拉著我,一手拿著一把弓弩,臉色十分匆忙。
紮布吉把我給拉了出去,數十個人拿著弓弩,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我這才又時間去看向對麵那些人,卻沒想到對麵都是一些長著黑毛,如同猿人的怪物,還記得在上山的第一天,我就曾經在林子裏看到過一隻。
“這是什麽東西?”我有些心驚膽戰,發著抖問紮布吉。
“這些怪物活在山的那一頭,一直過來攻擊我們的部落。”紮布吉全部精力都放在那幾隻黑毛怪物的身上,說話時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我這才明白過來,難怪這個部落裏的人,平時就算不去打獵,身上也始終帶著弓弩,原來是為了防備這些黑毛怪物。
紮布吉一聲令下,十多個人同時射出了手裏的短箭,有幾隻黑毛怪物被短箭刺中,疼得嗷嗷直叫,紛紛掉頭跑了回去。
他們的速度非常快,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已經沒入了黑暗之中。
紮布吉鬆了口氣,問我說:“小哥你沒事吧,這些怪物聰明得很,一看到情況不對,跑得比誰都快。”
我搖了搖頭,心裏卻覺得有些過意不過,我剛才還以為他們對我們有歹意,現在卻又是他們救了我,實在讓我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紮布吉他們把吊在樹上的人給放了下來,圍成一個圈似乎是在為他祈禱的樣子,祈禱之後,紮布吉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想必他也是被那些黑毛怪物給害死的,就問紮布吉:“那你們被害死的族人怎麽辦?”
紮布吉笑了笑:“祭祀常常對我們說生死有命,況且在這樣的窮山惡嶺之中,與天地相鬥,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聽紮布吉說完這話,我不由重新審視了他一遍,沒想到這個穿著打扮像是野人,就連漢話都說不流利的人,竟然也能說出這麽有高度的話來。
不過轉念一想這都是莊虛陽告訴他們的,隻怕也不過是莊虛陽對他們的洗腦而已。
今晚的風波告一段落,在我回去之後,葉銅還睡得正熟,完全沒有意識到外麵竟然還死掉了一個族人。
第二天天剛亮,紮布吉就過來叫醒了我們,說是祭祀要見我們。
這倒是讓我有些好奇,莊虛陽這麽早叫我們過去幹什麽,不過有葉銅陪著,我的心裏也安定得多。
我和葉銅走進去一看,沒想到胖子和曹老先生都已經坐在裏麵了。
莊虛陽朝我們招了招手,我就和葉銅過去在空位上坐了下來,桌上還攤著那張山河龍脈圖,看莊虛陽神色有些困倦,好像還真是研究了一晚上。
看人都來齊了,莊虛陽就開口說:“我看了一晚上,大致已經推測出了龍脈的方位。”
我們幾個人都屏住了呼吸,隻聽莊虛陽緩緩在圖紙上劃了一道,又指了指門外的方向:“往南邊過去,越過一道山坳,大概就在那邊。”
葉銅一聽,立刻就激動地說:“既然方向都知道了,那還不趕緊走。”
莊虛陽卻搖了搖頭,說:“在那片山坳裏,生活著一群怪物,想要從山坳通過,並沒有那麽簡單。”
我一聽他說起黑毛怪物,馬上就開始留意起來。
胖子皺著眉頭問:“是什麽樣怪物?”
莊虛陽說:“他們和人相似,有些像猿猴,卻又擁有一定的智慧,周身長滿黑貓,皮糙肉厚,生命力強大,隻有把他們的頭割下來才會死。”
曹老先生沉聲問:“是野人嗎?”
莊虛陽搖了搖頭說:“不太像,我也搞不清楚那是什麽東西,不過現在我倒是想通了,凡是有異寶之地,必然有異獸守護,想必它們都是龍脈的守護者。”
我聽莊虛陽卻扯越玄乎,最後竟然連龍脈的守護者都給扯出來了,還真是不太敢相信他說的話。
但胖子卻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又問他:“那要用什麽方法,才能對付這些守護者?”
莊虛陽頓了頓,就繼續說:“隻要讓部落裏的人去攻打山坳,我們就可以趁亂通過山坳。”
他這話一說,我頓時就火冒三丈,大聲說:“你這樣豈不是讓他們去送死?”
我覺得有些生氣,這個部落裏每個人都如此尊重莊虛陽,可是莊虛陽卻從來沒有真心待過他們,甚至還要把他們當成炮灰來犧牲。
莊虛陽對我的怒喝倒是沒有什麽反應,反而是淡淡地說:“不過是一群野人而已,就算犧牲也足夠體現他們的價值了。”
我的火氣瞬間就被他給勾起來了,雖然胖子連連對我眼神示意,但我卻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大聲說:“這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怎麽是一句野人就能打發了的?”
雖然這個部落裏的人原始落後,但是想想昨晚還是他們救了我,雖然我和他們都語言不同,但是從和紮布吉的交流中,還是能感覺到他們是如此的淳樸,要把他們當成炮灰來處置,我實在是看不下去。
曹老先生畢竟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了場麵的尷尬,咳嗽了兩聲說:“好吧好吧,今天就先商量到這裏,有什麽事日後再說吧。”
我有些不高興地從屋子裏待了半天,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卻發現部落裏所有的人,都把家裏的弓弩都給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