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何天墉的話,頓時就是一陣心痛,早知道那個盒子是個寶貝,我就是拚了命也要把他從陳天餘手裏搶過來。
但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晚了,夏慕陵在旁邊沉默著聽了很久,終於開口說:“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常鋪街和黃泉旅館都回不去了。”
何天墉歎了口氣,說:“先休息吧,或許明天就有辦法了。”
雖然我不太相信睡一覺就會有辦法,但這一晚上的確是太累了,我躺下沒有多久就睡著了。
就在我睡得真香的時候,夏慕陵忽然把我給推醒了,我揉了揉眼睛,這時候外麵都已經亮了。
我有些茫然地看著夏慕陵:“發生什麽事了嗎,幹嘛把我叫醒?”
“不好了,何道長他走了。”夏慕陵一臉焦急,將一張紙塞進了我的手裏。
我一聽何道長走了,頓時就是一個激靈,睡意全無,接過那張紙一看,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兩位小友,本來我已經打算幫助兩位,但是現在形勢突變,隻怕是一切回頭晚矣。陳婆婆歪門邪道,斷然不會出手救人,希望兩位小友能夠看開,不要行無用之事。眼下大亂將至,兩位小友都隻是普通人,無需牽扯其中,還望兩位速速離去,也不枉費我一番苦心。
我一看完,心裏頓時就大叫不得了,對夏慕陵說:“不好了,看何道長這架勢,是要找陳婆婆拚命去了。”
我說完之後就跳下了床,飛快把褲子穿了上去,夏慕陵還有些迷糊地問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說:“這些妖怪都是一夥的,昨天橋姬說隻要羅生門一開,我們都會死。雖然我不知道羅生門是什麽,但是這肯定給陳婆婆有關係,我們不能讓何道長去冒險。”
我說完就拉著夏慕陵一起跑下了樓,我們正要出去的時候,坐在櫃台後麵的大媽忽然叫住了我們。
那大媽拿起一個信封交給我說:“早上一個老頭子送來的,林霖就是你吧。”
我愣了愣,然後才接過了那個信封,在這裏我並不認識幾個老頭,何天墉已經在房裏給我們留了信,不可能是他,那也就隻有陳天餘了。
我趕忙把信封給拆開,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張地圖,上麵用黑筆畫了條長長的線,還畫了一個箭頭。
“這是什麽意思?”我有些糊塗,就把地圖攤到了夏慕陵的麵前。
夏慕陵仔細看了看,忽然說:“這不就是這邊的地圖嗎,你看,我們現在就在這裏。”
說著他就用手指了指那條黑線的起點,正好就是我們所住的這間旅店,而那條黑線也剛好是沿著街道畫出來的。
這是陳天餘給我們指路的地圖嗎,難道他是要我往那邊嗎。我心裏嫉妒困惑,陳天餘既然已經跑路了,那又怎麽會給我們一張地圖去找他。
而且我一直記得昨天何天墉對他的評價,弑師奪寶,而且又坑了我一次,這樣的人真的值得信賴嗎?
我把我心裏的想法對夏慕陵說了,夏慕陵考慮再三後,還是說:“我們還是去找他吧,憑我們的本事,根本幫不上何道長。”
我知道這也是實話,就我們兩個根本沒有一點辦法,也隻好順著地圖上做的標記一路找過去,拐過了好幾個路口之後,地圖上的標記終於到了頭。
可是出現在我們麵前的,卻是公墓。
“這……”我驚訝地看著夏慕陵,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夏慕陵的臉上也有些疑惑,但還是說:“我們先進去看看。”
我們兩個走了進去,但是這裏似乎是一座廢棄的公墓,因為有很多墓都已經遷走了,剩下的也隻是一些斷壁殘垣,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地上雜草叢生,高的地方已經沒到了膝蓋,整個公墓都充斥著荒蕪兩個字。
這裏並不大,我和夏慕陵兩個人沒用多久就在這裏轉了一圈,別說是陳天餘,就連活物都沒有見到一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忍不住心中的困惑。
夏慕陵走了兩步,忽然就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快步撥開野草走了過去,我詫異地跟在他後麵。
之間就在不遠的地方,孤零零地立著一塊墓碑,墓碑前麵還有燒剩的紙錢,顯然是不久之前有人來祭拜過。
但是這裏已經荒涼成這樣,又有誰會過來呢,我朝墓碑上麵看了看,上麵寫著:
愛子陳藻之墓。
陳天餘立!
這竟然是陳天餘那個老頭立的墓,而且裏麵葬的還是他的孩子,一瞬間我的腦子裏全都亂成了一團。
“這就是我孩子的墓。”
突兀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我們兩個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轉過了身,陳天餘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我們的身後。
他看著那塊墓碑,眼神之中有些蒼涼。
見他這副模樣,我倒有些不忍心開口,責怪他前天讓我去犯險的事了。
夏慕陵開口問:“你叫我們過來,究竟是有什麽目的?”
“我能有什麽目的?”陳天餘灑然一笑,“無非是告訴你們一些事罷了。”
我看了看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這個孩子,是你和陳婆婆的?”
陳天餘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但是從他的沉默之中,我已經知道我猜對了。
之前何天墉說他沉迷女色,當時我就猜到所指的對象應該是陳婆婆,一想到這裏,我又急忙對他說:“何道長去找陳婆婆,你得快點去幫忙啊。”
陳天餘說:“我師弟沒有那麽笨,他明知不是她的對手,不會和她硬碰硬的。”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陳天餘,也不知道他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倒也罷了,如果是假的,隻怕何天墉這時候已經遭遇了不測。
我咬了咬牙,對陳天餘說:“何道長說你蠱惑同門,弑師奪寶,究竟是怎麽回事?”
陳天餘的身體震了震,他抬起頭來看著我,渾濁的眼睛裏沒有半點的神采,過了很久之久,他才吐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