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張地站起來朝鈴鐺響起來的地方看了過去,卻發現跑過來的是王老板,他的動作有些笨拙,絆到墨線之後,一下就把墨線給扯斷了,銅鈴也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何天墉也是霍得站了起來,但看到來的竟然是王老板之後,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問他說:“你來做什麽?”
王老板顯得有些為難地說:“我放心不下啊,何道長,這……我兒子不會出什麽事吧。”
何天墉顯然有些不高興,悶悶地說:“你是放心不下我嗎?”
王老板急忙搖著頭說:“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就留在這陪著你們吧。”
王老板伸手擦了一把頭上的汗,顯然他是非常緊張。
何天墉也沒有說什麽,淡淡地點了點頭就算是答應了,然後去把墨線重新係好,隻有又在四個角落上個貼上了一道黃符。
王老板並沒有和我們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離何天墉不遠的地方,我心裏有些好奇,剛才王老板不是都說了一切交給何天墉,現在又怎麽會突然跑回來。
我心裏正納悶,夏慕陵忽然輕輕地拉了我一把,在我耳邊小聲說:“這個王老板有些古怪。”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所以之後也特別多留意了幾眼,但還是遲遲沒有發生什麽異常的情況,時間一長,我又開始犯困。
夏慕陵忽然推了我一把,說:“小心一點,不要鬆懈。”
我隻好又重新坐好,而就在這個時候,所有的鈴鐺都框框當當地響了起來,我和夏慕陵都驚得站了起來。
門“砰”的一下打開了,但是門外一個人都沒有,隻是一陣大風掛了進來,這風來得詭異的很,竟然讓我覺得有些冰涼刺骨。
躺在床上的王公子忽然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何天墉拿著桃木劍還在警惕地防備著,我隻好和夏慕陵一起跑了過去。
隻見床上的王公子表情猙獰,雙手緊緊地抓著心口,好像是非常痛苦的樣子,他的嘴巴一張一合,露出了他嘴裏被沾濕的黃符。
夏慕陵說:“他好像在說什麽。”說著就俯下身,把耳朵貼在了他的嘴巴邊上。
我也學著夏慕陵的樣子貼了上去,不過王公子說話的聲音非常小,就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隻是不斷重複著“敲擊,敲擊”。
我有些發愣,問夏慕陵:“敲擊是什麽?”
夏慕陵也是茫然地搖了搖頭,說:“應該是別的意思。”
我正琢摸著,忽然又覺得不對,王老板那麽疼愛他的兒子,為什麽這個時候卻沒有過來看看呢。
我立刻意識到了不對,急忙回頭一看,隻見王老板拿著一把匕首,悄悄地走到了何天墉的身後,而何天墉這時候卻還是茫然不知的樣子。
我急忙大喊一聲:“何道長,小心身後!”
但何天墉還沒來得及反應,王老板卻已經一刀捅了下去。
頓時我心口都是一涼,但就在這個時候,被刺了一刀的何天墉卻軟軟地癱了下去,我再仔細一看,那地上的明明就隻是一件長袍。
難道……
我心裏一喜,就見何天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王老板的身後,他一聲悶哼,伸出手去揪住了王老板。
桃木劍向王老板的手腕上重重一拍,王老板吃痛,頓時就手裏的匕首頓時就掉在了地上。
但王老板這時候還是沒有被製服,他雖然被何天墉揪著一隻胳膊,卻還是在不停地掙紮,口裏不停地怪叫著。
我見何天墉好像是搞不定他,就大喊說:“何道長,我來幫你。”
說著我就往他們那邊跑;而過去,結果我剛跑到王老板的麵前,何天墉忽然大喝道:“快退開,危險。”
我整個人都是一愣,生生收住了腳步,但還是沒有來得及推開。
王老板對著我一聲咆哮,我忽然看到從她的身體裏鑽出一個白影來。
那白影好像是一個女人的幻象,我並不太看得清楚,隻能看到她忽然就從王老板的身體裏竄了出來,然後就向著我的身體裏鑽了進來。
我感覺到好像是有什麽東西鑽到了我的胸口裏,整個人都是一陣無力,何天墉大喊:“撐住,不要讓她上身!”
何天墉好像是想要過來幫我,但卻被王老板死死地抱住,一時間也掙脫不了,夏慕陵這時候也幫不上手,隻能過去幫忙拽開王老板。
我詫異地低著頭,隻看到這個女人的整個頭都已經鑽進了我的身體裏,我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好像這個身體都不是我的了。
她還想要繼續奪取我的身體,我感覺到有些痛苦了,隻能拚命抵抗著,想將她從我的身體裏趕出去,卻發現我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本事。
她一寸一寸地進入我的身體,就在我要支持不住的時候,夏慕陵終於一把拉開了王老板,何天墉一躍而來,手裏的桃木劍朝著女鬼的身上刺去。
桃木劍上密文隱現,女人一陣哀嚎,瞬間就從我的身體裏出來了。
我頓時一跤跌坐在地上,感覺整個人都像是虛脫了一樣,根本就沒有再動半點。
女鬼放開了我,向著門外而去,卻又觸到了那墨線,頓時銅鈴大作,四個角上的黃符無火自燃。
那女鬼就好像是觸電了一般,整個就愣在當場哀嚎不止,何天墉正想上去收了她,女鬼一聲悶哼,就破開墨線衝出了門外,遠遠還飄來一聲:“王郎,我回來救你的。”
何天墉收起了手裏的桃木劍,看著女鬼遠走的方向,喃喃說:“看來這不是普通的鬼。”
我還在琢摸著何天墉話裏的意思,夏慕陵忽然說:“何道長,你快來看看他。”
何天墉轉過身,隻見王老板已經倒在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他走過來一看,說:“沒什麽事,隻是有些虛脫。”
我又問他:“道長,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何天墉沒好氣地說:“還能怎麽辦,她今天晚上不會再來了,當然是收一收準備睡覺了。”
我看何天墉因為沒抓到那個女鬼,似乎是心情不太好,也沒敢多說什麽。