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愣了一會之後,急忙伸手把油燈給撿了回來,還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希望它還沒有熄滅。
燈燭上雖然已經沒有了火焰,但卻還是能夠看到,上麵還沾著一星半點的異光,並沒有完全熄滅。
我緊張地幾乎連氣都不敢喘,生怕稍微喘口氣,就會把這最後的希望都給吹滅了。
時間一點一點在流逝著,我的心裏也越發緊張,一方麵生怕燈焰不會重新燃起,另一方麵又怕時間來不及。
燈焰上的火苗開始竄起,先是很細小的火光,最後終於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火苗又開始低了下來,不像是之前那樣到處亂竄了,我就順著它的指引繼續往前走。
我順著它指的方向,走到了一顆大榕樹底下,火苗的擺動忽然就停住了,和尋常的油燈沒什麽兩樣。
“難道就在這裏嗎?”我喃喃自語一句,用手機照著在周圍照了起來。
榕樹上麵並沒有什麽異常,隻是一棵很尋常的樹,也看不出放了什麽東西,就有開始在地上照了起來。
這片林子裏倒是少有人來,所以除了幾條經常有人走過的大路,其他地方基本都是覆蓋了一層腐爛的樹葉。
可是在榕樹底下的這層樹葉,卻跟旁邊的腐爛程度不同,好像是剛剛被翻了一遍一樣。
我把油燈放在了一邊,伸手把榕樹底下的樹葉給撥了開來,下麵是一層薄薄的泥土,我把泥土撥開之後,就看到下麵有一個小木盒。
我急忙把往下使勁一撥,將盒子給挖了出來,這是一個木刻的小盒子,看上去有些老舊,我把盒子打開之後,就發現盒子裏麵擺放著一個玻璃瓶。
我伸手將那個玻璃瓶拿了出來,用手機往上麵一照,隱隱約約就看到玻璃的裏麵,似乎有一道人影。
看來這就是我要找的三魂,我心裏頓時大喜,正想要揣著玻璃瓶回去,後腦上卻忽然遭到了一記重擊。
頓時腦子裏一片空白,我整個人都被打懵了,身體不聽使喚地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力氣非常大,我的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隻能瞪大眼睛看著,身體卻完全動不了。
我看到一隻手伸了過來,從我的身下把玻璃瓶給拿了過去,我想要阻止他,卻根本連動都動不了。
我努力地把頭給扭了過去,也隻能看到一雙舊皮鞋,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林霖,好久不見了。”
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聽到這個聲音,我的心裏都是一驚,這個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
我還記得就在孤老村的時候,在杜宇的家裏,我曾經和這個老頭子碰過麵,但自從那一麵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卻不知道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既然他能夠在這裏伏擊我,那就說明於飛的魂魄的確是被他給勾走了,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努力地張了張嘴,憋出了一句話來:“你到底是什麽人?”
那個老頭嘿嘿笑了兩聲,說:“我是幫你的人,隻有跟我合作,你才能發揮自己真正的價值。”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對我說合作了,我感覺身體的力氣恢複了一些,正想要站起來,老頭忽然又過來一腳踩在了我的背上,把我給壓了回去。
我有些生氣,憤恨地說:“這就是你要合作的態度嗎?”
“之前是合作,現在可是交易了,現在你朋友的命都在我手裏,你到底要不要救他?”老頭的聲音有些陰險。
我這時候已經氣得有些牙癢癢了,沒想到這個老頭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用於飛的性命來要挾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要掙脫起來,但身體卻還是有些脫力,隻好繼續和他糾纏,問他:“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老頭得意地說:“隻要你跟我合作,這三魂七魄你帶回去,我絕對不會攔你。”
我在心裏盤算了一陣,這個老頭雖然不知道說了多少次要跟我合作,但卻還從來沒有說過到底要跟我合作什麽,倒不如先問問清楚再說。
我就問他:“你要我怎麽跟你合作?”
老頭笑著說:“你既然已經有了龍陽之眼,我隻要再給你的眼睛加一點料就好了。”
“什麽料?”我有些奇怪地問他。
老頭並沒有說話,而是伸出一直幹枯嶙峋的手,輕輕地蒙住了我的眼睛,說:“如果要跟我合作的話,就乖乖順從不要反抗,如果反抗的話,你的朋友就沒命了。”
他的手心忽然透出了一股溫熱,我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酥癢,正想要反抗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來他說要是我反抗的話,於飛就沒命了,也隻能強行忍耐著。
這個過程比我想象的更輕鬆,酥癢過後,又是一陣檳冰涼,讓我都不由打了幾個寒顫,之後又是一陣灼熱感,但幸虧並沒有什麽痛感。
如此重複了幾次之後,我竟然還覺得有些享受這種感覺了,也不再惦記著反抗了。
我感覺自己就好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眼睛雖然是閉著的,卻好像能夠看到無盡浩遠的時間,看到鬥轉星移的變化,生命流逝的痕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我渾身都打了一個寒顫,整個人都驚醒了過來,我慌張地四處看著,周圍一片寂靜,一個人都沒有。
但是天已經快要亮了,我還躺在那顆槐樹底下,在我的身邊放著那個玻璃瓶和油燈。
油燈上麵的火焰已經非常弱小,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了一樣。
我算了一下時間,六個小時差不多已經快要過去了,如果現在不趕緊回去的話,隻怕真的來不及了。
揣起玻璃瓶和油燈之後,我急忙就朝著村子裏麵跑,一路過來山路崎嶇,雖然我怕油燈熄滅不敢跑快,但還是好幾次差點一跤跌下山去。
昨晚我是摸著黑上了山,也沒注意走了多久,這是這一趟下去,卻足足跑了半個多小時,才推開於飛的房門衝了進去。
胡先生坐在地上,抬起灰敗的臉看了我一眼,而他眼前那柱香,也剛好燒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